“還有那酒,真烈,喝一口能把喉嚨燒起來……”


    唐雲意捂住腦袋,老魚奔著吃去。他打住喋喋不休的老魚,製止他再說下去,“我是問你,找迴你的記憶?”


    老魚頓時努起嘴巴,支支吾吾,“我……我……”


    “行了,我問你,帝王穀是不是鬧鬼了?”


    “什麽鬼?”


    唐雲意猛地拍腦門。他就知道老魚靠不住。“雲傾在帝王穀遇見鬼了,是不是真的?”


    “真的”


    老魚一下子蔫蔫,一下子大驚小怪,唐雲意見怪不怪,“你仔細說說”


    “嗯……嗯呢……”,老魚又開始囁嚅起來。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老魚跟盧夫子出去一趟,果然成文化人了,亂七八糟的感覺有一種屎上雕花的感覺。


    唐雲意無奈,扔出了錢袋,“裏麵有三十兩,夠你吃喝一個月了”


    老魚“賊眉鼠眼”,把錢袋收好。講故事之前,擺足了架子,唐雲意又是倒茶又是遞糕點。


    “可以講?”


    老魚故意清了清喉嚨,故作深沉的道,“從北上,我一直跟著雲傾,遇匪殺匪,勇往直前,所向披靡。但是在帝王穀,我們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唐雲意雙肩向前傾,最精彩的部分來了。


    “那晚,落珠濺入離人眼,地麵滿是倒影的碎片……”


    唐雲意拍桌子打住,“別整得那麽文藝,說人話”


    老魚被他一吼,正緊起來,端正了坐姿。


    “北陸歸來,烏雲壓頭,我們來不及躲避,天空瞬間變成了黑夜眨眼之間,狂風夾雜著豆大的雨珠瓢潑而下,樹被吹斷了,我們無路可走,隻能進入帝王穀”


    “在帝王穀的破廟裏,大家圍著篝火坐,相對無言。雷聲在頭頂肆意的咆哮,突然有個小夥子衝進來,全身濕漉漉,水流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雷電閃過,把他照得跟鬼一樣”


    唐雲意的太陽穴跳起一根筋。他在隱忍著,要不要一拳把老魚給捶了。正餐沒得吃,前菜一堆。


    “他嘴裏喊鬧鬼了”


    “你出去看了?”,唐雲意問。


    “大家都出去了,我隻能跟著出去了”


    “真有鬼?”


    老魚點頭,“我隻看到一眼,我就暈過去了”


    “你為什麽暈?”,唐雲意雙眼在黑暗中銳利如鷹隼,兩道目光像手點頭射出一道光,直達老魚眼底,試圖捕捉一些蛛絲馬跡。


    “我癲癇犯了”


    唐雲意豎起大拇指,“暈的真是時候,後來呢?”


    “後來……我們被帝王穀困住了,裏麵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宮。每天夜裏,鬼哭狼嚎,正常的人也被逼瘋了”


    “雲傾真的殺了盧夫子?”


    老魚遲疑,“我沒看見,一進帝王穀,我的病就發作了,反反複複”


    唐雲意真的想把他捶死算了。一到關鍵就掉線。


    “但是……”,老魚轉折,“我聽說是雲傾被鬼上身,失手殺了盧夫子”


    唐雲意沉默了。雲傾不記得自己在帝王穀做過什麽?而老魚一到關鍵就掉鏈子,那麽還有張旭和李箐,還有那個接到消息之後,帶人趕去營救的李溫方。


    “雲意,還有什麽要問?”


    “沒了,你先迴去,不,你先去把自己洗幹淨了,你也是嫌疑人,不能走”


    “雲意,那明早我能吃五個雞腿?”,老魚有一種大學生迴來之後,還得小心翼翼的詢問家長,奶能不能喝。


    “隻要你想起來,想吃什麽,我都買給你”


    夜很深了,唐雲意終於感到疲乏了。但是他還不能睡,張院長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一滴晶瑩如瑪瑙的血珠浸入天鷹。天鷹的成員如臨大敵,不到片刻,唐雲意紛紛聽到了大家的迴複。


    三號,聲音慵懶,帶著柔柔的嬌媚,好像剛從溫柔之鄉醒過來,“宗主,孤枕難眠,要不要奴家陪你?”


    五號,嗤笑聲傳來,“三號,我也可以陪,咱家手法不錯”


    四號叫嚷嚷的,“兩個死變態。宗主這個時間把我們都叫起來,肯定有事?宗主,是不是孤枕難眠,被衾涼薄”


    四號的轉場太突然了,唐雲意被自己噎住了。他連忙衝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喉,須臾才開口,“我陷入了一樁命案”


    一隻魚餌引出一堆小魚。一號、二號、六號紛紛出現了。


    二號:“宗主,怎麽迴事?”


    唐雲意完全是以唐雲傾的口吻在複述,“各位,深陷囹圄,大家可有高見?”


    六號:“宗主,你不說,我們怎麽給你出謀劃策?”


    唐雲意:“我殺了自己的夫子,但是我沒有殺,有人親眼所見,還有物證。但是我確定自己沒有殺夫子。另一個人說,我被鬼上身,失手誤殺了夫子”


    一號:“這世上哪有鬼?”


    二號:“人比鬼更可怕。隻怕……”,唐雲意聽出了二號的遲疑。


    唐雲意:“各位,我可以保證,我沒有殺人。但是我記不住當時發生什麽事了。峽穀裏麵鬧鬼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六號:“宗主,慢慢想。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鬼,有鬼之論,簡直是天方夜譚”


    唐雲意:“關鍵是我如何自證才能洗清身上的嫌疑?若我不能自證,不日,我將以命償命”


    二號:“宗主,我也不信有鬼。你有沒有想過是身邊人搞鬼?這其實是一場陰謀,栽贓嫁禍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唐雲意:“若是如此,他們為何要嫁禍於我?我微不足道,滄海一粟”


    五號:“宗主,從你激活天鷹,你就不是普通人了。雖然我們不知道你處在何種困境。不過我認為是身邊人耍手段,鬧鬼不過是噱頭”


    結束聊天之後,六號放下天鷹。他夜居樹頭,以天為被。他平躺的身軀把樹枝壓彎,明亮的皎月倒映在他的眼睛,像兩顆夜明珠。


    他勾起嘴唇,雙腳交疊,以最舒服的方式平躺。他似乎已經知道宗主的蹤跡了,不多,但是有跡可循。


    天鷹,即將卷土重來,重振天威。即便其他人都在隱瞞自己的身份,隻要宗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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