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了”


    黑乎乎的麵糊,唐雲意瞬間沒有了胃口。真難為付離了。付離收到唐雲意同情的表情,露出苦澀的笑容。


    “我走了”


    唐雲意迴房取下自己的佩刀後,頭也不迴的的離開。付離和封令月連忙放下手中的碗,追上去,仿佛後麵有洪水猛獸追逐。


    “等等”


    唐雲薇急忙追上來,氣喘籲籲的,把東西塞到唐雲意和付離手中。唐雲意盯著手絹包裹的東西,還暖和著,皺著眉頭問,“裏麵是什麽?”


    唐雲薇大大咧咧,笑津津的,“當然是吃啥補啥的好東西”


    付離好奇的打開手絹,雙手立刻如捧了燙手山芋,燙得他差點就把手上的東西扔出去,最後強迫自己穩定身形,無助的看向唐雲意。付離手中不是別的,正是兩個白白胖胖的鴨蛋。所謂吃啥補啥,唐雲薇的目的顯而易見。


    唐雲意打開自己的手絹,臉上立刻如罩陰雲,“姐,你真歹毒,為什麽我隻有一個鴨蛋?”


    唐雲薇臉不紅,心不跳,“你吃一個就行了,吃多浪費”


    唐雲意咆哮,“姐,你區別對待,也太明顯?”


    唐雲意被氣得腦袋發疼,一路上,正眼都不給付離一個。封令月覺得自己吃人手軟,好言相勸,“雲意,別氣了。畢竟付離是留給你姐的……”


    付離死死地盯著手中的鴨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真是棘手。


    到了金靈衛,李唯昭和韓茂行早早等候在門口。


    “付大人好”


    “付大人好”


    兩人眼尖,瞧見了付離手中的兩個鴨蛋,眼神發光,“付大人還自帶兩個蛋啊”


    唐雲意陰陽怪氣的諷刺,“何止兩個蛋,是四個蛋……”


    “你……”,付離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黴,認識這兩個姐弟。


    ……


    付離走了,唐雲意甩了李唯昭和韓茂行一眼,嘴裏跟吃了炮仗一樣,開口便是火藥味,“你們倆在門口做什麽?閑著沒事幹?”


    李唯昭對著唐雲意的胸口狠狠砸了一拳,“臭小子,你怎麽說話?曲指揮找你,你完蛋了”


    唐雲意表麵冷哼一聲,心裏還是不由慌了一下。秋後算賬來了。


    曲文泰昨日與塗楠比武,兩人皆以暈倒而告終。翌日,兩人跟沒事人一樣,按時點卯。兩人迴到辦公署,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梁攢叫去了。


    “扣扣”


    唐雲意敲門。曲文泰掃了敞開的大門處的一張普通的臉。緊繃的臉突然放鬆了下來,柔和了不少。


    “進來”


    “曲指揮,不知您找屬下……”,秋後算賬?


    曲文泰把唐雲意再次從頭到尾掃描了一遍。逡巡的眼光最終停在他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曲文泰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因為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人同塗楠打得半死不活。但願唐雲意不要讓他失望。


    他恍惚的迴想起今早發生的事。梁統領把曲文泰和塗楠訓誡了一番。塗楠一開始據理力爭,汙蔑他暴殄天物,有眼無珠,白白浪費唐雲意的才能。他承認,唐雲意破了兩個案件,確實小有才能。他還沒有見過唐雲意爆發的巨大潛能,塗楠又如此咄咄逼人,他更加不能放唐雲意離開了。最後,在梁統領的介入下,唐雲意繼續留在他的麾下。


    “雲意,你不必去馬廄當值了了”


    唐雲意如五雷轟頂,支吾了半天,“曲指揮是想把屬下趕走?馬車失控的事,屬下可以解釋”,他也不是非金靈衛不可,可是失去了這層身份,雲傾在書院的處境更加艱難。


    曲文泰擺手,神情放鬆,“你從今之後就跟他們外出巡視”


    唐雲意鬆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是擔憂,“屬下並不會武功”


    “無妨,你跟我學便是”


    “是”


    曲文泰算得上唐雲意的第一師父。青雷槍扔到他懷中時,唐雲意踉蹌後退了幾步,差點撞到身後的柱子上。


    “重不重?”,曲文泰問。


    唐雲意皺著眉,他估算青雷槍起碼上百斤。看似打造精巧,實則沉重無比,“重”


    曲文泰單手接過青雷槍,輕鬆當著唐雲意的麵耍了一道花槍,“老子當年行軍打仗,靠青雷槍,殺過的人如過江之鯽”


    曲文泰提起當年勇事,洋洋自得。隨手一拋,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後,精準的落入槍架中。


    “你沒有內力,提起上百斤的槍,自然吃力。我們武者,向來以內力驅動手中的武器。罷了,我先傳授你幾招,迴去之後,先積攢內力。武功不可一蹴而就,日積月累,終有所成”


    “俗話說,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屬下明白,定不辜負曲指揮的教導”


    選中斜陽已過,唐雲意從曲文泰手中接過練習內力的口訣後,囁嚅了起來。


    曲文泰瞥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麽問?”


    唐雲意紅著臉,覺得不問,自己如鯁在喉,輾轉反側。“曲指揮,有沒有一種神功。欲練神功,必先自宮。若不自宮,功起熱生。熱起身起,身燃而生?”


    曲文泰突然覺得下腹一緊,臉變成豬肝色,“你若想自宮,我可以免費幫忙”


    唐雲意連忙拒絕。“開玩笑而已”


    唐雲意在天黑之前迴到了打鐵鋪子。吃過飯,他把自己關到了房間。夜深人靜之後,他按照口訣,在床上打坐。


    心如止水,萬念皆空。手置丹田,隨氣運行。氣沉於淵,力凝於山根,上善若水,氣隨水行。


    幾個周天之後,便可打開脈路。堅持幾日,精神充盈,目光有神,麵色紅潤,氣血充足。


    唐雲意堅持了幾天之後,小有所成。全身上下,仿佛有一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心髒處湧現出來。


    他開始對自己的心疾嗤之以鼻。他有心疾,不能學武功,也不能修內力,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每晚修煉幾個周天,感覺渾身舒坦,身體裏蘊藏了一股力量,感覺不日將會如火山爆發那樣,驚天動地。屆時,不知誰將遭殃於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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