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機車酷炫的聲音,眾人連忙伸長脖子向外看去。隻見外麵的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澤越取下頭盔,從機車上下來,後麵跟著的是一車狼狽不堪的嘉賓和劇組工作人員。


    每個人渾身濕透,冷的臉色煞白,一身狼狽不堪,幾乎全都受了傷。


    唐純進了心動小屋,看到衡音,“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所有的委屈和恐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哭道:“衡音。”


    衡音上前去抱了抱她,安慰道:“沒事了,迴來就沒事了。”


    唐純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往外麵看,找著澤越的身影,澤越正在和護送他們迴來的人說著話,那些人一個個都穿著軍裝,是專門過來接應他們的。


    唐純一邊哆嗦,一邊感激地說道:“是澤教授找到了我們,要不是澤教授,我一定會死在外麵……”


    說著說著她難以自控地大哭起來,這一天簡直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一天,遇到一個聽不懂人話,瘋狂使喚她還pua她的男嘉賓,她心態已經半崩潰了,結果又遇到了那樣可怕的暴雨。


    當時天瞬間就黑了下來,滿天空都是雷暴和猩紅的閃電,暴雨夾雜著小冰雹,當時所有人都在找地方躲雨,但是那種地方哪裏有地方躲雨?


    他們也不敢站在樹底下,怕被雷擊中。


    劇組的人各自逃散,連器材都顧不上,唐純跟著人群慌不擇路地跑,她是女孩子,最後跑的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嚇的躲在路邊的一片草叢裏,抱著頭捂著耳朵哭,就這樣在雨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四肢被凍僵,渾身血液凝固,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時,澤教授來了。


    天色黑沉沉的,暴風雨中,黑色機車穿梭在江邊的荒野小路中,從她身邊的草叢中唿嘯而過,她當時被凍的連救命都喊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視野裏。


    那一刻,她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絕望。


    隻是下一秒,那輛酷炫的黑色機車一個急轉彎,迴來,直接停在了路邊,男人穿過草叢,沉穩的聲音穿過風雨:“唐純?還活著嗎?”


    唐純喜極而泣,瘋狂點頭,是她,她沒死,還活著。她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她的,當時天都是黑的,風雨那麽大,她躲著的草叢離公路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澤越就是那樣出現了。


    她看著他猶如天神一樣地出現,將渾身僵硬的自己拉了出來。


    “能走嗎?背包裏有暖寶寶和食物,趕緊取暖補充體力,我帶你離開這裏。”澤越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帶著她騎車往來時路趕。


    她貼了暖寶寶,失溫的身體漸漸迴暖,這才感覺撿迴了一條命。


    澤越帶她到了前麵一處荒廢的路邊小平房躲雨,那小平房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久不住人,還上了鎖,平時冷靜斯文的男人一腳就踹開了門,從背包裏取出一個手電筒、食物和水,遞給她,快速交代著:“把門關好,除非我喊你,不然不要出來,我去接其他人。”


    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太多。


    唐純在那一刻秒懂,戰戰兢兢地接過了手電筒,哽咽道:“你什麽時候迴來?”


    這個時候,她不相信任何人,隻相信澤越。


    “半個小時之內。”澤越說完就騎著機車消失在公路上。


    她從小就怕黑,怕打雷,但是澤越給她留了一個手電筒,她就那樣緊緊地攥著手電筒,縮在門後麵,就靠著那方寸的光芒,死死地撐過了那個半小時。


    半個小時之後,澤越如約迴來,還帶迴了跟拍的攝影師,與此同時,前來救援的隊伍也抵達。


    迴來的途中,她才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她不是澤越第一個找到的人,隻是澤越沒有立刻帶他們走,隻交代他們原地等待,找到她之後,帶她到約定好的救援點,他才去接應其他人。


    救援的隊伍抵達之後,事情就變的十分簡單,澤越標記了所有人的位置,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在風雨中快速精準地找到他們的,知道不到一個小時,所有人都得救了。


    唐純心中感動,強忍著沒有哭,她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從不敢賭人性,但是澤教授不僅救了她,還很好地保護了她,讓她即使在黑天暴雨的荒野中免於了任何可能的傷害。


    唐純強忍著沒有哭,到了心動小屋,看到衡音,卻再也忍不住,恨不能將自己的委屈和恐懼全都哭出來。


    “你根本不知道我這一天到底都經曆了什麽?我以為我今天要死在外麵了……”唐純語無倫次,哭的斷斷續續,險些抽筋。


    衡音見她臉上、手上都有細小的傷口,連忙幫她去拿藥箱,說道:“你現在去衝個五分鍾的熱水澡,然後換上幹淨的衣服,帶一個背包,塞滿你最重要的東西,我們要趁著雨小離開這裏。”


    唐純點頭,飛快地上樓去。


    “衡音。”澤越見她安撫完唐純,無視旁邊嘰嘰喳喳的導演和工作人員,沉聲喊道,“這是前來接你離開的隊伍。我提前跟他們聯係了,讓他們幫忙找一下劇組的人。”


    救援的隊伍一共五人,每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精銳,五人都在屋外麵,領頭的隊長一臉嚴肅地進來,避開了攝像頭,直接關掉了攝像機,銳利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其他的攝像頭,這才向衡音說道:“抱歉,我們有規定,不能露臉,也不能暴露聲音。


    橫女士,首長讓我們前來送你離開。”


    節目組的人倒吸一口冷氣,不能露臉,也不能暴露聲音?首長?這些人到底什麽來頭?還有外麵的雨不是已經小了嗎?


    衡音點頭,飛快說道:“隊長,你看可以把節目組的人都帶上嗎?我們在古鎮還有兩組人。大概20個人左右。”


    隊長沉默了數秒鍾。他接到的任務是務必將衡音和澤越送到安全地帶,首長親自派他來,足見對這兩人的重視。


    而他剛才已經領教了那位澤教授的本事。這樣的暴風雨天氣,天沉的如黑夜,就算是他們,也不能確定會在一個小時之內找到六個四處逃散的人,但是澤越做到了,他甚至精準地標出了每個人所在的位置。


    “可以,不過我們時間有限,半個小時之內必須離開,我會跟當地部門協調,征調一輛軍用車去古鎮接人。”


    衡音欣喜道:“那就太好了,麻煩隊長了。”


    隊長冷冷點了點頭,就出去和隊友們站在外麵等,從頭到尾沒有理會節目組的人,又冷又酷。


    節目組的人見他們滿身肅殺之氣,一個屁都不敢放。


    “衡音,這雨已經停了,還要走嗎?而且天氣預報也沒有說明天有暴風雨啊!”導演翻出手機,不甘心地說道,“要是走了,我們這檔綜藝就黃掉了。而且我們之前是有簽合同的,走了算違約的阿。”


    衡音氣笑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惦記著綜藝。


    “導演,今天要不是澤越救了唐純那一組人,這會子就不是綜藝黃掉的問題,是大家全都完蛋!一起完蛋。”她不耐煩地懟道,“違約合同你發給我爸的助理,還有澤教授的那一份一起發,這個錢都我來出。”


    導演被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現在他們是騎虎難下啊。雨停了還中斷綜藝,不是鬧嗎?


    他們三組人都安然無恙,就唐純受了點驚嚇嘛!


    導演見這小公主發了脾氣,連忙小聲說道:“衡音,你看,我們第一期的錄製隻剩下明天一天了,明天我們集體在心動小屋,不出門,錄製一結束立馬飛帝都,你看怎麽樣?就當是幫忙。”


    衡音耳根子軟,心也軟,見導演這副哀求的模樣,幽幽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啥。


    澤越冷冷說道:“今晚,心動小屋就會被淹掉。”


    導演和工作人員側目,急咧咧地說道:“澤教授,我們很感激你救了唐純和工作人員,但是也不能製造恐慌啊,這都沒下雨了,怎麽可能會被淹掉?”


    導演徹底下不來台,覺得有些沒臉。原本他也是可以走的,但是現在一個兩個的都懟他,他要是走了就有一種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感覺。


    事情哪裏會那麽嚴重?都說了,明天的錄製不出門。


    衡音無奈道:“真的有危險,不然長歌姐不會安排人來接我們的,要是我們今天不走,明天就走不掉了。”


    澤越冷淡說道:“導演可以留下來,想留的都可以留下來,正好我們車上的位置不夠,也不用打申請征用軍方車了。”


    “導演,走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法不責眾,大家要是都走了,就一起承擔責任。”


    工作人員全都苦口婆心地勸道,打工人一個月才拿多少錢?他們有必要把命搭在這裏嗎?但是誰也不敢一個人先走,不然迴去可能直接卷鋪蓋滾蛋。


    導演唉聲歎氣地坐在門口:“可這麽多的器材怎麽辦?總要有一個人留下來處理,我們賠不起。”


    澤越:“器材的事情我來處理。”


    眾人喜出望外,導演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澤教授,這批器材是真的貴,唐純那組我們已經損失了一部分器材,這些可萬萬不能損失了。”


    澤越點頭:“我給你開張支票,要是我沒有把器材運迴去,你們直接報銷。我去跟救援隊的人說一下,希望他們和當地部門來協調一下。”


    眾人喜上眉梢,這可太好了。


    導演也樂了,苦瓜臉瞬間變笑臉。沒想到啊,澤教授這種孤狼竟然是所有人中最靠得住的。


    這一下全體達成了協議,一起離開心動小屋,前去古鎮,接上另外兩組人,立刻離開古鎮,前往最近的安全地。


    十分鍾之後,所有人都隻帶了背包,舍棄了大半的行李箱,跟著救援隊的人前去古鎮。


    救援隊開的是越野車,加上節目組的兩輛七座車,勉勉強強坐的下,一行人冒雨開車前往古鎮。


    心動小屋距離古鎮有半個小時的車程,眾人剛動身不久,隻見外麵的天空再一次暗沉下來,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淅淅瀝瀝的小雨直接變成了瓢潑大雨,仿佛剛才的雨停隻是幻覺。


    眾人嚇得臉色慘白,縮在車裏,祈禱著雷電不要劈中他們的車,車輛猶如一葉扁舟在烏雲下穿梭著,路上到處都是被大風刮倒的大樹和電線杆。


    一群人戰戰兢兢地抵達了古鎮,隻見古鎮被籠罩在一片雷電之中,那景象如同小說裏的末日。


    導演等人驚出一身冷汗,突然慶幸自己此刻已經在離開的路上,或許澤越說的沒錯,要是他們繼續留在心動小屋,沒準今晚就要被水淹了。


    古鎮裏信號站沒有受到幹擾,眾人聯係上辛蔚等人,抵達匯合點,隻見辛蔚和翁菲兩組人早就匯合到了一起,看到他們都來了,齊齊鬆了一口氣。


    衡音將背包遞給辛蔚,急急說道:“你們的證件照和想要帶的東西,都在包裏,時間緊急,別的東西都來不及帶,也帶不了。”


    這種時候,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辛蔚連忙點頭:“知道,衡音,你沒事吧?節目組的人都沒事吧?唐初和韓飛呢?”


    “都沒事,唐純他們受到了驚嚇。”衡音說著四處找著,找來找去沒有找到澤越,頓時拉住導演問道,“看到澤越了嗎?”


    導演一臉懵逼:“沒,可能還在車上沒下來吧。”


    “澤教授沒上車啊,他不是有哈雷機車嗎?那車可不便宜,他應該是騎機車來的吧?”


    “我好像也沒有看到澤教授。”


    衡音臉色微變,去找救援的五人小隊。


    隊長皺眉道:“澤越沒有跟我們一起走,他說秋老師對他另有安排,抱歉,我接到的任務,第一要務是保證你的安全,其他人都是順帶的。”


    姐姐?


    衡音臉色煞白,想也不想地給秋長歌打電話,秋長歌的電話占線,根本就打不進去,她也清楚,以姐姐的能力,南方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一定早就預測到了,此刻想找姐姐的人估計排著長隊在。


    衡音沒說什麽,穿過亂糟糟的人群,打開手機上的定位係統,這是之前澤越共享給她的位置。


    澤越的位置一直沒有動,他還在心動小屋。


    她咬了咬唇,她絕對不會丟下澤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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