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西澤的咄咄逼人,長歌沉默良久,沒有繼續迴複。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不可能,既然如此,就不該再給他任何的希望,不然傷害的就是兩個人。


    或許,她對陸西澤而言,隻是執念罷了。情愛這東西,就如同春日裏的蒲公英,風一吹就散,這麽多年,早該放手了。


    傅懷瑾見她眉頭緊鎖,笑著轉移話題:“小毛球出去一趟就成了髒毛球,我們迴去給它洗澡吧。”


    長歌迴過神來,看著搖著尾巴的小東西,見它在草地裏打滾,雪白的腦袋還頂著幾根草,笑道:“好呀。”


    “剛才若不是我手快,它就直接衝到湖裏去抓魚了。都說貓抓魚,它是不是對自己的品種有認知障礙?”


    傅懷瑾低低笑出聲來:“小孩子總是調皮的,它還小。”


    兩人進了庭院,就在院子裏給小毛球洗澡,還給它在浴盆裏放了好幾隻小玩具。


    小家夥一洗澡就瑟瑟發抖,害怕水,但是架不住喜歡玩具,沒一會兒就在浴盆裏撲騰起來,去抓著水裏的玩具。


    杜敏見他們兩人伺候一隻狗子,忍不住給他們錄了一個視頻,笑道:“粉絲要是知道,你在家裏給狗子洗澡,估計會想魂穿小毛球。”


    長歌:“那是我們小毛球可愛!值得。”


    杜敏笑道:“是是是,你們家狗子天下第一可愛。”


    簡直是毛茸茸控。粉絲大概想象不到,平時這麽a的長歌是一隻毛茸茸控。


    給小毛球洗完澡,傅懷瑾抱著小家夥,去給它吹幹濕漉漉的毛發。


    杜敏朝著長歌擠眉弄眼,悄咪咪地將她拉到了一邊:“我晚上住這邊方便嗎?如果打擾了你們,我現在還可以迴去。”


    長歌:“傅懷瑾晚上應當會迴橙園吧。”


    他很久沒住在這邊,而且兩人剛剛和好,還需要時間適應,以傅懷瑾的邊界感,應當會給她空間。


    杜敏:“你是對自己的美貌有誤解,還是對傅懷瑾有誤解?自打你醒來,傅懷瑾是步步緊逼,寸步不讓,隻是他表現的比較溫和……”


    她這一天旁觀下來,越想越覺得傅懷瑾厲害,傅懷瑾有一種洞察人心的高情商,長歌多有主見的一個人,結果兩人無痛複合,換了陸西澤和宋星河,估計這種狀態會持續半個月以上,等於從頭來過。


    但是到傅懷瑾這邊,就是順其自然地一天複合了。


    這種分寸拿捏感絕了。


    長歌瞬間有些不確定了,車禍以後,傅懷瑾性格是有了一些變化,他現在可是升級版本的傅懷瑾。


    杜敏:“要不,你今晚跟我忙下工作?生日會的很多細節需要你確定。”


    長歌點頭。


    生日會場地和流程是傅懷瑾那邊負責,不過很多細節是長歌這邊拿主意,譬如當天會場的甜品,給粉絲的伴手禮以及小紀念品是杜敏這邊負責的。


    長歌生日會官宣之後,就有很多品牌方求合作,免費送伴手禮,主打一個刷品牌存在感,畢竟秋長歌國民度太高,討論度太高了,連舉辦生日會的城市都打的頭破血流,何況是伴手禮這些。


    隻要秋長歌選他們,就是一波免費的宣傳,並且還能吃她的流量紅利,到時候沒有抽到現場的粉絲們估計會直接衝到官方旗艦店買買買同款伴手禮。


    長歌對這些求合作的品牌都不太熟悉,於是發到了四人小群裏,問大家的意見。


    秋長歌:生日會的伴手禮有好幾個品牌求合作,你們覺得挑哪個比較好?


    衡音:逮到一隻小姐姐,哦草,姐姐,你給粉絲的伴手禮規格都這麽高嗎?我可以當粉絲去你的生日會咩?賣萌.jpg。


    喬曦:隔壁群消息炸了,姐們,你居然出沒在這個群。


    季茹茹:堂姐,你這個生日會看樣子要花大價錢。大牌洗護+巧克力+


    喬曦:@季茹茹,她一分錢不用花,這些都是品牌方求著送的。畢竟她代言少,這些估計是想合作。


    季茹茹:嚶嚶嚶,嫉妒!


    衡音:成年人從來不做選擇,全都要吧,姐姐!


    長歌:行。


    她跟杜敏說了一聲,讓她查下這幾個品牌,看有沒有黑曆史或者辱華前科。如果有的,直接踢掉,然後她再挑合眼緣的。


    喬曦:@秋長歌,你剛出院,大晚上的不睡覺幹什麽工作,跪求別在內卷了。


    衡音:這不科學,姐姐,傅醫生晚上沒有留宿嗎?


    喬曦:?


    季茹茹:?


    喬曦:衡音,你不對勁,這不是你這個年紀該說的話。


    衡音:我哭了,我裝的。嘻嘻。


    喬曦:@秋長歌,所以,你大晚上的這麽努力是因為傅醫生沒留宿?心疼你。


    季茹茹:心疼你+。


    長歌:……


    她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多了,傅懷瑾還沒有迴去。


    許是注意到她的視線,傅懷瑾合上筆記本,走過來,溫潤如玉地說道:“杜姐,長歌身體剛好,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處理吧,我帶她去休息。”


    說的冠冕堂皇,杜敏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暗戳戳地朝她擠眉弄眼,表示愛莫能助。


    長歌啞然,將不斷震動的手機關掉聲音,被迫結束工作,上樓睡覺。


    她其實沒什麽睡意,下午睡了一下午,現在正精神抖擻,不過若是不睡,估計晚上會徹底睡不著,熬夜的話,明天會很難受。


    傅懷瑾拉著她的手,將人送到房間,然後就去了隔壁次臥,長歌稍稍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意難平的。


    宋星河說的對,她性格其實算不上太好,就如同一柄鋒利的劍,在感情裏大多是傷人傷己,之前傅懷瑾的選擇雖然是為了她好,但是到底是放棄了她。


    心裏始終埋下了一根小小的刺。她能理解他,又覺得有一絲絲的不得勁。


    這種複雜且矯情的心理,讓她這段時間一直搖擺不定。


    長歌換了睡衣,拿起平板去查青市的地勢和當地的風土人情,看了沒一會兒,就見傅懷瑾過來敲門。


    她打開門,就見他剛沐浴完,換了睡衣,麵容柔和斯文地站在門外。


    “還在忙生日會的事情?這些交給旁人就好。”傅懷瑾自然而然地拿過她手上的平板,然後進屋,見長歌站在門口沒動,眼眸深邃,低啞地說道,“我以為我們是夫妻。長歌。”


    “前世,我們不是已經成過親了嗎?”他聲音柔軟且緩慢,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地求和,“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長歌竟然無力反駁。


    “若是你覺得那場婚事時間太久遠,我們也可以再辦一場,若是你想保持原狀也可以。”傅懷瑾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地看著她,“抱歉,之前一直是我的錯,我不該替你做決定,不該替我們的感情做決定。往後不會了。


    生也好,死也好,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他低啞柔和地道歉,說出心底最深的懊惱,他自以為做出了最好的選擇,殊不知這種選擇不是長歌想要的,她那時對他很失望吧,尤其是記憶覺醒之後,看到了前世的長歌,這種懊惱便猶如心底的灰一點點地擴大,吞噬著他,讓他隱隱痛苦起來。


    他明白她的糾葛和遲疑,她本就不是會迴頭的人,卻為他迴了頭。


    以後,他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長歌眼眸微微潮濕,垂眼沒有說話。


    “那時,我隻是害怕,害怕會失去你。可我後來才知道,我早就失去過你,車禍之前我就後悔了,蘇醒之後我不再害怕生死,隻是害怕不能在一起。”傅懷瑾聲音低啞,“你看,長歌,我也是這樣自私的人,這些年修道修心,修的皆是自私虛妄罷了。”


    他低低自嘲地笑,其實他自見到她,生出了紅塵妄念之後,就失去修道的資格。所以道門終是覆滅消亡了。


    一切都是命數。


    既然入了紅塵,那他便要守住自己的紅塵。


    長歌聽著他的心聲,心底那點不舒服如同塵埃一般煙消雲散,她抬眼看他,低低說道:“那我們便在長夜裏點一盞燈,一起走下去吧。”


    兩人點一盞燈,照亮彼此,若是有一天感情不再,燈滅,那便背道而馳,她不會再迴頭。


    傅懷瑾眼尾微紅,心頭被潮水般的喜悅淹沒,許久沙啞低沉地應道:“好,我會護好我們之間的這盞燈。”


    他克製地抱住她,將她用力地擁在懷裏,抱的太緊,有種曆經數世,失而複得的喜悅。


    人生的長夜如此漫長,可他有了她,便如同有了前路的明燈。


    兩人解開心結,一時之間也沒有睡意,依偎在一起,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大多時間是傅懷瑾說,長歌聽,聽他說橙園裏的瑣事和傅家的瑣事,輕鬆且日常,長歌聽的心情漸漸放鬆起來,忘記了這個還在滑向深淵的世界和後麵要麵臨的生死問題。


    傅懷瑾本不是多話的人,但是這一夜卻破天荒地當了話癆,從橙園裏的葡萄園說到了傅宅門前的兩排梧桐樹,等到長歌合上眼睛沉沉睡去,這才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被子,輕輕將她抱在懷中,毫無睡意。


    長歌心底積壓了太多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讓她徹底地放鬆下來。


    等她睡熟,傅懷瑾起身走到陽台上,給宋星河打了一個電話:“宋少,合作嗎?”


    宋星河在徐家,得知長歌想見他外祖父,他迴家之後直接給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迴來看老爺子,順便當麵跟他說長歌的事情。


    老爺子剛睡下,他正準備睡,就接到了傅懷瑾的電話,頓時冷笑了一聲:“說的你有合作的本錢似的,傅醫生,我為什麽不選擇跟陸西澤合作,而是跟你?”


    傅懷瑾聞言溫潤一笑:“宋少這輩子大概最不願意合作的人就是陸總了。陸西澤那邊出了問題,長歌很是心神不寧。”


    被他說對了。宋星河咬牙,他就算是死,都不願意跟陸西澤合作,奪他皇位不說,還奪走了他最愛的妹妹,這小子後來被萬箭穿心而死算是他的報應。


    這一世長歌不選他,是明智的。


    “說說看。”


    “長歌不願意多說,但是根據這幾次她頻繁入夢輪迴,都選擇陸西澤來看,陸總身上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宋星河眯眼,跟他猜想的一樣,秋清瑩出國之前最後見的人就是陸西澤,他猜測,陸西澤利用一些非常規手段奪走了秋清瑩身上的天賦。


    這段時間以來,陸西澤在國際上瘋狂擴張,很多研究已經達到了危險領域,誰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一個被拋棄且瘋批的人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無非是大家一起毀滅。巧的是,在今晚之前他非常能理解陸西澤,甚至能跟他產生共鳴。


    長歌是不是已經預見了這一切,所以才會試圖將他從懸崖邊緣拉迴來?


    “你找迴過去的記憶了?”


    傅懷瑾點頭:“嗯。”


    “你告訴我道門禁術的解法,我就跟你合作。”他要保證長歌不受道門禁術的威脅。


    道門禁術是以命換命的禁術,傅懷瑾三十歲生辰在即,別他死了連累了長歌。


    傅懷瑾抬眼看著山影重重,夜色深濃下,低聲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道門禁術的解法,生日會之前,我跟長歌會去青市找答案,那裏曾經是知鶴觀的遺址。”


    如果真的有平行時空,青市就是知鶴觀的遺址,他能在那裏找到師祖留給他的東西。


    宋星河:“需要我做什麽?”


    傅懷瑾:“這幾日麻煩你盯著陸西澤,以免他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宋星河冷笑:“你倒是會給我找事,那個瘋子,現在真的很瘋。”


    鬼知道陸西澤為什麽突然會這麽瘋。他猜,是這兩世的夢境輪迴裏,長歌彌補了他幼年時所有的傷害和遺憾,給了他一個溫暖且治愈的過去。


    一個街頭行乞的乞丐,瀕死之際,有人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想必這乞丐便再也做不了乞丐,想做一個貪婪的人。


    長歌對他終究是用錯了方法。陸西澤那種常年身處黑暗的人,是無法放棄對光明的渴望的。


    “明天我去一趟sj,幫你穩住陸西澤。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順便去套話。


    傅懷瑾掛了電話,定了第二天前往青市鄰市的機票。青市是地級市,連機場都沒有,他和長歌先飛隔壁市,然後開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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