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這邊,宋星河眼眸深沉地看著傅懷瑾,見他取出橙園的野茶,行雲流水地煮茶,淡淡的野茶香彌漫出來,跟滿湖的荷花香融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山間野趣。


    宋星河勾唇,誰能想到在這浮華的帝都,也能讓他體驗到一迴鄉野才有的野趣。


    傅懷瑾還是跟前世一樣,皮囊未變,就連骨子裏的喜好都沒有變。


    他們又何嚐不是,因為前世的遺憾,這一世的執念反而越發的深。


    “還沒感謝宋先生出錢,幫助山區地震區的村民搬遷。這是自己種的野茶,宋先生嚐嚐看。”傅懷瑾替他倒了一杯清茶。


    “舉手之勞。地震的事情,我也不純粹是為了長歌,有自己的私心,也可以說是借著長歌的東風,蹭了點福利。”宋星河坐下,品了一口野茶,倒也不是特別好的茶,跟每年的特供極品茶比,口感差了不少。


    但是這是傅懷瑾種植的野茶,采摘,製茶,出自橙園的茶,就足以比得上特供的茶。


    “這次地震傷亡極少,徐家受到了上麵的表揚,拿到了一項大工程,足夠徐氏開發十年,地震捐的那點錢跟這比起來九牛一毛。”


    錢都是其次,這次事件讓徐家的話語權比之前更重,這才是最大的收益點。


    多少人努力半生都達不到的成就,他隻是借著長歌的東風,出了一點錢而已,說起來,這事是他占便宜了。


    長歌啊長歌!這一世,他越發看不懂她了。


    當年他為她請的十八位大儒學者,似乎也沒有這樣厲害,能預測地震的。


    不過他都能意識覺醒,想起前世的事情,這世界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傅懷瑾溫文爾雅地說道:“那恭喜宋星河了。”


    “同喜。”宋星河眼眸裏暗光閃過,看著他清俊眉眼間溢出的喜氣,若有所思地說道,“傅醫生這是跟長歌在一起了?”


    傅懷瑾心中柔軟,克製著那一絲喜悅,低低應道:“嗯。”


    兩人沉默了數秒鍾。


    宋星河摩挲著手中的杯子,許久,淡淡說道:“恭喜。相比陸西澤,我更希望長歌能跟你在一起。畢竟你不會傷害長歌,而陸西澤瘋起來,就難說了。”


    傅懷瑾輕輕皺眉:“陸先生是個自製力極強的人,他對長歌餘情未了,應當是不會傷害長歌的。


    況且我始終覺得,陸先生很可惜。隨家是清貴人家,若非他年少時家逢巨變,應當會成為世家子弟的楷模吧。”


    宋星河冷笑:“大約這就是命吧,有些人無論轉世多少次,都是孤煞的命格,若是自己可憐,就浮屍千裏做亂臣賊子,也不值得同情。”


    “對了,你不知道。”


    宋星河說起話頭,又掩過不談。


    傅懷瑾目光微深,宋星河說的是前世的事情?長歌那次離奇昏迷,宋星河說的事情雖然駭人聽聞,但是他信。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一個人,等了半輩子,原本都等到絕望,要遁入空門,卻意外地遇到了她。


    若是長歌的靈魂來自數百年前的古朝代,那這一切又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他原本有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她。


    所以前世的事情,長歌不說,他便不問。時光短暫,他隻想珍惜跟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傅懷瑾看向庭院茶室裏的長歌,目光微微柔軟。


    宋星河見他不接話茬,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傅懷瑾這人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汪水潭,一拳打進去,都沒有反應的。


    他可比陸西澤難對付多了。


    偏偏還沒有前世的記憶。


    宋星河眸光幽暗,淡淡微笑道:“不管如何,還是要恭喜你。長歌這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有時候我真是羨慕你,能得她的青睞。


    不像我,她避我如蛇蠍,總覺得我心思深沉,會算計她。”


    宋星河笑容誠摯,長歌一直防備他,不過這是應該的,因為他真的很不好騙。


    他要怎樣才能不動聲色地提醒這位傅醫生,長歌跟他在一起,不過是在保他的命呢?道門以命換命的秘術,應該有嚴重的後遺症吧。


    這後遺症嚴重到傅懷瑾有可能會英年早逝吧?


    若是長歌想跟傅懷瑾在一起,當初昏迷蘇醒的時候就應該跟他在一起了,為何會是一個多月後毫無征兆地在一起呢?


    聯想到那段時間,秋清瑩和一個長白山道士出現在傅家,宋星河瞬間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


    傅懷瑾命不久矣。


    所以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長歌破天荒地沾染他人因果,選擇跟傅懷瑾在一起,並且帶著傅懷瑾去錄製綜藝,必是要報恩保他的命。


    以命換命的秘術,先祖到道門師祖都雙死了,長歌和傅懷瑾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雙活呢!


    所以,傅懷瑾從來不是他的阻礙,他隻需要等就好。


    傅懷瑾聞言,笑容微淡,覺得眼前的宋星河如同一座深不見底的深淵,即使是他,都看不透。


    徐家的這位外孫,沒聽說是心思深沉之輩。宋星河進娛樂圈的時候,口碑不錯,都誇他風度翩翩,是十分的謙和之人,可長歌竟然防備他,他對此也直言不諱。


    這人的城府,確實有些深。


    傅懷瑾微笑道:“宋先生說笑了,大家都是鄰居,常來常往的,談不上防備。”


    宋星河隱秘地微笑:“那我還是勸傅醫生多多防備我一下。”


    天直接聊死了。


    就算是傅懷瑾,這話都接不下去。


    兩人沉默喝茶之際,就見衡音飛奔過來:“哎呀,你們兩怎麽躲在這裏喝茶,長歌姐讓你們去擺餐盤,洗水果。”


    傅懷瑾和宋星河錯愕,迴頭一看,就見長歌在庭院裏麵無表情地訓小毛球,小家夥見今天人多,在剛下過雨的庭院裏撒歡打滾,一身雪白的狗毛被染成了灰色,頭頂還頂著綠草屑,興奮地往長歌的懷裏蹭,被她無情拎開。


    “長歌姐在訓小毛球,你們快些來,不然等會就該訓你們了。”


    衡音說著吐了吐舌頭。嘿嘿,長歌姐說她們女孩子金貴,洗水果擺餐盤這種事情就得讓宋星河幹!


    這擺明了是在暗戳戳地欺負宋哥!長歌姐棒棒噠!


    傅懷瑾低低笑道:“嗯,來了。”


    宋星河微笑:“那我們就去幹活吧,誰讓我們兩是男人!”


    長歌將髒兮兮的小毛球丟到洗澡盆裏,就在庭院裏給它洗澡澡,然給給它吹幹濕漉漉的狗毛,沒一會兒,又變成了香噴噴的雪白的小狗子。


    “汪汪汪——”小毛球興奮地往她懷裏撲。


    長歌趕緊將它抱給傅懷瑾:“我衣服被它弄濕了,你先好好訓訓它,不準它去草地上打滾了。”


    這狗子也不知道隨誰,下雨天的喜歡去草地裏打滾,傻!


    傅懷瑾接過小毛球,笑道:“嗯,你先去換衣服。”


    “我來,我來帶小毛球玩。”


    衡音和喬曦爭著搶著抱香噴噴的小狗子,小狗子瞬間又成了團寵。


    傅懷瑾失笑,果然萌軟可愛的小狗子,人人都愛。


    見宋星河在擺餐盤,洗水果,他目光一深,隨著長歌上樓。


    長歌換了一套柔軟舒服的家居服,出來時就見傅懷瑾等在臥室外麵的走廊上,半靠在牆邊,麵容白皙清俊,不知在沉思什麽。


    傅懷瑾見她隨意穿了一件t恤和長褲,目光微凝,好像皮膚太白了點,有些晃人眼,而且臉過分的精致,讓人移不開眼。


    傅懷瑾忍不住抱了抱她,低啞說道:“你一上午都沒有搭理我。”


    她寧願坐在庭院的茶室裏喝茶,都沒有跟他說話。


    長歌錯愕,隨即低低笑道:“我也沒有想到衡音和喬曦會過來,還唿朋引伴喊來了這麽多人。”


    傅懷瑾掌心用力,重重地抱住她,高挺的鼻梁埋入她的發絲中,輕輕吻著她的脖子,啞聲道:“以後家裏還是少接待客人吧。”


    尤其是宋星河那種住在隔壁的,別來!這些人,不論男女,一來就跟他搶長歌。


    長歌被他吻的渾身一酥,好在樓下都是客人,傅懷瑾也十分的克製,沒有繼續吻,那一吻像是不輕易蹭到的。


    長歌:“嗯,她們就是來八卦的。平時拍戲忙的很,估計沒有時間經常來。


    對了,宋星河跟你說了什麽?”


    “好像是來試探的。”傅懷瑾克製地鬆開她,握住她青蔥水嫩的指尖,低聲說道,“宋星河有些奇怪,我感覺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看我的眼神豔羨又可憐。


    他是不是對你也有想法?”


    宋星河對他有敵意,而且男人的直覺很準,之前衡音打小報告,說宋星河追了她很長一段時間,變著法子要跟長歌炒cp。


    長歌冷哼:“不用理會他,他算計起人來有800個心眼,還能裝成最無辜的那個。不過我跟他倒是沒有什麽,他應該隻是把我當妹妹看。”


    妹妹?


    傅懷瑾眼眸一深,宋星河看長歌的眼神可不清白。長歌對他是有什麽別的濾鏡嗎?


    總之,一個陸西澤,一個宋星河,都不是省油的燈。


    女朋友太美豔,情敵太多,也很是無奈。


    “我們下樓吧,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麽。”傅懷瑾握著她的指尖,低低地笑道,“被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明明是尋常的話語,說起來卻撩人又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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