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說道:“皇上,一個月後到十二月份您十五歲,虛歲十六,您知道忽必烈的年齡嗎?”


    王華陽說道:“朕當然知道,忽必烈是咱們大宋的仇人,朕怎麽能忘記了。”


    王華陽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在心裏趕緊計算忽必烈的年齡:根據曆史書記載,忽必烈生於公元1215年,死於公元1294年,自己附身趙昺那年是公元1279年,趙昺那年七歲,來到菲律賓後改元騰龍,現在是騰龍八年,也就是公元1287年,忽必烈今年72歲,離死亡還有七年時間。


    王華陽趕緊接著說道:“忽必烈今年已經七十二歲了!”


    文天祥說道:“對,忽必烈今年已經七十二歲了,已經算是高壽了,八年前臣前往大都與忽必烈議和的時候,老臣見過忽必烈,那年他六十四歲,可能是經常吃羊肉喝馬奶酒的緣故,忽必烈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六十四歲的老人,倒像是五十多歲的男子,但是忽必烈畢竟也是肉體凡胎,人生七十古來稀,忽必烈自然也逃脫不了衰老的命運,馮歡發迴的關於忽必烈的情報,我認真研究過,五年前,忽必烈從馬上摔下來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之前忽必烈一年隻是進行四次身體例行檢查,從來不開藥,忽必烈更不會吃藥,但是自從忽必烈被摔傷後,禦醫每個月都會給忽必烈會診,會診後會給忽必烈開出藥方,禦醫熬製好藥後忽必烈還會按時服下,由此可見忽必烈的健康狀況出現了問題,隻是咱們的臥底人員無法獲得忽必烈吃藥的藥方,如果能夠搞到忽必烈的藥方或者藥渣,咱們就能知道忽必烈得了什麽病,嚴重不嚴重。忽必烈的爺爺鐵木真活了六十五歲,忽必烈的父親托雷活了三十九歲,按照野史記載,忽必烈死於西夏王妃,托雷死於毒殺,忽必烈活到七十二歲是由家族血統決定的,但是七十二歲已經是高壽,根據老臣與大宋禦醫估計的結果,忽必烈少則五年,多則十年,必死無疑。”


    文天祥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大元的建立,鐵木真是奠基人,但是真正的建立者卻是忽必烈,忽必烈五十六歲建立大元,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六年,忽必烈一直將自己的太子真金作為下一任皇帝培養的,但是真金太子卻於去年突然去世了,現在大元朝廷的太子之位空缺。”


    王華陽插話道:“師傅的意思是忽必烈死後,大元會因為皇位繼承的問題再次發生內訌?”


    文天祥說道:“對,一旦忽必烈去世,大元的皇位之爭就會再起,而鬥爭的雙方就是真金的長子鐵穆耳和忽必烈的四皇子那木罕!並且鬥爭的激烈程度一定會比當年忽必烈爭奪汗位要高。”


    文天祥的想法與王華陽不謀而合,王華陽也是覺得大宋要想光複中原,隻有等忽必烈死後大元產生內亂,如此,大宋才有機會。


    文天祥繼續說道:“忽必烈自幼仰慕漢學,與漢人關係較好,在與阿裏不哥爭奪汗位的時候,正是用漢人軍隊打敗了阿裏不哥的蒙古聯軍,即位後,忽必烈積極的學習漢文化,並且請了幾位儒學大家教育太子真金,目的就是要蒙古人長久的統治中原區域,忽必烈也學些漢家皇帝對繼承人的繼承方式,那就是立嫡立長,真金正是按照儒家禮法確立的皇太子,而鐵穆耳是皇太孫,如果按照忽必烈的規劃,忽必烈死後由皇太子真金即位,那麽大元就不會再發生因為皇帝繼承人問題而發生戰爭,如果按照忽必烈的這個規劃,大元皇位的繼承將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但是去年皇太子真金去世了,太子之位空缺了出來,按照禮法,忽必烈應該在自己的兒子中選擇一位皇子繼承皇位,忽必烈有十個兒子,嫡長子早夭,真金是嫡次子,等於事實上的嫡長子,而那木罕與真金是一母同胞,也是嫡子,按照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禮法,真金皇太子去世,那麽下一位繼承人應該是嫡幼子那木罕,這樣也符合禮法,那木罕今年三十七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但是那木罕自幼不愛學習,就愛騎馬射箭,弓馬嫻熟,天天混在軍隊裏,遇到事情,喜歡用武力解決,根本沒有一點皇帝的樣子,而皇太孫鐵穆耳今年二十二歲,已經成年,鐵穆耳自幼學習儒家經典,並在數位儒學大師的教育下學習治國之道,深得儒家治國的精髓,並且鐵穆耳尊重儒學,禮賢下士,知人善任,善待大元疆域內的各個民族,在文官集團中威望頗高,漢族地主也都支持鐵穆耳。鐵穆耳和那木罕不一樣,那木罕隻知道打打殺殺,而鐵穆耳則喜歡以孝義治天下,大元帝國如果交到那木罕的手裏,也許版圖會繼續擴大,但是那木罕不知道愛惜民力,更看不起漢人,大元帝國很可能會亡於窮兵黷武,而鐵穆耳雖然不能繼續為大元開疆拓土,但是鐵穆耳是個守成之君,如果鐵穆耳即位,大元帝國將會得到休養生息,國力也將得到恢複,中原地區的百姓也將會慢慢的認同大元的統治。”


    王華陽知道忽必烈最後選擇了鐵穆耳繼承了自己的皇位,因此也開始佩服忽必烈這個蒙古皇帝了。但是王華陽隻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鐵穆耳繼承了大元帝國的皇位,並不知道鐵穆耳是如何繼承皇位的。


    王華陽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忽必烈選擇鐵穆耳繼承皇位也符合法理,畢竟鐵穆耳的父親真金太子生前可是忽必烈欽封的太子,並且到死都沒有廢除,鐵穆耳繼承皇位,等於繼承了他父親真金太子的皇位,並且鐵穆耳還有嫡長孫這個身份。”


    文天祥說道:“皇上,鐵穆耳是嫡長孫不假,嫡孫大於庶子,嫡孫確實有資格繼承爺爺的皇位,但是那木罕是嫡幼子,不是庶子,那木罕同樣有資格繼承皇位,並且那木罕繼承皇位的法統要比鐵穆耳更加名正言順。”


    在二十一世紀,中國實行的是一夫一妻製,根本不存在嫡出庶出,隻要是這個人的孩子,都有財產繼承權,但是在古代,嫡出庶出在財產繼承上可是有天壤之別的,很多的時候庶出的子孫是沒有繼承權的。


    王華陽說道:“如果朕是忽必烈,為了江山社稷著想,朕一定會選擇皇太孫鐵穆耳繼承皇位的。”


    文天祥說道:“如果為了江山社稷,選擇鐵穆耳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皇上可能對大元朝廷內部不是太了解,阿裏不哥比忽必烈更有資格繼承汗位,但是忽必烈手裏有兵權再加上漢人的支持,最後忽必烈繼承了汗位並建立了大元。”


    王華陽說道:“師傅的意思是那木罕手裏有兵權?但是根據馮歡發迴的情報,忽必烈為了能讓鐵穆耳順利繼承皇位,從真金太子去世後,就已經開始將那木罕召迴了大都,已經不讓那木罕帶兵了,相當於取消了那木罕的兵權,那木罕現在能夠調動的兵力估計也就是他的王府的那點兵力了。”


    文天祥說道:“皇上,您想的太簡單了,那木罕從七歲就開始在軍中廝混,在軍隊裏摸爬滾打了三十年,軍隊裏除了忽必烈提拔的高級將領,中下級軍官基本上都是那木罕提拔的,那木罕隻是失去了名義上軍隊的指揮權,但是在非常時期,那木罕本人就能調動千軍萬馬!鐵穆耳依靠的是文官集團和漢人軍隊,因此對蒙古貴族和蒙古軍隊進行了打壓,不希望蒙古貴族和蒙古軍隊過多的插手大元帝國的國家事務,尤其是鐵穆耳根忽必烈一樣,反對蒙古貴族將漢人的土地劃為牧場,而那木罕則相反,那木罕為人豪爽,愛打仗,每打下一片土地,就大肆的封賞有功將士,並且將漢人驅逐出原來的土地,將這些土地分給蒙古貴族做牧場,忽必烈三番五次訓斥那木罕都不管用,蒙古貴族跟著那木罕能夠得到牧場,蒙古士兵跟著那木罕能夠得到戰功,也因為這樣,那木罕在蒙古貴族和蒙古士兵中威望很高。”


    王華陽說道:“朕明白了,忽必烈現在之所以沒有直接冊封鐵穆耳為下一任皇位繼承人,是忌憚那木罕在蒙古貴族和軍中的影響力,現在冊封鐵穆耳為繼承人,會遭到蒙古貴族和蒙古軍隊的反對,而蒙古貴族和蒙古軍隊會支持那木罕,忽必烈是想在自己去世之前將那木罕在軍中的影響力完全清除,然後將皇位平穩的交給鐵穆耳。”


    文天祥說道:“臣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隻要忽必烈不殺了那木罕,那木罕在忽必烈死後就有翻盤的可能,蒙古軍隊天下無敵,如果不出現內亂,大宋根本可以機會光複中原,隻有大元產生內亂,咱們才有機會,因此現在咱們大宋要做的就是保護好那木罕,不讓忽必烈有借口殺了那木罕,等待著忽必烈去世,大元內亂的發生。”


    王華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文天祥繼續說道:“要想光複中原,僅靠大元內亂是不行的,咱們大宋還得增加自己的實力,隻有大宋的實力增強了,才能在大元出現內亂的情況下驟然一擊,取得最終的勝利,如果大宋的實力達不到,即使大元出現內亂,大宋也不能貿然的去攻擊大元!”


    文天祥的話正是王華陽現在困惑的地方,現在大宋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一千萬,如果再給大宋十年的時間,按照現在的生育情況,大宋的人口將能達到一千五百萬以上,十年後,大宋的人口中將會有一千萬是一歲到十八歲的青少年,而十四歲到十八歲的男丁人口也將達到一百萬,之後每年都會有五十萬男丁,到時候兵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雖然在古代打仗靠的是人多,但是如何武裝這一百萬男丁也是個問題。


    王華陽讓工部尚書展四平在大宋三島和海東省大規模的勘探鐵礦資源,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展四平還沒有發現一處鐵礦,而王華陽依稀記得棉蘭老島上有個高品位的鐵礦,隻是不知道具體位置,隻要能找到這個鐵礦,依靠大宋現有的冶鐵技術就能開發鐵礦山,一旦大宋有了充足的鐵,就能打造兵器、鎧甲等常規戰爭裝備。


    至於火炮,王華陽已經派出火炮司主事馬鈞跟隨陸巡前往日本,目的就是讓馬鈞在實戰中發現大宋火炮的不足。王華陽想打造出一支火槍部隊和一支火炮部隊,而要打造火槍和火炮,就要有堅硬的炮筒,尤其是火槍,以大宋現有的冶鐵工藝,非常容易出現炸膛,王華陽誅殺楊勇時,由於事出突然,讓小寶給馬鈞提供了大量的銅錢,將火槍做成了銅製的槍管,這才解決了鍛造難題,但是銅在古代時貴金屬,具有金融屬性,不可能大規模的用銅製作炮管和槍管,隻有解決了火槍火炮的材質問題,才能大規模的生產裝備部隊,而讓展四平在大宋三島及海東省大規模的尋找鐵礦,就是給製作火槍和火炮做準備的。


    在王華陽的認知裏,隻有裝備了火槍和火炮,同時將士兵全身用鐵甲覆蓋,以重裝騎兵列裝火槍火炮,再配以弓箭,才能打敗蒙古人,不然依靠常規的刀槍棍棒,根本就不可能打敗蒙古騎兵。


    但是展四平現在沒有發現鐵礦,使得王華陽心急如焚。


    製作火槍火炮需要大量的鋼鐵,而鋼鐵又需要大量的生鐵,現在大宋三島的鐵製品都是當年從中原帶過來的,而在大宋三島,除了發現一個銅礦,至今沒有發現鐵礦山。


    王華陽數次暗自歎息,都怪自己是個文科生,如果自己是理科生該多好,理科生即使學習再不好,最基本的物理、化學原理還是知道的,如果自己是個理科生,運用現代知識找個鐵礦山應該不是什麽難題,提升火藥的爆炸力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文科生的自己卻隻知道磁鐵可以吸鐵,也知道製作火藥需要一硝二磺三木炭,木炭自己是知道的,這硝和磺又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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