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陽說道:“那咱們就先不確定對安南的政策,暫且聽一聽安南國丞相陳士容怎麽講,等他說完,咱們再製定方略!”


    文天祥和謝飛拱手告退。


    當晚,依舊是瑪麗亞侍寢,兩人一番雲雨過後,靜靜的躺在龍床上休息。


    按照朝廷禮製,除了皇後,嬪妃是不能在皇上寢宮裏過夜的,但是現在王華陽是大宋的最高統治者,這個規矩王華陽不遵守,自然是沒有人敢執行的。


    瑪麗亞依偎在王華陽的懷裏,看著一臉心事的王華陽,輕輕的問道:“哥哥,這是怎麽了,從來沒有見你如此苦惱的?”


    王華陽便把安南國使明天要覲見的事情告訴了瑪麗亞。


    瑪麗亞想了想問道:“哥哥是想跟安南國結盟嗎?”


    王華陽說道:“不,朕不會與安南結盟,安南國是華夏故土,不管中原政權在誰手裏,一定要把安南統一了,大宋當年因為沒有實力才讓安南獨立,現在以大元的國力,雖然不能迅速殲滅安南國的武裝力量,但是假以時日,隻要忽必烈統一安南的決心不變,一定會把安南統一了,這樣,安南就重新迴到了中原政權手裏,大元統一安南,必定是殘酷的武力統一,此戰過後,安南的有生力量將會被嚴重的消耗掉,按照大元以往的慣例,凡是遇到抵抗,最後攻破城池後一定是屠城,如此以來,安南國將再也沒有獨立的資本,將來大宋光複中原,統一安南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會再大費周章,死傷無數。”


    瑪麗亞說道:“那哥哥猶豫什麽,直接向安南國表明自己的態度就可以了。”


    王華陽說道:“但是文天祥大人和謝飛將軍兩人都不同意聯合大元攻打安南,他們更願意與安南結盟,安南本來就是漢人後裔,生活習俗和文化和大宋別無二致,尊孔敬祖,大元攻打安南,大宋民間對安南也是持同情態度,如果朕一意孤行,聯合大元攻打安南,就會拂逆民心,與天下為敵。”


    瑪麗亞說道:“這有何難!”


    王華陽看著瑪麗亞問道:“妹妹有辦法?”


    瑪麗亞笑著說道:“哥哥盡管在朝堂上承諾支援安南,先穩住安南國,讓安南國上下都以為大宋必將救援安南,同時,哥哥再向大元派出密使,就說繼續履行之前的承諾,協助大元攻打安南,答應與安南結盟隻是麻痹安南,等到雙方開戰後,安南以為大宋必將會支援他們,他們一定會傾盡全國之力抵抗大元,大元知道大宋會協助自己,短期內也會猛烈進攻安南,等到雙方精疲力竭之時,妹妹率領大軍渡過南海,直抵升龍城,到時候咱們幫助安南則安南勝利,幫助大元則大元勝利,如果哥哥想拿下安南,妹妹願意帶領阿羅約部落的勇士同時與安南和大元作戰。”


    王華陽瞪大眼睛看著瑪麗亞問道:“妹妹,你現在就快成女諸葛了,這是跟誰學的陰謀詭計啊?”


    瑪麗亞說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不是跟你這個壞蛋哥哥學的!”


    說罷兩人蒙著頭嬉鬧。


    王華陽仔細想了想瑪麗亞的辦法,兩麵下注雖然為道德不齒,但是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同時向大元和安南表示會幫助他們,等雙方打起來後,大宋靜觀其變,如果大元以壓倒性的戰鬥力推向升龍城,那麽大宋即刻出兵援助大元,按照之前的協議,大宋將升龍城的財務搬空,如果雙方打成持久戰,則在恰當的時候再出兵滅掉安南,讓大元將安南統一。


    總之,讓大元統一安南的總體方略不變,務必要讓安南重新迴到中原王朝的管理體係中去,哪怕將來大宋不能光複中原也必須這樣做。


    次日一早,安南國國使陳士容攜安南國國王陳日燇符節來到大宋朝堂。


    原本以為陳士容會以外國使臣的身份向王華陽行禮,誰知道陳士容進入大殿後直接跪拜,並高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按照外交慣例,安南國國使不必行跪拜禮,即使高唿“萬歲萬歲萬萬歲”前邊也不用加上“吾皇”,陳士容的這一舉動令大宋滿朝文武官員錯愕。


    陳士容乃安南國丞相,不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他之所以這麽稱唿大宋的皇帝,肯定另有玄機。


    王華陽緩聲說道:“陳大人請起!”


    陳士容不緊不慢的慢慢的站立起來。


    文天祥自然是看出了王華陽的疑慮,站出來說到:“陳丞相,你作為安南國的國使,在大宋的朝堂向大宋的皇帝稱唿“吾皇”似乎有些不妥吧?”


    陳士容說道:“您就是文天祥大人吧,您的大名在安南國無人不知,但是您似乎忘記了,安南國原本就是大宋的藩屬國,藩屬國軍民見到宗主國皇帝,行的自然是國內禮儀,而不是外邦覲見皇帝的禮儀。三百年前,安南國成為大宋藩屬國,三百年來我安南國一直奉大宋為宗主國,即使蒙古人占領了中原,大宋皇帝移駕大宋島,安南始終認為安南國是大宋的一部分。”


    陳士容的這番話再次震驚了所有人。


    的確,三百前年,安南國主動上表請求成為大宋的藩屬國,之後一直按照藩屬國的身份向大宋派遣質子和進貢,隻是到了後期宋朝被蒙古人追著打,安南見大宋不行了,才不再向大宋派遣質子和進貢。


    文天祥笑著說道:“陳大人,以前安南是大宋的藩屬國不假,但是大宋現在自身難保,已經難以盡到宗主國的義務,您這樣打仗旗鼓的代表安南國向大宋朝拜,是在羞辱大宋嗎?況且崖山海戰之後,你安南國已經向大元俯首稱臣,並上表成為大宋的藩屬國,您這樣一女二嫁,似乎不妥吧?”


    陳士容說道:“安南向大元俯首稱臣不假,但是在安南國君臣的心裏,大宋才是自己的母國,大宋與安南都信奉儒學,講究仁義禮智信,更重要的是,在從秦始皇開始,一直到唐朝結束,安南一直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大宋是炎帝、皇帝的後裔,而安南國的開國國君是炎帝的後裔雄王,安南也是炎帝的後裔,如此,大宋和安南原本就是一個祖先,一個祖先即為一家人。”


    陳士容說的倒也沒有錯,越南史書《大越史記全書》是這樣記載當時的曆史。在很久以前,三皇五帝之一的炎帝的第三代傳人帝明巡視南方的五嶺之時,娶了婺仙女,然後生了涇陽王。這個涇陽王非常聰明,又很仁德寬厚。


    於是炎帝準備傳位於涇陽王,可是炎帝之前有個兒子叫帝宜。可是在以前的古代,向來都是優先傳長,於是涇陽王為了以後天下免生戰亂,於是堅持不受,把王位讓給了兄長帝宜。炎帝帝明則把涇陽王分封在了南方地區,並建赤鬼國。涇陽王娶了洞庭龍王之女生下了雒龍君。雒龍君就是百越之祖。


    文天祥說道:‘陳大人這話說的沒有錯,安南、大宋同出一脈,都是炎黃子孫。’


    陳士容說道:“大宋、安南同為炎黃子孫,大宋是華夏正統,安南乃南越後裔,奉大宋為母國,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隻是蒙古人先是占領中原,將代表中原正統的大宋皇帝趕到大宋島,現在蒙古人又要侵犯安南,同為炎黃子孫的安南和大宋,咱們應該聯起手來,共同對抗蒙古人,臣素聞大宋軍民有光複中原的雄心壯誌,我安南國願意為大宋牛馬,日後光複中原時隨時等待驅使。”


    王華陽聽著陳士容的話,感到無比的惡心,明明是希望大宋幫助安南,先是將三百年前的藩屬國身份拿出來,之後又說安南也是炎黃子孫,企圖用道德綁架大宋,讓大宋出兵幫助安南抵抗蒙古人,既然知道蒙古人滅掉大宋後下一步就會滅掉安南,為什麽當初不願意出兵協助大宋抗擊蒙古人,現在蒙古人要第三次攻打安南了,才想起自己是大宋的藩屬國,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文天祥說道:“陳大人,我大宋確實有光複中原的想法,也必將為光複中原而努力,隻是現在大宋兵少將寡,根本不是蒙古人的對手,即使我們去幫助你們,也是以卵擊石,幫不上多大的忙。”


    陳士容說道:“文大人飽讀史書,三十六計中的“圍魏救趙”應該知道吧,我們不是讓大宋真的幫助我們抗擊蒙古人,抗擊蒙古人我們安南人已經有過兩次經驗,相信蒙古人第三次來也會是铩羽而歸,但是為了減少傷亡,如果蒙古人攻打安南的時候,大宋能夠派出水師出現在廣州的外海,蒙古人為了保住廣州大本營,一定會迴師救援廣州,安南之危自然就解除了,大宋水軍天下無敵,蒙古人沒有跨海作戰的能力,即使知道是你們偷襲他們,他們也不能拿你們怎麽樣,如此,我安南保存了實力,等到日後大宋光複中原的時候,我安南願意出兵協助大宋驅逐蒙古人,恢複華夏正統。”


    文天祥和謝飛望著王華陽,王華陽一言不發。


    謝飛說道:“我大宋水軍自然是天下無敵,這個毋庸置疑,隻是我大宋與大元現在相安無事,為了安南得罪大元,安南是大宋的藩屬國不假,但是即使是大宋統治中原的時候,你們安南也多有劫掠便民的事情,如今遇到困難了,才想起來大宋是安南的宗主國,未免有點臨時抱佛腳的意味了吧。”


    陳士容說道:“非也,安南從始至終都是中原王朝的藩屬國,如今大宋代表的是中原正統,安南自然是大宋的藩屬國,大元是因為距離大宋太遠,沒有陸地相接才顯得相安無事,其實大元滅亡大宋之心時時刻刻都有,隻是大元的水軍不能跨海作戰罷了,但是大元對大宋卻沒有閑著,楊勇判斷不就是大元的傑作嗎?大元策動楊勇叛亂,間接害死了楊太後和陸秀夫大人,這點天下人有目共睹,大元不僅奪走了大宋的江山,還奪走了當今皇上母後的生命,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不替楊太後和陸大人報仇,我們安南人也要給楊太後和陸秀夫大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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