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戰爭的勝利,同時也為災區人民募捐的消息,很快便在京中傳播開來,此時大多數人才知道,原來國家財政,竟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所謂盛世繁華,一派歌舞升平,居然宛若空中樓閣一般,隻不過是京中權貴們所演繹出來的假象而已。


    就像那首尚未出世的詩詞所描繪的一般,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不過,百姓們依舊紛紛選擇了慷慨解囊,不管他們自己是不是窮的都快要餓死了,也仍舊執著的想著要為自己的國家出上一份力量。


    這是多麽高尚的情操啊!


    這是多麽可愛的人民啊!


    古往今來,能夠任勞任怨,能夠同心齊力幹大事的百姓,唯有我偉大的華夏。


    也許華夏之所以偉大,正是因為她有這些偉大的子民吧!


    反觀那些相對生活還十分闊綽的人,卻還在觀望,卻還在等待,也不知道他們都在觀望著什麽,亦或者又是在等待著什麽?


    福王府因為李代這位唯一的主人不在,所以府裏的人也在等待,也在觀望。


    “爺爺,我想朝廷之所以選擇向百姓們募捐,許是戶部是真的沒錢了。爺爺,我想我們福王府多多少少也該為朝廷分些憂愁才是,不為別的,權當扶危濟困,權當為我家王爺積納福報了,您老覺得如何?”


    這個問題在孫思邈看來,怎麽的都無所謂。


    隻要把錢給捐了,把事情給辦了,讓災區的百姓們能夠活下去了,這就足夠了。


    至於捐款之人選擇用什麽樣的借口來安慰他們自己,來向他們自己解釋他們為何要捐款一事,對於孫思邈來說,就像上茅房一定要帶足廁紙一樣,很好理解,也很容易接受。


    “冬梅,你這孩子心善,爺爺我一向都知道。雖說你們幾個人的月錢比起旁人來說要多上一些,可也並沒有多上多少。不過,你們想著要做善事兒的心,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兒。所以爺爺我支持你。”


    至於你所說的什麽福報,依著我看,還不如你自己個兒留下的好,你家王爺那個臭小子他不需要。


    當然,後麵的那句話他沒有說,因為他也不需要。


    “爺爺,就我那點月錢,又能辦得了什麽大事兒?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福王府有錢呀?”


    冬梅一句話,說得孫思邈感動不已。


    好孩子,真是一個好孩子,這得要多麽善良,才會想著把整個福王府作價給賣了。


    “福王府是誰的?”


    冷不丁聽孫思邈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冬梅險些沒吐出血來。


    “自然是我家王爺的啦?”


    “那福王府的財物呢?”


    “自然也是我家王爺的啦?”


    看著信誓旦旦,言之鑿鑿,自信滿滿的冬梅,孫思邈的額頭上瞬間又多生出三道皺紋。


    “既然主人家不是你,你又哪裏來的權利處置別人家的財物?”


    “可是我們福王府裏的銀錢,一直都是由我們姐妹倆管著的啊?我們姐妹自然就有處置的權利啦?”


    快讓老朽暈死算了。


    孫思邈從未見過如此……


    哦?合著在你手裏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啦?


    就像某些個貪官一樣,在他們手中的權利,就能夠厚顏無恥自以為是的以為,就屬於他一個人了?就是屬於他個人的私有財產了嗎?


    這不是瞎扯淡麽。


    難道就不知道,當權利被交到他們手上的時候,責任也同時移交到了他們的手上了嗎?


    你家王爺讓你們管錢,那是因為他信任你們,可他並沒有想讓你們幫他敗家呀!


    盡管……其實……老朽其實也想幫他敗敗家……


    “孩子,未經東西的主人的允許,便私自替主人家決定東西的去與留,實乃賊人所為,會令人不恥的!”


    冬梅這下總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卻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身份,惹得爺爺他老人家生氣了。


    “唉,看來我隻能動用我們姐妹自己的私房錢了!”


    “那你也隻能動用你自己的私房錢,至於你妹妹知畫的,你仍舊無權動用,聽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


    親兄弟還明算賬勒。


    “可是我們姐妹一向都是一起賺錢一起花,錢都放在一起了呀?我怎麽知道哪些銀錢是我的?”


    得了,話全白說了,浪費口舌。


    “你去給我倒杯水來,爺爺我口渴的很!”


    看著轉身去倒茶的冬梅,孫思邈暗暗打量了一眼,心道:這丫頭倒是個好生養的主,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給了哪個王八蛋?


    這時,福王府代理大管家王仲叔邁著小碎步,急匆匆走了進來。


    “梅管事,陳國公府派人送過來一張請柬,說是三日之後,會在聚福樓裏舉辦一場慈善會,邀請您和知畫管事的一同前往,您看……這是請柬……”


    伸手將請柬一把接過,冬梅仔細翻看請柬裏麵的內容,發現說的正是近日裏京城話題最多的募捐一事兒,當即向王仲叔點了點頭,示意他下去之後,又轉頭將請柬遞給了孫思邈。


    “爺爺您看,這下子,就算是我想替咱們家王爺省錢都不行了。”


    孫思邈看完之後,麵露不解之色。


    雖說冬梅知畫在福王府的地位很特別,但說到底仍舊隻是兩個婢女而已,怎麽算,似是這樣的請柬,也不該送到她們兩個的頭上才是。


    可陳國公長孫無忌偏偏就指名道姓的給送了來,不僅如此,按照請柬裏麵的內容來看,怕是還要她們拍板捐款捐物。


    這話是怎麽說的?沒道理呀?說不通啊!


    誰家的婢女能有這麽大的權利,居然都能夠替自家主人做主了?


    孫思邈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具體古怪在了哪裏,他卻又琢磨不透,因此,他一把將請柬拍在了桌案上,對冬梅十分罕見的鄭重說道:


    “此事暫且按下,迴與不迴,去與不去,一切都等我迴來以後再說。”


    孫思邈說罷,起身便要出門,冬梅心念一動,切切問道:


    “爺爺這是要出門訪友嗎?”


    “嗯,去尋一個人,好久沒見了。”


    “爺爺要不把珠兒給帶上吧,萬一有個什麽事情,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不必了,爺爺自己能行。”


    孫思邈想也沒想,便一口迴絕了冬梅的好意,大步流星離開了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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