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叫做看我的眼色行事!


    怎麽此時此刻,擱在這裏就不靈光啦!


    難道是小爺我的眼色還不夠白,天色一暗,你劉能就看不見了?


    李代把眼皮都快翻到眉毛上去了,可劉能就是看不見,人也不離開這裏。


    不僅如此,他居然也和李代一樣,把他那兩道八字鐵眉,舞的是虎虎生風,比李代跳的還要騷浪。


    什麽意思?


    和小爺我比誰的眼睛更大嗎?


    表不上弦不走,狗嘴裏叼了塊肉骨頭,兩個人還就較上勁了。


    一時之間,此二人仿若兩隻鬥氣的蛤蟆一般,把能動彈的地方,全都調動了起來,把能鼓的地方,也全都鼓了起來,就是不能鼓不能動的地方,也不會讓那裏閑著躺平。


    時而是張飛環眼挑眉鬥智深,時而是蜻蜓咧嘴怒視小螳螂,把個寂靜的夕陽,搞得是煙塵滾滾,雲霧繚繞,氣得太陽公公怒而下沉,不複再見。


    最後,劉能終究還是技差了一籌,沒能騷浪賤過李代,不得不敗下陣來。


    “王爺,看來今夜您是走不了了,末將這就迴去安排宿營之事。”


    劉能來的突然,去的匆忙,倒把李代給弄糊塗了。


    “你個死劉能,給小爺我滾迴來,小爺我還沒做決定呢!”


    對於李代的召喚,劉能頭也不迴,反而跑的比兔子還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王爺您真真好興致呀!這天都已經黑了,也不見您的身影迴轉,此間的景色,難道就這般美好嗎?”


    誰?是誰在小爺的身後說話?


    李代扭身從梅月英的懷裏探出頭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心亂跳。


    哎呀俺滴個娘哎,五朵不同季節的金花,竟然不分先後競相來到。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看她們一個個柳眉倒豎,目如烈火的樣子,難道是要上演五娘教子的戲碼嗎?


    “哎呦喂!我說誰的聲音這般甜美呢,原來是神仙姐姐下了凡塵呀!敢問幾位神仙姐姐,可是因為想念小爺,所以特第來看望我的嗎?”


    本就是裝模作樣,假裝憤怒的幾女,哪裏受得了這般直白的誇讚,當即一個個笑的花枝亂顫,銀鈴不斷。


    把剛剛被劉能搞得烏煙瘴氣的夕陽,重新又喚迴到霞光萬丈時的原本模樣。


    “王爺,您和梅妹妹說了這許久的話,您不累嗎?口不渴嗎?肚不餓嗎?”


    “還行,倒是還沒有感覺到……”


    等等,此話有詐!


    聽著倒像是關心人的話,可為何小爺就感覺怪怪的呢?


    尤其是李若蘭說話時的表情,眉梢輕揚,眼角含笑,那方寸之地,點滴之間,無一不將嘲諷玩弄。


    簡直和李代耍賤時是一模一樣。


    再看看其他幾女,也無一不是一副玉麵紅唇含春笑,娉娉婷婷分外嬌的嬌俏模樣。


    嘶~這是……


    這是在群嘲小爺我饑渴難當,樂不思蜀?


    一個一個膽肥了呀!


    不行,小爺我活過四十多年,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呢,一定得找迴場子才行。


    幾女見他欲言又止,又用他綠豆大的小眼睛,掃視她們,便知道李代已經洞悉了她們的小小伎倆,當即笑得更加歡快起來。


    不同的鈴聲匯聚在一起,仿若一首‘入畫江南’(杭州亞運會歌曲)般的美妙動聽。


    梅月英被幾女笑的羞愧不已,突然一把將李代從馬背上推了下去,差點讓他的小臉著地。


    高慧真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來到李代身邊,將他的身子,穩穩的扶住,還貼心的在李代耳邊,溫柔的問道:


    “摔到了嗎?有沒有受傷?”


    梅月英在馬背上,見李代打了一個趔趄,原本還有些心慌,可聽高慧真如此一問,當即柳眉便豎了起來。


    小妮子,你的動作那麽快,王爺就是想要受傷都不可能,還假惺惺的關心起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想要在王爺麵前,上我梅月英的眼藥,門都沒有!


    想到這裏,梅月英也趕緊翻身跳下馬來,一把扶住李代的另一隻臂膀,略帶哭聲委屈的說道:


    “都怪她們笑得太過猥瑣,月英才一時失手……王爺,您不會責怪我吧?”


    “不怪不怪,是小爺我自己沒有站穩,又怎會責怪我家月英呢!”


    剛才不怪,現在才是真怪!


    怪你跳下馬來作甚?


    如若不然,小爺我現在就可以順勢而倒,裝作腿腳受傷時的模樣,來一個嬌軟無力倚芳菲,不比貴妃酒醉差毫分,享受另一場溫柔去了。


    李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但依舊隻得站直了身子,化作一杆長槍,威風凜凜獨自佇立。


    “你們來此作甚?不會隻是為了吃瓜吧?”


    吃瓜?吃何瓜?再說這裏也沒有瓜呀!


    李若蘭隻當李代又在說胡話,當即率先開口道:


    “王爺,明日便要進入奚人的地盤了,我們該當如何,您總要拿出個章程來,與大家仔細說說,好讓大家好有所準備不是。”


    說起正事,李代覺得自己,應該站的更加筆直一些才是。


    於是,李代又挺了挺身子,邁著小正步,向今夜將要宿營之地走去。


    “走,我們過去邊吃邊聊,這件事情,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特戰隊裏沒有特定的夥夫,大家都是窮苦人出身,多多少少都會做個飯菜,也不分好吃賴吃,輪著做就是。


    不過今天的飯菜有些特別,大米粥燉肉,再加上點草原上的野菜,倒也別具一番風味。


    李代也不矯情,接過李若蘭遞過來的飯碗,圪蹴在地上,就吸溜吸溜的吃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和小爺原來的計劃有些出入,事情是這樣的……所以,小爺想把月英的親生父母給救出來,再順道把她的仇給報了,你們都說說,這個目標實現起來,難是不難?”


    李代沒有把梅月英的真實身份說給大家聽,隻說奚人抓了她的親生父母,此時二人正在奚族受苦受難。


    不是李代非要跟她們藏心眼,實是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會不會跟他一樣,對於非同族之人,同樣也可以包容和愛護。


    馮氏姐妹雖說是蠻族,但畢竟也已經漢化,和梅月英還不太一樣。


    可即便如此,馮氏姐妹在有些時候,也表現的十分自卑,在與大家相處之時,表現的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他人。


    所以李代不敢賭,梅月英現在是她最信任的人,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兒,而永遠的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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