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堅持要迴長安。


    無論李代如何問,神婆李氏就是不說是何原因。


    李代無奈,隻能任她離去。


    迴首再看自己,不由得寂寞無語。


    高慧真病了,需要留在豳州休養。


    馬周也需要留下來,代替李代治理豳州。


    神婆現在也離開了。


    李代的身邊,隻剩下老馬一個人。


    李代現在很後悔。


    早知如此,還不如多帶幾個姐妹來呢。


    搞得自己現在形單影隻,好不可憐。


    唉!


    還是跟老馬出去逛逛吧!


    也隻能跟老馬出去逛了。


    好在老馬不是馬,還能說說話。


    豳州的郊外,和長安的郊外,沒多少區別。


    四下裏,到處都是阡陌縱橫的農田。


    田地裏,殘留下來的植物根莖。


    三三兩兩,星星點點,稀疏羅列。


    枯枝枯葉,隨著寒風陣陣,輕輕的搖擺著。


    仿若是荒野一片,毫無生氣。


    “小爺指定是腦子進水了。”


    “這大冷天,跑農田裏來,不是抽瘋嘛?”


    老馬笑了。


    王爺說要出城逛逛的時候,老馬就覺得奇怪。


    果不其然,王爺果然是抽風了,抽的還相當嚴重。


    要不咋還會自己罵自己呢!


    “王爺,現在這裏看著荒涼。”


    “可一過了元正,這裏馬上就會熱鬧起來。”


    熱鬧是熱鬧,可牽牛耕地又有啥好看的。


    “老馬,你去打聽一下,這附近可有山水清幽之處?”


    老馬四下裏張望了一番,除了草根就是風。


    向誰打聽?上哪打聽?


    一個地方忽然在老馬腦海裏閃現。


    “王爺,要不就去豳州驛吧。”


    “那裏有個侍郎湖,想必能有些美景。”


    “離這裏也不算遠。”


    豳州驛,正是李代上次軍隊駐紮的地方。


    李代還沒來得及遊玩,就遭遇羅藝襲營,被人給搞暈了。


    到現在兇手是誰還不知道呢!


    如今被老馬冷不丁提起。


    李代也覺得那裏,或許真的可以遊玩一番。


    “好,那我們今天就去侍郎湖一遊。”


    (據彬縣縣誌記載,侍郎湖很有可能是明代大地震後,才形成的堰塞湖,所以唐時有沒有,筆者也不知道。)


    命令已下。


    一行二十多人,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


    一路唿唿啦啦,煙塵滾滾,行向遠方。


    “小娘子,福王殿下這是要去哪裏呀?”


    “我們還要繼續跟著他們嗎?”


    玉手輕抬,車簾半卷。


    卻是一位公子,探身望向遠方。


    “跟上去,無論天涯海角。”


    “福王去哪裏,我們就跟他到哪裏。”


    “我倒要看看,這麽冷的天,他不在城裏待著,跑城外來做什麽。”


    車簾放下,又傳出幾聲嗬斥聲。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娘子。”


    “我們現在是公子和書童,明白嗎?”


    “奴婢,不不。小的明白。”


    一路南行,顛的李代是五髒移位,六腑翻漿。


    緊隨其後的假公子,更是花容失色,丟了優雅。


    總算是熬到了地方。


    李代趴在車轅上,好一通幹嘔。


    邊嘔邊埋怨道:


    “你個臭老馬,嘔~嘔~”


    “這也叫不算太遠,嘔~嘔~”


    “再***跑下去,嘔~都迴嘔~~鹹陽了。”


    李代雖然說的誇張了點。


    但是侍郎湖離豳州城確實不算近。


    騎馬坐車都需要小半個時辰,能不遠嗎?


    李代不好過,假公子更不好過。


    此刻,正手持一塊小小的絲巾,蹲在地上嘔吐不停。


    不僅如此,身子還不停的搖擺晃悠著。


    仿佛隨時都會摔倒一般。


    該死的福王,跑這麽遠找死啊!


    本公子要難受死了。


    經過一番折騰,李代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


    整理了一番亂發,清理了一下嘴唇。


    李代才得以起身,好好觀賞侍郎湖。


    侍郎湖平均海拔1440米,水域麵積370多畝,平均深度13米。


    山嶺縱橫,重巒疊嶂。


    危崖臨空,飛鳥低迴。


    碧水晴空,上下通明。


    水底魚蝦,時隱時現。


    空氣清新,心肺舒暢。


    好一處人間仙境,好一處大好風光。


    李代貪婪的唿吸著空氣。


    清晰的感受到,這裏的天地之氣之濃鬱。


    明顯能感受到,身體對這裏的喜愛。


    “煙潭深不及,澄湖見魚蝦。(剽)”


    “老馬,此處為何要叫侍郎湖?”


    “是不是應該有個典故分說?”


    老馬呆呆的看著李代。


    典故是誰?俺不知呀!


    李代看著茫然無措的老馬,無力的轉頭望向遠方。


    更上高峰長嘯,風吹好過悲涼。


    唉!


    這時,老馬悄聲說道:


    “王爺,好像有人跟著咱們。”


    李代沒有說話,轉身向後望去。


    果然看見半個車頂,孤零零的停在路邊。


    似乎想要隱藏,卻沒想到車頂太高,露了破綻。


    李代將淺露掀起,凝目注視。


    沒有在車馬身上,發現什麽特別的標識。


    “去個人,過去問問。”


    一名護衛快步走到車前。


    “什麽人?鬼鬼祟祟?出來答話!”


    護衛將唐刀橫在胸前,一副緊張戒備的模樣。


    “我們是好人,我們這就出來。”


    隻見一名十來歲的小書童,攙著一位十多歲的俊俏公子。


    先後從車上跳了下來。


    李代仔細一瞧,不由得開心的笑了。


    這不是昨天雲夢社裏,那位王蓉‘小郎君’嗎?


    難怪自己覺得對方俊俏呢!


    嗬嗬~


    為何會在此地遇見她?


    是偶遇呢?


    還是刻意!


    李代深深地看了老馬一眼。


    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山路崎嶇,舉步維艱。


    山不好上,一步一個踉蹌,一步一個磕絆。


    都是些什麽人啊!


    這麽俊俏的小公子要上山,也不知道搭把手,扶一扶。


    忒不善良了。


    說歸說,做歸做。


    李代也沒過去搭把手,扶一扶。


    等假公子終於捱到了李代身前。


    李代眼珠一轉,裝作故交好友一般,春風滿麵笑道:


    “兄台請了。能在此間相遇,我們可真是有緣啊分啊!”


    兄台?兄台為何物?


    緣啊分啊,這又是什麽鬼說法。


    李代上來就是一記王八拳,把個假公子給打暈了。


    王蓉看著麵前微笑的大男孩,不覺又想嘔吐。


    孩子的笑臉應該是純真的,帶著稚嫩的甜蜜。


    比如小哪吒,帶給人的感覺全是美好。


    李代的笑臉則是機械的,戴著世俗的墨鏡。


    更像小魔頭,虛情假意,全是江湖。


    能不讓人那啥嗎?


    昨天的李代,戴著淺露,王蓉沒能看見他的樣貌。


    剛才李代為了觀她,也已將淺露掀起。


    這才讓王蓉看個清楚。


    真是不看後悔三天,看了後悔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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