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書?你還不如殺了我。”


    “別跟我提念書,誰提我跟誰急!”


    還是轉移話題吧,太**受刺激了。


    李君羨笑了。


    剛才求人的時候,笑容可掬。


    現在又變得憤怒猙獰。


    你李福的臉是屬猴屁股的,說紅就紅。


    李君羨也不惱,淡淡的又說了一句。


    “這是王爺吩咐的,小王爺要不你去解釋解釋!?”


    又拿李世民壓我!


    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大丈夫能屈就屈。


    “現在就去嘛?”


    “嗯,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


    李君羨說完,遞過來一個布包。


    很像八十年代前,人們上學時,背的布做的書包。


    李福接過來也沒看,夾到腋下,把砍刀往籬笆院一扔。


    “我們走吧!”


    李君羨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福。


    “你不換身衣服,就這樣去念書?”


    “怎麽了?這樣不好嗎?”


    李福心想,要是能因為穿著不檢點,被先生趕迴來。


    那不念書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你這成什麽樣子!”


    李君羨無語了,激動的忘記李世民的命令。


    居然對李福大聲斥責起來。


    還好,這裏沒人聽見,不會告他的狀。


    “好了好了,換就換唄,激動個什麽勁呀。”


    “那麽大的人了,連情緒管理都不會,隻會大喊大叫,有意思嗎?”


    李福嘟囔著迴屋,將唯一的長衫套在了身上。


    很拉風的迴到李君羨身邊,脖子一仰。


    “這樣可以了嗎?”


    “鞋呢?”


    “哦,忘了。”


    李福又迴到屋裏,把鞋換了。


    “這迴行了吧!”


    李君羨沒有答話,而是一直盯著李福腳上穿的鞋。


    “小王爺穿的這是步雲靴?”


    “是啊!”


    “步雲靴的鞋幫,這麽短的嗎?”


    “天太熱,我把鞋幫剪了。”


    剪斷的不隻有鞋幫,還有李君羨的發帶。


    於是,李君羨的頭發,在風中自由的淩亂......


    世事無常,匆匆忙忙。


    李君羨走的很快,李福為了跟上,不得不跑起來。


    李君羨斜眼撇了一眼李福,嘲諷道:


    “小王爺,你跑步的姿勢很帥嘛!”


    “是嗎?”


    李福向前多跑了幾步,轉迴頭來。


    “李大人要是走的再快點,小爺我能飛起來,你要不要試試?”


    李君羨嘿嘿一笑,絲毫也不覺得尷尬。


    腳步走的更快了。


    我讓你飛,累不死你!


    於是,一個越走越快,一個越跑越帥。


    就像一大一小,兩股龍卷風,從王府刮過。


    前麵的李君羨,一席黑衣,走得是風流瀟灑。


    後麵的李福,由於沒有係腰帶,小小的長衫,迎風飛舞,如雛鷹展翅。


    隻是兩條光溜溜的小腿,煞了風景。


    書齋到了,看著唿哧帶喘的李福,李君羨莫名的快樂。


    每天都能這麽愉快就好了。


    李君羨大笑著走了,李福對著他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書齋巳時授課,午時結束,也就是現在的,九點到十一點。


    下午寅時到卯時,三點到五點。都是一個時辰的時間。


    現在時間還沒到,李福無聊的在院中涼亭裏假寐。


    “你是何人?”


    一聲斥問,將李福從夢中,拉了出來。


    這白胖小子是誰啊!


    嗓門這麽大,想謀殺嗎?


    李福撇了撇嘴,眼睛一閉,又努力的往夢裏鑽。


    “王兄,怎麽站在這裏,不進去?”


    李泰(小字青雀)見李承乾(小字高明)站在廊下,對著涼亭怒目而視,很是詫異。


    李承乾,皇帝李淵,疼愛。


    父王李世民,寵愛。


    母妃長孫無憂,溺愛。


    可以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所以,驕傲些,很正常。


    可當他遇見,比他還驕傲的李福。


    事情變得就不那麽正常了。


    “我問他是誰,他居然敢不理我!”


    李承乾指著涼亭裏睡覺的李福,憤怒的說道。


    李泰,李承乾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向亭裏一望,他也不認識。


    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李恪,李愔,李佑,襄城,長樂等一眾王爺郡主,都到了。


    李泰指著李福問道:


    “你們有誰知道,此人是誰嗎?”


    李恪,母親楊妃,前隋公主。


    所以,從小李恪無論氣質、長相,都是眾兄弟裏,最出類拔萃的一個。


    也是最像李世民的一個。


    也是最穩重的一個。


    心思重的人,觀察力,記憶力,都非常人可比。


    雖然隻見過一麵,但李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李代’。


    “他是六弟李代,住在府裏最後麵。很少出來走動。”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神龍不見首也不見尾,爹不親,沒娘愛的李代啊!


    他來這裏做什麽?


    再看李代的裝扮,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褲衩背心咧著懷,腳踩布鞋一半穿。


    拿個蒲扇搖一搖,土地見了拜上仙。


    李福眯縫著眼睛瞧著他們。


    心中滿是不屑。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與天仙夢中酣。


    管他們呢,知畫我們繼續畫畫。


    不一會,先生也到了。


    李福起身上前行禮。


    “新學生李代,見過先生。”


    “李代?”


    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的虞世南,並未多問。


    隻淡淡的說道:“進去吧,自己選個地方坐下。”


    李福:“先生先請。”


    虞世南點了點頭。


    一進屋,李福傻了,這李君羨是怎麽辦事的。


    隻有多餘的胡凳,沒有多餘的桌子。


    可惜李君羨不在,否則李福一定要打他的屁股。


    搬了兩把胡凳,放在牆角,一把放包,一把放他。


    “今日,學習孟子【魚我所欲也】,大家跟我一起讀。”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黃金白銀綠翡翠,五顏六色。


    李福斜靠在牆角,做著發財的美夢。


    “李代,李代……”


    李福擦了把口水,站起身來。


    虞世南狠狠的瞪了李福一眼。


    “請你解釋一下,第一段前兩句,是什麽意思?”


    李福初中就學過,可惜時間太久,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還可以就著字麵的意思,解釋解釋。


    “魚我要,熊掌我也要,就給一個,隻要熊掌不要魚。解釋完畢。”


    虞世南強壓怒火。


    “為何隻要熊掌不要魚?”


    “熊掌多少錢一個?魚多少錢一條?這不明擺著的嘛!”


    李福的迴答,把虞世南氣了個半死。


    孟子聽了,都得哭著從那裏走出來。


    各位王爺郡主更是笑的前仰後合。


    “那你再給我們解釋一下‘生’和‘義’之間的關係。”


    “生,指的是原本沒有的東西,出現了,便是生。”


    “意,指的是本意。”


    “本不存在的東西出現了,就要看是否能給百姓帶來好處。”


    “能不能改變百姓的生活,向著好的方向,生便有意,就有了生的必要。”


    “反之,則沒有必要存在。”


    “這才是生意的本質,為美好而生,為幸福而生,為百姓而生,才有生意。”


    雖然李福解釋的,不是他問的生義。


    可虞世南總感覺二者之間,似乎有什麽內在聯係。


    這種感覺,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真實存在。


    虞世南讓李福坐下,滿腦子都是生意,也無心教學了。


    說了聲“下課”,便匆匆離去了。


    先不說虞世南去了哪裏,單就說書齋這裏,此刻炸了鍋了。


    李泰比他哥李承乾還胖。


    八歲的李泰,現在體重就有百多斤。


    李泰拍在李福肩膀上的手,胖得跟隻河豚似的。


    “六弟,可以呀!虞師都被你氣走了,你是怎麽想的?”


    “你哪位?”


    李泰的臉綠了,這麽不給麵子的嗎?


    李代小臉也不好看。


    什麽叫“氣走了”?


    “點化”,那叫“點化”,沒文化,真可怕。


    事情還沒咋的呢,用你給我扣帽子?


    李福可不慣著這陰險小人。


    李恪怕兄弟之間鬧僵了,連忙過來介紹。


    “六弟,這是老四李泰,那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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