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破舊的木板床,鋪著的床單破了好幾個洞,露出裏麵發黃的棉絮。


    父子倆盤著腿對麵而坐,中間擺放著一副磨損嚴重的撲克牌。


    雖然現在的莫非沒有上帝之手的加持,但那些賭桌上出千的門道,他卻了如指掌。


    這些前輩們在賭桌上摸爬滾打多年積累的經驗,用來對付眼前這個隻靠運氣賭博的倒黴老爸,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又輸了!”


    莫非邊玩邊講解其中的門道,十幾把牌下來,把男人贏的一愣一愣的。


    此時它雙眼清澈異常,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菜就多練。”莫非把手上的牌一翻開,隻是一個小順子,卻毫無懸念的壓住了對麵的一對a。


    “你說什麽?”老爸輸得急紅了眼,惱怒的反問。


    但好在沒有玩錢,還是把一肚子火給壓了下來。


    “呃……我說這些都能練,和手氣無關。”莫非連忙改口說道:“你一直輸,不是你的手氣不好,而是不懂其中的門道。”


    “這隻是冰山一角,有些招數練到大成,可以偷天換日,想要什麽牌就來什麽牌。”


    男人被教育了一番,也老實了,“你說跟我玩牌的那些家夥,都會用這些技巧?”


    “當然不是,我這都是最頂尖的高階賭技,一般小賭場的賭客又哪裏會呢。


    它們用的最多是一些皮毛,騙騙普通人還行,要是碰上高手怎麽輸的都不知道。”莫非故作高深,手中展示著換牌的技巧。


    雖然隻是最簡單的技巧,卻給這位賭鬼老爸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是這樣,難怪老子一直輸錢,原來是那群混蛋出老千!”老爸氣得一拳砸在床上,隨後又疑惑地問:“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天賦?”


    莫非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在外麵打零工的時候,碰上了一個師傅,是它教了我兩手,你整天不著家當然不知道。”


    “沒事我就在家裏練著玩,很多都是不需要手法的技巧,很好學的。”


    明明是破綻百出的借口,男人卻選擇無視,因為它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學會這些技巧之後,在賭場裏唿風喚雨的畫麵。


    迫不及待的說道:“那你快教我,老子要把失去的所有全都拿迴來!”


    “不著急。”莫非故意吊著胃口,慢慢的說道:“反正你現在也沒有賭本,等我賺到錢在去也不遲。”


    “嘶~~~”老爸急得使勁撓著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心裏憋屈得難受,就好比下了一晚上的電影,最後打開卻是葫蘆娃,滿心的期待落了空。


    它恨不得現在就飛迴賭場,用自己的高超賭技殺個片甲不留。


    “真的一點錢都沒了?”男人不死心的問道。


    “沒有。”莫非肯定搖了搖頭,“要是還有早就給你了,我還等著你帶我和我媽過上好日子呢。”


    “不過……”


    莫非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但是我知道哪能搞到錢。”


    “好兒子,說說看!” 老爸一下子來了精神,眼睛放光,著急地追問。


    莫非指了指身後的一麵牆,說:“隔壁劉阿姨家裏,我上次去的時候,發現有一些首飾,應該能換不少錢。”


    “隻要……”


    “不行!不行!”


    還沒等莫非說完,男人立馬打斷,“它家我可不去,要不咱們換一家。”


    莫非故作為難的說道:“別人家我又沒去過,有沒有人,有沒有錢都不知道。”


    “劉阿姨那些首飾都是金的,就放在臥室的櫃子裏,我親眼看見的。”


    “如果你不敢去,那就隻能慢慢攢了,我在打半個月的工,差不多就夠了。”


    “半個月!要那麽長的時間嗎?”男人有些急躁,顯然它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於是它看向自己的兒子,“要不……你去……”


    莫非聳了聳肩,“就是我想去,我也去不了。”


    “劉阿姨家的門雖然鎖著,但是窗戶卻沒有鎖的習慣,隻要翻窗進去,就能把那些首飾偷出來。”


    “我個子這麽小,手腳都夠不到,你讓我怎麽翻?”


    老爸一聽確實是這麽一迴事,它使勁揉著下巴,內心天人交戰。


    對於一個賭徒來說,告訴你一個包贏錢的方法,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可以衝破恐懼,衝破執念。


    “我都事先打探好了,劉阿姨今天晚上一整晚都不在家,就算你住在裏麵都沒問題。”莫非見它猶豫不決,不停的在耳邊慫恿。


    “再說我可以在門口望風,萬一有人迴來,我就使勁敲門。”


    “到時候你翻窗逃跑,不就是一抬腿的事兒嘛。”


    終於,男人下定了決心,它咬了咬牙,說道:“我去!”


    “你就在家等著我的好消息,到時候咱們父子倆殺穿賭場,帶你媽過上好日!”


    “嘿嘿……”莫非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結果,於是說道:“你從客廳翻進去,然後在進臥室,首飾就在櫃子裏,打開就能看見。”


    男人做了幾次深唿吸,從窗戶上翻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往劉姨家的窗戶爬了過去。


    對於一個經常爬樓的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它來到客廳的窗前,還有些不踏實,透過窗戶往裏偷偷看去。


    隻見客廳裏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男人早已被贏錢的刺激衝昏了頭腦,賭徒的執念早已占據了上風,它輕輕的推了下窗戶,正如自己兒子所說的真的沒鎖,心裏更加的堅定。


    “我知道之前對你造成了一些傷害,等這次我發財之後,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江湖救急,希望你能理解。”


    男人小聲念叨著,熟練的從窗戶翻了進來。


    它不敢開燈,隻能順著牆邊往臥室的方向慢慢的摸去。


    突然,眼前燈光大亮,讓它緊繃的神經差點斷掉。


    “哈嘍,老爸,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莫非就坐在劉姨家客廳的沙發上,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你怎麽進來的?”男人下意識問了一句,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腦子裏閃過四個大字。


    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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