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的手指像是鋒利的裁紙刀,把故事書上的人物,嚴絲合縫的裁剪下來。


    然後用投影儀把師徒的影像,投影到專用的幕布上麵。


    有布袋戲的表演經驗,給小鬼們表演個剪影故事,還是比較輕鬆的。


    雖然它們聽不見任何旁白,也還看不懂文字,但卻被生動的人物形象和靈巧的動作吸引,褪去鬼相,安靜了下來。


    一場無聲的表演,就連莫非也沉浸在其中,直到耳邊傳來一陣掌聲,才發現已經下課了。


    第二節課,是熟悉的小班,氛圍就比較和諧了。


    嚴老師不在,又是自己授課,不過隻是看著小鬼們折紙做手工。


    因為對小班的小鬼比較了解,一切都很和諧,仿佛真的成了一名幼師。


    快下課的時候,小胖子突然離開座位,到班級的後麵,抱過來一個巨大的盒子。


    它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麵是一個生日蛋糕。


    “壯壯,你今天過生日嗎?”紫萱看到大蛋糕,小舌頭舔了舔。


    “嗯嗯!”壯壯點了點頭,眼睛早就紮進了蛋糕裏,說道:“今天我過生日,媽媽給我定了一個大蛋糕,帶來學校和小朋友們分享。”


    “哇——”班級裏一片嘩然,小鬼們都圍了上來,眼睛裏充滿了對蛋糕的渴望。


    “老師,你來分蛋糕吧!” 壯壯迫不及待的說道。


    莫非用切蛋糕的塑料刀,把蛋糕分成了十份,又點燃了蠟燭插在上麵。


    小鬼們圍在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壯壯雙手交叉,許完願望之後,小鬼們開始嘰嘰喳喳的分起了蛋糕。


    壯壯這一身肉可沒白長,兩三口就把自己那份蛋糕吃完了,還意猶未盡的舔著手指。


    劉關張三兄弟還是那一出戲,吃蛋糕前先結拜。


    王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靜的吃著,優雅永不過時。


    “爸爸,你也吃蛋糕吧!”紫萱雙手捧著蛋糕走了過來,它小臉蛋兒上沾著奶油,手中的蛋糕忍不住咬了一口。


    看它很舍不得的樣子,有些好笑。


    莫非摸著它的小腦袋瓜,笑著說道:“爸爸不喜歡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突然覺得,這應該就是父愛了吧。


    教室裏開始亂了起來,小鬼們開始打鬧,不過都在可控之內。


    無非就是戳爆同學的眼睛,扭斷同學的胳膊之類的小摩擦。


    莫非拿出了七匹狼之後,所有的小鬼都安靜了下來。


    下午放學,副校長宿舍。


    “你這幾天,可都沒來找我。”屠穎眯著眼睛,滿是享受的樣子。


    “還不是幫你去家訪!”莫非沒好氣的說道:“那些小鬼的家裏,沒一個是正常的,到時候我要是死了,看誰還管你!”


    “你要是死了,可就太好了!”屠穎一臉的驚喜,“你就永遠留在幼兒園,給我打工。”


    “這麽一說,還真有點期待,你什麽時候死呀?”


    “死了還要打工?”莫非手上一用力,弄的屠穎吃痛,輕輕的拍了一巴掌,“討厭!”


    莫非哎呦了一聲,然後又說道:“你看咱倆這交情,我又幫你家訪,又給你按腳的。”


    “幼兒園裏到底發生過什麽,多少說說唄。”


    “不然也太不夠朋友了。”


    屠穎睜開眼睛,歎了口氣,“不是我不告訴你,是這裏以前發生過什麽,我也不太清楚。”


    “我來這的時間也不長,你要知道一個副本的形成,都是發生在過去。”


    莫非一想也對,上次在副本裏碰上屠穎,滿打滿算也沒多久,它任職的時間並不長。


    又問道:“那幼兒園裏有個吳老師,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屠穎這迴點了點頭,“不過我來的時候,它已經失蹤了。”


    “至於因為什麽,沒人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莫非見什麽也問不出來,把腳用力的往床上一扔,扭過身子,氣唿唿的說道:“你啥都不知道,還想讓我在這伺候你!”


    “你當我傻x嗎?”


    屠穎也不生氣,笑吟吟的跪在床上,雙手從後麵按住莫非的肩膀,“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好想看到鋼尺甩到你身上的樣子呢。”


    臉湊到耳旁,說道:“雖然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我有權利啊。”


    “恩?”莫非扭過頭,“比如?”


    “幼兒園的檔案室裏,有所有師生的信息,恰巧,我有鑰匙。”屠穎用手肘支在床上,腳趾勾住一把鑰匙,在眼前來迴的晃著。


    好像在釣魚一般,“人也好鬼也好,任何執念的形成都是因它們而起,隻要掌握每個人的詳細信息,自然就會弄清楚一切的因果。”


    “嘿嘿……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莫非一秒變臉,他就是一直在把話題往這上麵引。


    要是直接提出來,肯定又要答應它的條件,上次是家訪,這次指不定又是什麽。


    可它自己說出來,結果就不一樣了。


    “小滑頭,怎麽感覺著了你的道了。”屠穎倒也不在意,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提醒道:“那些檔案,也不是隨便看的,它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


    “所以查看檔案的時候要有重點,不要亂翻。”


    “還有,檔案室有管理員,通常十點之後,它就會把檔案室的門鎖上。


    你要想進去查信息,就在那個時候。”


    “知道了姐,我在給你來個北派的暴力流!”莫非的心裏終於平衡了,這幾天的足道沒白做,總算是得到點有用的信息。


    夜深了,幼兒園沒了白天的嬉鬧,變得一片死寂。


    時間剛過十點,莫非就從宿舍裏溜了出來。


    檔案室在教室宿舍的正對麵,要徑直穿過整片操場。


    莫非走到中間,看到黑暗中有個人影,還能聽見鏟土的聲音。


    “周老師?”


    操場的草坪被翻開,已經被挖了一個一米的深坑。


    周老師一腳踩在鐵鍬上,全身用力,把鏟子鏟出入土中,挖出一大塊泥土。


    它注意到有人靠近,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對視。


    “呃……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我在找男朋友呢!”


    “這麽巧,我也在找你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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