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之所以開始懷疑自己早就已經中毒了,其實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老郎中。”


    “最初見到那老頭的時候,我隻當它是個江湖騙子,對於它所說的話,完全就沒放在心上。”


    “可後來的接觸下來,發現這老頭確實有真才實學,隻是舉止行為看上去容易讓人誤會。”


    “這麽一來,我就想到老郎中第一天給我號脈的時候,他說我是吃壞東西了。現在想來,他肯定不是在胡說八道,而是他察覺到我中了毒啊!”


    “可我醒來以後什麽都沒吃,所以我隻能認為,是前一天晚上中的毒!”說到這裏,莫非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緊緊地盯著麵前的人。


    “咱們兩個整天形影不離,你要給我下毒,應該不是件難事。”


    莫非言至於此,一根煙也抽到了底,彈在地上,爆出一片火花,隨即消散在黑暗當中。


    “你是怎麽看出,我喜歡阿水的?”文生聲音低沉,它也不為下毒的事情做辯解,像是壓抑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就因為我為它出頭?”


    莫非輕輕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你對阿水的感情隱藏的很深,平時也很少表現出來。”


    “雖然你曾經為它出頭,但那是你個性使然,換做是別人被霸淩,你同樣會那麽做。”


    “你的這點為人,我還是拿的準的。”


    “我今天在排查阿水的同時,同樣也在試探你,這一天你過的很痛苦吧?”


    “你掩飾的很好,裝作滿不在乎,可直到剛才。”


    “剛才?我有說了什麽嗎?”文生其實也不明白,是怎麽被人看出來的。


    它一直把這份愛藏在心裏,裝作毫不在乎,甚至都不敢和阿水的視線相對。


    隻有在不經意間,偷偷的看上一眼。


    “不是你說了什麽,而是你說的太多了。”


    同樣的場景下,有阿水在的文生,話明顯多了很多。


    那些話看似是在憧憬未來,實則是在說給阿水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話的內容,其實隻是讓自己釋然的掩飾。


    莫非有一絲慶幸,慶幸這是一個循環副本,給了自己對比的機會。


    如若不然,還真就栽在這小子的手上了。


    “你!該!死!”


    文生突然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艱難地擠出來一般,伴隨著沉重的唿吸。


    那三個字仿佛蘊含著千斤之力,僅僅是從口中吐出,就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


    它的雙眼布滿了血絲,那是憤怒與仇恨在體內肆意燃燒的表現。


    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情感,就像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地爆發釋放出來。


    “你這個畜生,你禍害了那麽多姑娘,難道還不夠嗎?


    你肆意吞噬那些無辜女孩兒的幸福,絲毫沒有悔改之意,這次竟然還要對阿水下手,你對它根本就不是真心的,隻不過是在玩弄它的感情!”


    “對於你這種沒有人性的家夥來說,這一切僅僅是一場遊戲,一場你可以隨意操控、肆意踐踏他人感情的遊戲。


    可是你知不知道,對於阿水而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就是她的全部啊!


    “還記得嗎?當你興致勃勃地跟我講述你要如何拿下阿水的時候,你那醜惡的嘴臉,至今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


    “那時候我就做了決定,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莫非安靜的聽著,內心倒是沒什麽波瀾,反正說的又不是自己。


    不過山歌這個家夥,確實要比想象中的要渣,被人記恨也是活該,隻不過還要自己收拾著爛攤子。


    “我今天已經表過態了,你也看見了,你不應該替阿水高興嗎?”


    “它很幸福,至少今天很幸福,你要殺了我,你該如何麵對阿水?”


    文生堅定的眼神,被問的一陣慌亂,顯然今天的情況,出乎了它的預料。


    它略帶心虛的吼道:“這隻是你慣用的手段而已,你騙的了阿水,你可騙不了我!”


    “可惜的是,我沒能弄清那毒藥的藥性,最後還是被你得了手,玷汙了阿水的清白!”


    “那時候我無比懊悔,就把整件事情經過,透露給了阿水爹!”


    “哦~~~”莫非有些意外,原來這家夥從頭到尾就知道麵具鬼的身份,還來了個借刀殺人。


    所以麵具鬼才會那個時候出現在山歌家的門口,原來是這小子在背後搞鬼。


    這家夥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也深的很,它能隱藏對阿水的愛意,同樣能隱藏對山歌的恨意。


    沒有反複循環的比較,也吃不準是這個家夥。


    “不過一切都結束了!”文生發泄完,深深的出了口氣,語氣突然輕鬆:“我已經搞清楚那東西的毒性了,沒算錯的話,毒會在淩晨發作。”


    “你會覺得很困,無法抗拒的困意,然後你會進入深深的睡夢當中,隻不過這次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


    “放心,這種死法沒有痛苦,你會走的很安詳!”


    “嗬……”莫非輕蔑一笑,張開雙手:“就這麽讓我死了,豈不是便宜了我?”


    “你就不想親手殺了我,一解你心頭之恨?”


    文生一愣,顯然沒想到山歌臨死會是這種態度。


    眯著雙眼說道:“我不會動手殺你,那樣隻會髒了我的手!”


    “是嗎?”莫非慢慢走了過去,一直和文生麵對麵,湊到耳邊輕聲說道:“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我和阿水在我家,都發生了些什麽?”


    “你混蛋!”


    文生瞬間被激怒,一拳揮在了莫非的臉上。


    可那拳頭綿軟無力,打在臉上不疼不癢,對莫非造不成半點傷害。


    “原來如此,你的心理很複雜,並不純粹,沒有能支撐你繼續鬼化的執念。”


    莫非隻是想確定,文生會不會和麵具鬼一樣,突然鬼炁暴走,然後又是一場大戰,顯然是自己想多了。


    一把掐住了文生的脖子,五根手指死死的扣住喉嚨。


    “也許你隱約能感覺到,阿水本來就清楚我是什麽人,一切都是它自願的。”


    “而且就算你今天看到了我對阿水的態度,還是要堅持置我於死地,你隻是給自己尋找了一個借口而已。”


    文生被掐的唿吸困難,臉色漲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就算你殺了我,你同樣要死!”


    “就當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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