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晴朗,氣溫卻是很低,昨夜的寒冷,把雪上麵凍結了一層薄冰和冰淩,踩上去會哢哢直響;部分樹枝、枯樹葉上、房簷瓦上結有長圓的冰棱。


    山路上有坑窪積水的地方,平在水麵,結出的冰淩似開了鋒的寶劍一樣,刃口很是鋒利。每年這個時候,村上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因此被割傷者不在少數,招來一次責罵是免不了的。


    辰時初,紅彤彤的太陽升時,虯囝囝還在被窩裏,沒有起床,憋著一泡尿,嚷嚷著要娘把尿。虯大嬸在灶房裏聽見後,急忙趕來,把穿著小肚兜兒、光著屁股的虯囝囝 從被窩裏拉出來,裹上皮襖把尿。“囝囝啊!給你找個小媳婦行不行啊?”


    “什麽是小媳婦?能吃嗎?”


    “不能吃!嗬嗬,就想著吃!”虯二柱,聽到剛才虯囝囝喊叫聲,也跑了過來,站在臥室門口,說道。


    “嘩......!”撒完尿後,急著鑽進了被窩裏。虯大嬸便出去,繼續做飯去了。


    “還不起床嗎?囝囝!”虯二柱走了過來,把冰涼的雙手,放到了虯囝囝的被窩裏。


    “壞叔!哈哈哈!娘,娘,我叔把涼手放我被窩裏了!不和你玩了叔!嗚嗚!”


    “好好!不逗你玩了!別哭了!”虯二柱拿來一件皮襖又給虯囝囝蓋上,說道:“想不想要媳婦?”


    “啥是媳婦?”虯囝囝 眨巴著含淚的雙眼,好奇的問道。


    “媳婦就是媳婦唄!”虯二柱 轉了轉眼珠,想了想,說道:“娶個小丫頭迴來就是媳婦了!”虯二柱說著,掂起屋內的小尿罐向外走去。


    “叔,媳婦是幹啥的?還沒說呢!”


    “你起床,我再給你說!”虯二柱 在外麵 迴道。


    “不,我不起床,太冷了!”虯囝囝的小奶腔兒,迴蕩在小院內。


    “一根糖葫蘆,要不要起床?”虯二柱折返了迴來,帶著一身的寒氣說道。


    “糖葫蘆在哪兒?”虯囝囝從被窩裏伸出白嫩的小手說道:“給我!好冷!”伸出的小手,又縮了迴去。


    “哈哈哈!就知道你嘴饞!我也沒有!起床,起床!今早上燉豬肉吃!昨個還有剩一個雞腿沒吃呢!”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老村長的聲音,道:“大柱,歐家村的幾戶人,要搬家!咱們村和鹿家村的壯勞力都去幫忙。出力者,每人得百斤糧或者是一大塊獸肉。”


    “知道了爺!過來吃肉吧!爺!”


    “剛做好的早飯!”虯大叔、虯大嬸,一起出了灶房,邀請道。


    老村長是他們村,同族的長輩,論輩份,他們要叫一聲爺爺的。


    “不了,咳!我還得通知下家呢! 吃了早飯,你們兄弟二人就去啊!”老村長,咳嗽了兩聲迴道,並慢步離去!


    “謝謝爺!”......!


    “起床了!你太爺爺都知道你賴床了!要打你屁股了!”虯大嬸做好了飯,就來到臥室內,拉著虯囝囝出被窩,為其穿衣。


    “叔!娶媳婦是幹啥的?你還沒說呢?走啥!”


    “吃飯去!你小孩子,知不知道無所謂!反正還小!”虯二柱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嫂子!歐家村的歐金彪是不是有一個5歲多的小女兒啊!我記得那個小丫頭長的挺水靈!要不給咱囝囝說說?”


    “人家早定親了!”虯大嬸一邊給虯囝囝穿著衣,一邊說道:“二柱,你和鹿花兒的婚事,打算怎麽辦?”


    “再等一等吧!還缺些銀子!”虯二柱 有些害羞的迴道。


    鹿花兒是鹿二楞子的妹妹,是老一輩定下的親事。


    “後院,祖屋裏住的姐姐和爺爺們有銀子沒?娘!”虯囝囝一邊想,一邊問道。


    “有啊!你可以試著向他們借些銀子,給你叔結婚用!”


    “哎呀!囝囝真是個好侄兒!來讓叔叔抱抱!哈哈!”虯二柱聽到娘兒倆的對話,雙眼發光的又跑了迴來說道。


    ......!


    一盞茶的時間後,二人隨迴了來,“哥,嫂子!我結婚的銀子有了!嘻嘻!”虯二柱把 白玉上人 他們幾個昨晚 放在屋裏的幾十兩散碎銀子拿出來,放到了飯桌上,高興的笑道。


    “嗯!行啊!這些銀子足以辦婚事了!明個我就去找鹿二楞子去!爭取到臘月把婚事給辦了!”虯大叔把銀子收了起來說道:“那幾位老神仙借給你的銀子?”


    “不是,他們人走了,留下的銀子!”


    “好了,吃飯!吃完飯,去歐家村,幫著他們搬家!能得百斤糧食呢!嗬嗬!”虯大叔一邊大口吃著飯,一邊催促道。


    “爹,爹,我也去!”


    “好好!囝囝也去!和你娘一起去!說不定,能找個小媳婦迴來呢!嗬嗬!”


    “快吃,別在哪兒胡咧咧!你的銀子夠嗎?”虯大嬸嬌嗔道。


    “這不急!萬裏有一,就先給囝囝定親,花不了多少銀子吧?嗬嗬!是不是囝囝?”虯大叔笑眯眯的說道。


    “爹,爹!娶媳婦是用來幹啥的?”


    “暖手的。”虯大叔 嗬嗬一笑道。


    “給我暖手嗎?”虯囝囝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童真的問道。


    “不,你給媳婦暖手!”


    “那不行,太涼了!我不要!”


    “哈哈!噗!”虯二柱直接被笑噴。


    “好了,別說話了你爺兒倆!食不語!食不語!”虯大嬸嬌嗔道。


    ......!


    一盞茶的時間後,一家人吃喝收拾妥當,便出發了。虯大柱、虯二柱二人拿扁擔、籮頭、繩子等物,走在前麵,虯大嬸用背簍背著虯囝囝在後麵跟著。虯囝囝穿著厚厚的貓皮襖,在背簍裏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這時的太陽光芒大放,照耀著積雪覆蓋的山川河流,一片的耀眼白光。外加上白雪反光,幾乎都睜不開眼。樹枝、樹葉上的融雪,啪嗒啪嗒的向下落,壓彎的樹枝,被彈起時,甩在人臉的雪水,很是寒涼。融雪帶來的陣陣寒風,比下雪時還要更甚一些。


    向東去的山路上已有許多的新腳印,村上的伯伯、叔叔們早就出發了,他們可沒有帶著孩子去幹活的習慣,隻有虯囝囝跟了來。


    看人兒、經世事、長見識是每一個人成長過程中,必修的課題。


    他們一家人,行的很急,大約快中午時分,才算趕到歐家村。


    此時,一大幫的村民,在一個大院內,正在裝車的裝車,打包的打包,忙的不亦樂乎。


    車是獨輪車,每輛車上,隻裝了四袋糧食,就被推走了。


    虯大柱、虯二柱二人,剛到,就分得四個包裹,係在扁擔上就也跟著運送隊伍出發了。每個運送貨物的人,都會分得幾個油餅、一瓶酒水,走到路上吃。


    他們運送貨物的目的地是,虯家村向北一裏多的一處空地上,距與鹿家村三裏多地的樣子。


    冉青霜、冉青雪、冉妙一 這三姐妹,把青石鎮上的甄府、賈府、白府、刁府、曹府、江府、汪府,這七家人全給屠了。七家所有的金銀、糧食、財物等,值錢的東西都給拿了去,拿不走的就一把火給燒了。


    於是乎,三姐妹就指揮著歐家村的這幾戶人,全部搬家,把搶來的財物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虯大嬸來到此,進了屋,也加入了打包的行列,她打包的以布料為主。


    屋內忙碌打包者,都是附近村上能幹的大姑娘、小媳婦等。


    “嘖嘖!都是好布料啊!”虯大嬸一邊整理著布料打包,一邊羨慕不已。


    “來,小孩,讓姐姐抱抱!”冉青霜 這時,邁著蓮步走到虯大嬸的後邊,柔聲道:“你娘幹活還背著你,得多累啊。”


    “不累不累!我們這都是這樣帶孩子的!”虯大嬸迴頭 訕笑道:“抱孩子,怕弄髒了小姐的衣服啊!”


    “無妨!我看這孩子親切的很!” 冉青霜 把虯囝囝抱了起來,微笑道。


    “我也看他親切的很!”冉青雪、冉妙一走過來,說道。


    “姐姐,你吃的是啥?怎麽這麽香?”虯囝囝盯著 冉妙一 正在啃著的‘老鼠脆’、糖葫蘆,明知故問道。


    “‘老鼠脆’、糖葫蘆,你要不要吃!”冉妙一 晃著兩根衝天小辮,月牙兒眼眨巴著,一副天真無邪的說道。


    “要吃要吃!”


    “要吃,下來吃,別讓大姐抱著你!”冉妙一 退到一邊的一個太師椅子上,咬下一個糖葫蘆說道:“這個‘老鼠脆’給你吃!弟弟叫啥名?幾歲了?......”


    “......!姐,你穿的可真好看!”虯囝囝啃著‘老鼠脆’,吃著糖葫蘆,看著冉妙一 身上穿的白絨羽衣繡花袍,滿是羨慕的說道。


    “你的小皮襖也不錯啊!以後跟著姐混如何?姐罩著你!”冉妙一 得意洋洋的說道。


    “呃!行!姐,我還想吃!”


    “給!你慢些吃,別噎著了!”冉妙一 看著 虯囝囝 大快朵頤 的吃東西,甚是好笑。


    這時,歐老漢、歐三端著一個大饃筐,提著一個大湯桶,走了過來.“吃飯了,一會再幹!”


    “謝謝老爺子!”打包的眾人,便起身打飯,吃了起來。


    “囝囝,過來!來來!”虯大嬸在吃飯的時候,把囝囝叫了過來。“那個小丫頭好不好看!”


    “好,好看!她的衣服可花了!”虯囝囝,兩隻手分別拿著‘老鼠脆’、糖葫蘆,走了過來,一邊吃一邊迴道。


    “給你當媳婦如何?”邊上的,一位正在吃餅的鹿大娘 ,神補了一句道。


    這位鹿大娘是虯囝囝姥姥家的近鄰,論輩分,虯囝囝應該稱她為姥姥。


    “不要!”虯囝囝,聽後,小臉蛋一繃的說道。


    “為何?”


    “有媳婦得,得,還得給她暖手,她手冰涼。我不要!”虯囝囝 繃著小臉,認認真真 吞吞吐吐 咿咿呀呀 的解釋道。


    “哈哈哈!小孩子,啥也不知道!......!”邊上的大人們,哈哈笑的甚是開懷。


    冉妙一 在一邊,羞紅著臉蛋兒,喃喃道:“屁大一點的小孩子,知道個啥......!”


    “妙一 妹妹,看上虯囝囝了?要不要姐姐幫你定下這門親事?”冉青霜 笑盈盈的問道。


    “姐,你說什麽呢,我才6歲!你怎麽不找一個相公呢?我想吃姐夫做的菜,姐!”


    “咳,我大道未成,何談婚事一說!”冉青霜 尷尬的咳了一聲道。


    “爹都說了,結完婚生了娃,也不影響修大道!”


    “是啊!妹妹定個親又何妨?”


    “說不過你!不說了!” 冉妙一 噘了噘嘴 嘟囔道。


    “咦!小弟弟!你這花衣服,是誰給你製作的啊!可真軟和!”這時,冉青雪 走到了虯囝囝身旁,蹲了下來,柔聲問道。


    “我娘給我縫製的,野貓皮的。軟和吧?”虯囝囝 自豪的迴道:“姐姐,你的衣服也是用貓皮縫製的嗎?”


    “我這是用豹皮的縫製的!”


    “嗷!是那種大豹子嗎?”虯囝囝 瞪大了眼童真的問道。......!


    “二姐!二姐!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冉妙一 坐在太師椅上喊道。


    冉青雪 起身,不慌不忙的來到 冉妙一 的身邊,小聲嘻笑道:“怎麽,和我們未來的小妹夫,拉拉家常不行啊!嗬嗬!”


    “姐,你們,你們都取笑我!不和你說了。哼!”


    “那就和未來的小妹夫,說去唄!嘻嘻!”


    “我要和你們絕交,哼!”


    “咦!絕交啊!還怕你不成。哼!”冉青霜、冉青雪 二人,不屑的說道:“囝囝!來,姐姐這有肉包子,吃不吃啊!”


    “肉包子,我要吃!”虯囝囝,一聽到有肉包子吃,兩眼閃光的就跑了過來。


    “叫我大姐”“叫我二姐!”“才給你肉包子吃!”


    “大姐好!二姐好!”


    “唉!真乖!”冉青霜、冉青雪二人,撫摸著虯囝囝的頭說道。


    ......!


    冉青霜、冉青雪、冉妙一 三姐妹,這次出來,可不是遊山玩水的,是帶著任務出來的。一方麵是為了找到歐鐵匠的後人,再讓其開爐打鐵,鍛造武器。另一方麵,也是最主要的任務,為冉妙一 找到一個福澤深厚之人,與其伴隨長大到成年。


    冉妙一 是世間少有的寶體 ,身負噬魂魔,以吞噬生魂成長,雖然逆天,但也有她的致命的缺陷,就是厄運纏身,諸事不順。俗話稱之為‘倒黴蛋’。


    冉妙一 從出生到現在,活這六年來,每年都要用碎十幾個玉如意法器,來保命。以致於現在市場上玉如意法器的價格翻了十幾倍還要多。


    正發愁下個月的玉如意法器,何時送來之時。虯囝囝這個福澤深厚到外溢之人,自動送上門了,豈有放過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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