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結束了。”晨曦傳音給夢幻,示意他終止夢境。


    “殿下,您到底想看啥呀?”夢幻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夢境拆解開,一邊好奇地問道。


    “我想從中尋找一個答案。”晨曦從他額頭上脫離,重新化作人形。


    “那您找到了嘛?”


    “嗯,姑且算是找到了。”晨曦點點頭,沒有細說,她之所以整這一出,就是想看看陳樂憑什麽被七號選中,現在答案已經出來了,這家夥在網絡對線方麵的確算得上一方強者……


    陳樂感覺自己做了個漫長的夢,夢裏發生了很多狗屁倒灶的事,讓他想起一些並不怎麽美好的記憶。


    突然,他睜開眼,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類似了望台的地方,晨曦站在不遠處,正興致勃勃的往下看著什麽。


    “喲,你醒啦!”金發少女迴過頭,臉上的笑容像春日裏的陽光一樣燦爛:“快起來,我們看螞蟻搬家。”


    “看……螞蟻,搬家??”陳樂剛剛醒來,腦袋還有些迷糊,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哎呀,來嘛,來看一下嘛。”晨曦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拉著他往牆邊一站,果不其然,下方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正在忙碌的搬運著什麽。


    陳樂定睛一看,臉都綠了:“這特麽……收屍隊你給說成螞蟻搬家?”


    下麵是東關市的城防軍在搬運屍體,他們用鏟子將地上的碎屍收攏起來,然後裝進隨身攜帶的黑色塑料袋裏,似乎打算直接找地方掩埋。


    後麵還有人拿著水管衝刷血水,一切看上去都有條不紊,卻又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熟練與冷漠。


    “他們不害怕嗎?”陳樂的麵色有些不太好,仿佛下麵不是收屍隊,而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清潔工。


    “習慣了唄。”晨曦無所謂的說道:“畢竟是玩家的前哨站,每年死的人多了去了,這點也就小場麵吧。”


    陳樂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剛才是怎麽迴事,為什麽突然就睡著了?那個偷我戰利品的家夥呢,抓到沒有?”


    “沒抓到,被他跑了——至於你,還能怎樣,被他給暗算了唄!”晨曦笑嘻嘻的說道,對於讓離鳴之火替自己背黑鍋,她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的。


    “跑了?”陳樂一聽就急了:“你咋不攔住他呢?”


    聞言,晨曦小臉蛋一紅,嬌滴滴道:“誰讓你那麽用力,搞的人家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陳樂無語,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卻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反駁。


    “剛才我趁著你睡覺的時間,粗略的學習了一下你故鄉的曆史文化。”晨曦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我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夠解答一下。”


    這下反倒搞的陳樂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麽客氣幹嘛,有啥想問的盡管問唄。”


    “那不行,我們麥吉卡人對於知識可是很嚴肅的。”晨曦板著小臉,鄭重地說道:“我想問的是,地球文明,應該是一個沒有靈能的低等科技文明吧?”


    “按照七號的說法,的確是這樣的,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晨曦一下子激動起來:“問題大了去了——那為什麽屍體也能直播,還能賺那麽錢?”


    陳樂瞪大眼睛長大嘴巴,一下子傻掉了,你特麽都學了些什麽啊喂!!


    “勞駕問一下,你說的屍體,該不會是?”


    “對,就是那個,肥頭大耳,戴著眼鏡的!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像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查了一下你們的資料,發現果然已經死了很久了……”


    啪!


    陳樂捂臉,好家夥,丟人都丟到外星文明了。


    “那個,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應該有必要跟你科普一下,有關孫狗這個人的一些背景故事。”陳樂結結巴巴的說道:“在我們地球上,有部特攝劇叫奧特曼打怪獸,裏麵有個設定很有意思,說很多怪獸是由於人類不斷滋生的惡念而產生的,這個設定,在你們靈能側應該說得通吧?”


    “自然是說得通的。”晨曦點頭表示肯定:“其實樂園的邪神就差不多是這樣,隻不過是把無意識的惡念替換成了信仰。”


    “ok,那麽就好解釋了。”陳樂一拍大腿,說道:“孫狗這個人吧,你可以理解為人類曆史上所有——注意,是所有——壞人的集合體,這些壞人以及他們所做過的壞事,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這個名為孫狗的存在,當然,由於地球上沒有靈能,所以他的存在是抽象的,就跟尼古丁針差不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得不說,陳樂的表達能力真的很一般,聰慧如晨曦,也是仔細思考了好長時間才聽懂他的意思:“你是說,孫狗其實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他雖然真實存在,但同時也具備抽象屬性,無法用語言描述?”


    “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陳樂報以一個讚許的目光:“關於他做過的壞事,我可以挑幾件比較有代表性的講給你聽——對了,你既然學過我們的曆史,應該知道戰國時期白起坑殺40萬降卒的典故吧?”


    “自然是知道的,我還知道他因此得了個武安君的爵位,更是被後世尊稱為‘殺神’。”晨曦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過這跟孫狗有什麽關係?”


    “活埋那40萬士卒的坑,就是他刨的。”陳樂篤定的說道。


    晨曦一下子呆住,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你以為這就完了?不,這隻是個開始!後麵他還蠱惑始皇帝焚書坑儒,落了個幾千年的罵名,有個方士叫徐福你知道吧,就是拐了2000童男童女跑路那個,他之所以能夠東渡倭島,也是孫狗在背後推波助瀾。”


    “後麵做的壞事就更多了,玄武門之變是他替李世民設下的陷阱,助他‘殺兄宰弟且為樂’,民族英雄嶽飛之死,也是他與秦檜合謀想出的毒計,再往後,是他把大明朝最後一任皇帝崇禎給吊死在了歪脖子樹上,也是他打開城門引蠻青入關,造就了‘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累累血案,後麵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也是他盡心盡力的幫忙帶路,然後日寇侵華,那些小鬼子就是他的子民……此狗之罪行,不能說十惡不赦,隻能說罄竹難書!”


    “為此,還有人專門給他創作了一首歌,名字就叫《孫狗都幹了哪些壞事》,且聽我給你唱上一段:撞斷不周山,洪水泛濫,建酒池肉林,紂王虛度,幫白起刨坑,坑殺俘虜,蠱惑了嬴政,焚書坑儒……”


    陳樂幹脆唱了起來,他那並不怎麽標準的音調,卻與這首鬼畜歌曲無比的契合,聽的晨曦兩眼發亮,似乎也迴到茫茫曆史長河中,看到了孫狗犯下的一樁樁滔天大罪。


    一曲唱罷,陳樂總結道:“總而言之,此人,或者說此屍體,就是人間至惡,吧友捐款他第一個跑出來冒功領賞,男廁所出了事被女廁所炮轟,他第一個撇清關係跑路,聽說他不久前剛結婚就離了,原因是嫖娼被抓……”


    晨曦一開始聽的還連連點頭,不過她很快發現了盲點:“咦,不對呀,你唱的那首歌,怎麽到近代就沒了?難道他再也沒做過什麽值得被傳唱的壞事?”


    “大膽!”聞言,陳樂臉色一變,大聲嗬斥道:“我們的大老爺英明神武,不僅令人人有房子住,還可以把多餘的房產出租賺錢,更是頻頻給老百姓撒糖,讓我們日子越來越甜,多少人都甜暈過去了你看不到嗎?這樣的太平盛世裏,孫狗怎麽敢做壞事?像嫖娼被抓這種就已經是極限了!”


    “也對哦!”晨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感覺陳樂說的是那麽的有道理。


    “對了,你說你學完了地球曆史?花了多少時間?”陳樂好奇的問道。


    晨曦警惕地瞪大眼睛:“怎麽,你問這個幹嘛?”


    “因為死星也學過啊,我記得她好像說,自己花了兩三個小時來著……嘖嘖,說到這裏,不得不佩服伊卡洛斯人的大腦啊,地球幾千年的文明史,她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學完了……你呢,你用時多久?”


    “嗬嗬!”晨曦笑了,笑的很開心:“我用了20秒。”


    ……


    這種對比其實很不公平,死星學習地球曆史,靠的是死記硬背,通過完美進化的超級大腦去記憶和儲存,這當然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晨曦就不一樣了,她直接把需要的知識提取出來,然後啊嗚一口吃掉,簡單粗暴,並且高效。


    兩人依偎在了望台上,看下麵螞蟻搬家,一直到日頭西斜,落日的餘暉灑落下來,給這座城市渡上了一層悲壯的紅色。


    “呐~陳樂呀,你說,咱倆到底算什麽關係呢?”晨曦望著天邊的四輪落日,目光有一瞬間的迷離。


    陳樂思考了幾秒鍾:“奸夫淫婦?”


    “去你的!”晨曦笑出了聲,輕輕錘了他一下:“誰跟你奸夫淫婦,我隻是一具分身,馬上就要被收迴了,本體跟你可還是清清白白的哦。”


    “下次見了本體,你還是要恭恭敬敬的,不許像對我一樣,隨意淩辱輕薄,更不許把今天發生的荒唐事代入到本體身上,知道嘛?”


    “是是是,知道了。”陳樂迴答的有些心不在焉,他正在計算時間,貌似死星告訴他,奎因六個小時就能複活的,這都過去十個小時了,那丫頭該不會被關出什麽心理疾病吧?


    晨曦一看他這副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哎你這個人——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哎!以後永遠都見不到了哎!你就不想挽留一下?”


    “挽留?挽留有用麽?”


    “沒用,但是……”


    “那我還挽留幹嘛。”陳樂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要不咱們整點實際的?來一發離別炮?”


    “你!!”晨曦又羞又氣,狠狠揍了他一拳,然後頭也不迴的飛走了。


    唿!總算把她給打發走了!


    陳樂鬆了口氣,連忙跳下了望台,飛快往旅店趕去。


    在他離開後不久,夢幻緩緩現身,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因為他已經聽出來了,這個男人,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竟然把兩名a級強者都騙上了床,這簡直就是轟動樂園的特大新聞啊!


    可惜,他現在已經不再是自由之身,沒有晨曦的允許,他半點有關陳樂的消息都不敢透露出去。


    “唉,經此一事,我對東關市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桑格啊桑格,接下來是生是死,可就看你的造化嘍……”


    說著,夢幻的身影緩緩從原地消失,追隨自己的新主人而去。


    話說離鳴之火被晨曦踢出夢境之後,一刻都沒敢停留,當即帶著殷老實的屍體迴到了阿苒所在的酒店。


    “阿苒快看,哥哥把誰帶來了?”離鳴之火望著床上氣色恢複了許多的小女孩,興衝衝的將殷老實的屍體丟了過去。


    “呀!是爸爸!”阿苒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抱自己的父親。


    由於殷老實是死於夢境當中,身體並沒有外傷,所以看上去與活人沒什麽兩樣,不過也隻是看上去罷了,死人畢竟是死人,尤其是死了一段時間之後,屍體都已經變冷發硬,阿苒剛一抱住他,麵色就一下子變了:“爸爸,爸爸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啊……大哥哥,我爸爸他怎麽了,是不是暈過去了?”


    聞言,離鳴之火摸摸她的小腦瓜,溫和的安慰道:“放心吧,你爸沒暈。”


    “哦,那就好……”阿苒鬆了口氣,然而還不等這口氣吐完,就聽離鳴之火接著說道:


    “他隻是死了而已。”


    空氣突然陷入安靜。


    “哇啊啊……”


    幾秒鍾後,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整個房間,離鳴之火有些委屈,心說我這不是把你爸給帶出來了麽?你也沒告訴我要死的還是活的啊!再說了,他的死又不能怪我,我已經很努力的保護他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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