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間郡郊外,一座氣勢恢宏、規模龐大的廟宇莊嚴矗立。


    眾多身穿土褐色教袍的人手持長槍,身姿挺拔如鬆,目光警惕,守衛著這座仿若神秘莊園般的廟宇。


    周圍的百姓們皆心知肚明,這座廟宇乃是聖教最大的廟宇之一,亦是聖教最早創辦之地,神聖而威嚴,令人心生敬畏。


    宏偉的廟宇之內,


    譚紫嫣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衣裳,那衣袂飄飄,本應如仙子般出塵。


    然而此刻,塵埃與寒霜無情地沾染其上,發梢間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白雪,恰似銀霜點點,讓她顯得狼狽不堪。


    從靖北歸來的那一刻,她原本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如同歸巢的倦鳥,能夠尋得溫暖與安寧。


    可未曾想,等待她的竟是無盡的冰冷與黑暗。


    沒有絲毫辯解的機會,甚至連聖主的麵都未能得以見到,她便被聖教那些孔武有力的守衛毫不留情地押入了陰冷潮濕的地牢。


    冰冷的鐵欄猶如無情的獠牙,將她牢牢困住,這一刻,她哪裏還有半分往日聖女的威嚴儀態,分明就是一介落魄的罪徒。


    可她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為了聖教的發展盡心盡力,貢獻著自己的力量,甚至不惜放下廉恥,在武威城創建詩瀾苑,拋頭露麵,以自身為誘餌,精心設計那些個飽讀詩書之人,為的就是替聖教尋得桃源寶地。


    然而結果呢?


    寶地是找到了,可她卻莫名其妙地成了聖教的叛徒。


    在那冰冷地牢的正上方,左使徒韓明透過腳下監牢的縫隙,看到腳下被關押的譚紫嫣,不由得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用陰冷狠毒的聲音說道:


    “聖主,譚紫嫣膽敢叛教,罪不可赦,應當立即處死,以正聖教之威!”


    隻要一提到譚紫嫣,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殘缺的一條腿,心中的憤恨更是如熊熊烈火燃燒。


    聖主戴著一扇黑色的麵具,端坐在那高高在上、雕龍刻鳳的寶座上,眼神深邃如淵,複雜難測。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她還有用,暫且關著吧。”


    “聖主,若非聖女叛教,寶地又豈會被毀,尤其在寶地之中,有一件威力無窮的武器被那楊澤帶走,屬下率領數千教兵追擊,卻最終被他逃走,說來便是可氣!”韓明單膝跪地,義憤填膺地說道。


    “武器?”聖主一聽左使徒韓明的話,微微皺眉,隨後在桌上翻閱起一本厚重古樸的書籍,這本書仿佛承載著無數的秘密。


    直到他翻到一頁,看著上麵精致的圖案和詳細的介紹,隨後命人將這本書小心翼翼地送到左使徒韓明的麵前,就聽到聖主的垂問:“你說的武器可是這個樣子?”


    看著書上那熟悉無比的圖案,韓明眼睛一亮,立刻就認出這個圖案正是楊澤當日手中拿著的燧發槍。


    “不錯,就是這個!”韓明連連點頭說道,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楊澤?他是誰?”聖主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迴聖主,楊澤乃是靖國公的世子,隻因靖國公被皇帝老兒下令誅滅,他楊澤就成了罪徒被發配到了西陲。


    據說,他已在西陲落了腳,據說劃地自立,自稱自己是什麽靖北都督!”韓明連忙恭敬地迴答。


    “楊澤!”聖主聽完韓明的介紹,隨即眯上眼,在心中默默思考著什麽。隨著思緒的轉動,一個一石二鳥的絕妙計策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你說,譚紫嫣和楊澤兩人關係匪淺?”聖主忽然睜開眼,目光如炬地問道。


    “聖主明鑒,聖女自甘墮落,心甘情願地淪為楊澤那小子的女人,實在是有辱聖教的威名!”韓明一臉諂媚地說道。


    “不!”聖主搖著頭忽然起身,那身姿高大而威嚴,“這事兒,你別管了,迴去好好休息吧。”


    “聖主,可是譚紫嫣她......”韓明還想爭取一下,滿心想著怎麽也得弄死這個女人。


    “嗯?你敢忤逆法旨?”聖主冷哼一聲,整個人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冷冷地盯著韓明。


    “屬下不敢!”韓明慌亂地跪倒在地,身子瑟瑟發抖,向著聖主連連求饒。僅剩下一條腿的他,當即就趴在了地上,狼狽至極。


    “哼,不敢就好。”聖主不再理會他,甩袖徑直離開。


    在陰暗潮濕、彌漫著腐臭氣味的地牢中,譚紫嫣蜷縮在角落,那美麗的臉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蒼白憔悴。雙眼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


    “叮當”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麵孔在眼前浮現。聖主竟然親自來到牢房,看著蜷縮在牆根兒的譚紫嫣,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冷冷地說道:


    “紫嫣,你可曾後悔?”


    譚紫嫣隻是默然地看著他,這個養育自己十餘年的男人,如今竟因為自己維護了楊澤,而如此絕情地對待自己。


    見譚紫嫣不理他,聖主也不怪罪,繼續說道:“紫嫣,我知道你覺著有些委屈,如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去靖北,主動勾引楊澤,讓他入我聖教,為我效力。


    你之前犯過的過錯不僅可以一筆勾銷,我還能讓你做聖教獨一無二的聖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譚紫嫣抬起頭,看向聖主,這一刻她才驚覺,自己哪怕是聖主帶大的孩子,最終也不過是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


    “勾引楊澤,讓他加入聖教?真是好精明的算計。可她卻知道,楊澤不會聽她的,而聖主的話,也間接寒了譚紫嫣的心,她一直以為自己與其他人不一樣,可到頭來,一樣的身不由己,一樣的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好,我答應你。”譚紫嫣的聲音沙啞而無力,猶如風中殘燭,心中卻對聖教失望透頂。


    她想著,自己迴來是為了報恩,可如今看來,自己的恩情,終歸隻是自己一廂情願,還不如前往靖北,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過完這輩子。


    然而,她的小心思怎能逃過聖主的法眼,隻聽得聖主冷笑一聲:“哼,紫嫣啊,咱們聖教的規矩,我想你肯定是知道的,隻要你喝下這杯聖水,我才能相信你,讓你前往靖北。”說著便安排人做好準備。


    譚紫嫣聽到聖主的話,本能地選擇抗拒,淚水也在瞬間奪眶而出。


    她知道,聖水是聖教控製人的一種可怕手段,隻要人一旦喝下,便生死不由己。


    “喝了它。”聖主看著有些抗拒的譚紫嫣說道:“喝了它,我便放你離開!”


    為了那一絲逃離的希望,譚紫嫣顫抖著雙手,從侍從那粗糙的手上接過聖水,然後想也不想就一飲而盡。


    淚水混合著聖水,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而譚紫嫣也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擺脫這不受自己控製的悲慘命運。


    看著譚紫嫣如此痛快地喝下聖水,聖主卻是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與狡黠。隨後將人將提前準備好的水囊遞給了她:


    “這裏麵的聖水是為楊澤準備的,如果你能勸說他加入聖教,那便不用聖水,可如果你勸說不動他,那麽,這些聖水便是為他準備的。”


    聖主的雙眼明亮而銳利,凝視著譚紫嫣,那意思好像在說,你譚紫嫣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譚紫嫣咬著嘴唇,拿起水囊便毅然選擇離開,踏上了前往西陲靖北的路途。


    一路上,她的心情無比沉重,猶如壓著千斤巨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


    但她知道,自己這一走,注定是沒辦法迴頭了,隻能和聖教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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