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轟隆隆打開,譚紫嫣坐在一駕裝飾華貴的馬車中,孤身一人嫋嫋婷婷地進了靖北。


    迴到靖北都督府,譚紫嫣看著一片狼藉的後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身著一襲豔麗的裙裝,身姿婀娜,眼波流轉間透著幾分嫵媚,嬌聲道:


    “楊公子,您這是後院失火呀,這得多大的火氣居然將房子都拆了。”


    “咳咳,那個,這個不重要,咱們說正事,你這次來究竟有什麽事兒,直說吧,我很忙的。”


    楊澤神色略顯疲憊,眉頭微蹙,開門見山說道。對於這個女人,楊澤心裏著實有些沒底,拿不準她的心思。


    “楊公子,找女人可得擦亮眼睛,可別尋了個脾氣不好的,否則您這後院指不定天天都是這樣呢。”


    譚紫嫣嘴角上揚,帶著幾分調侃,微微一笑:“不像人家,心裏一直念著楊公子呢。”說著,她蓮步輕移,作勢就想倚在楊澤的懷裏。


    “有什麽事兒,你快點說,我真的很忙的。”楊澤麵露痛苦之色,無奈地說道。


    的確,楊澤沒有說謊。現在的靖北可是熱鬧非凡,一對兒來自金城的奇葩父女還在臨時住所內,如今阿史那獻父女也在靖北極限拉扯著,看樣子是真打算將女兒“賣”到,呸,嫁給自己。


    這兩個麻煩不斷的主兒自己都沒有解決完,如今譚紫嫣又來了,自己這是命犯桃花還是命喪桃花......


    “噗嗤,楊公子,奴家這次來可是有件大事告訴你呢,你難道不想聽聽嗎?”譚紫嫣朱唇輕啟,眼神中透著神秘。


    “不想。”楊澤連想都沒想,扭頭就要走。


    開什麽玩笑,這女人怎麽會好心來分享什麽大事,準是想著怎麽挖坑,讓我幫她什麽忙。


    “楊公子真是絕情。”譚紫嫣一見楊澤不按套路出牌,當即一個閃身,如飛燕般輕盈地擋住楊澤的去路,開口道:“這可是個大事兒哦,楊公子確定不想聽聽?”


    “不想。”楊澤直接換了一個方向,抬腿想走。


    “楊公子不想知道令堂的下落嗎?”譚紫嫣直接開口說道。


    楊澤一聽,整個人就是一愣,自己那便宜老爹不是已經死了嗎?


    “楊公子不用驚訝,有些事兒,恐怕你並不清楚,便讓我來告訴你吧。”譚紫嫣緩緩開口說道:“不過嘛,作為交換,你得幫人家一個小忙。”


    “我就知道。”楊澤頓時沒了興趣,扭頭就走,又在這兒忽悠人呢,真以為我傻不成。


    譚紫嫣似乎覺著自己可以拿捏住楊澤,反而不再攔著他,嘴角一笑道:“楊公子,如果我說,令堂並沒有死,他還好好的活著,你信嗎?”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楊澤麵露疑惑,眉頭皺得更緊,問道,楊景究竟是死是活,對於現在的楊澤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是嗎?恐怕有件事你還不知道,三個月後,也就是明年開春,我聖教將舉義旗,推翻昏君的暴政,解救天下受苦的民眾,而你的父親就是我們聖教的護教將軍之一。”譚紫嫣神色莊重,目光緊盯著楊澤。


    “哦。”楊澤點點頭,“還有其他事兒嗎?,要是沒有我就走了。”


    “楊公子。”譚紫嫣似乎也沒了脾氣,這家夥的腦子怎麽跟別人的不一樣,聽到親爹的消息居然沒有一絲激動,莫非楊澤天生就是個反骨仔,一點孝道也不講?


    “還有事兒?”楊澤一臉不耐煩。


    “楊公子,實不相瞞,奴家根據你提供的線索的確找到了那處地方,可是裏麵的情況複雜,機關重重,奴家實在沒有辦法隻能來求你幫忙了。”譚紫嫣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我就說嘛,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別繞來繞去的!”楊澤開口教育起譚紫嫣來。


    ......譚紫嫣一看楊澤的態度以為他肯出手相助,頓時滿心歡喜:“這麽說,楊公子是很幫奴家這個忙了?”


    “不幫。”楊澤想也沒想就一口迴絕。


    譚紫嫣微微一愣:“多謝楊公子......不幫?”


    “走了。”楊澤頭也不迴,大步流星地快步離開。這些人找得地方肯定很危險,讓自己去幫忙,她也好意思說,萬一自己不幸死翹翹,可沒地方說理去。真當自己傻。


    “楊澤!”譚紫嫣明顯有些急了,竟然一時間沒了儀態,俏臉漲得通紅。


    這世上能讓她破防的人,目前隻有楊澤,這家夥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膽小怕死,做事毫無底線,還容易衝動,可偏偏這樣一個人卻讓她拿捏不住。


    “不對,等等,拿捏,他似乎有一個很好的軟肋可以拿捏。”


    楊澤走後,他便吩咐楊慶派人盯著點這娘們,最好她能自覺點從哪來迴哪去。


    如今張福去往武威招募人手,麻雀想要發揮作用,還需要一些時間。


    可剛剛一聽譚紫嫣的話,楊澤明白,留給他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了,一但開了春,河南河北兩道爆發民亂,勢必會波及到整個天下,到時候時局動蕩,靖北想要興起就必須抓住這個時間。


    迴到都督府的臨時住所,就看到一人迎麵走來。


    “都督,屬下迴來了。”來人卻是孫子仁,隻見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人。孫子仁身材修長,麵容儒雅,眼神中透著睿智。


    “子仁,你終於迴來了。”楊澤看見孫子仁瞬間就高興起來,這個得力的助手終於迴來了。


    “屬下幸不辱命。”孫子仁當即將身後之人介紹道:“這位便是我之前提到過的趙沂。”


    仔細打量,趙沂是一個麵色泛黑的中年漢子,一撮長長的胡須,顯得這人有些粗獷,不修邊幅。他身材魁梧,眼神堅定,透著一股豪邁之氣。


    楊澤打量趙沂的時候,趙沂也在看著楊澤,恭敬地上前拱手道:“罪徒趙沂見過都督。”


    “哎,趙兄弟既然從武威來到我靖北,便沒有罪徒。”楊澤拍了拍趙沂的肩膀,和煦地說道:“聽說趙兄弟曾經在燕州都督府為將,又如何去了河西都督府了?”


    趙沂聞言,麵色有些激憤,忍不住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皆因我看不得官長的暴行這才被人誣害,從而落得今日的下場。”


    “哦?不知是何事。”楊澤好奇地問道。


    “河北道天災不斷,流民流寇遍地,為鎮壓亂民,我燕州都督府不得不出兵鎮壓,若是鎮壓亂民,我趙沂自然遵命,可是......那都是手無寸鐵的流民,他們隻是為了口飯吃,不得不北逃求生。


    整整兩萬百姓啊,卻被下令屠戮,我於心不忍,便沒有遵守軍令,這才官長下了罪,說我不尊軍令,當陣斬,以儆效尤,若非都督府司馬曹大人為我說情,隻怕我早就殞命,可即便如此,也被剝了官職,發配河西充軍。”趙沂說到此處,眼眶泛紅,雙拳緊握。


    聽完趙沂的話,楊澤不由得刷新了對於這個時代的認知。


    草民草民,真是命與草芥,說碾壓便碾壓毫無憐憫之意,真是命如螻蟻啊。


    但終歸不是趙沂的過錯,反倒在這個動蕩的時候,堅守本心的人才是最為可貴的,單憑這一點,楊澤就覺著趙沂比那些殺民充公的大將軍們要強太多了。


    如今趙沂來了,楊澤手下又缺少幹練之人,當即開口問道:


    “趙兄弟,實不相瞞,別看我這靖北現在弱小,但假以時日必定會成長為一方巨擘,如今你來,不知想做什麽職司?”


    趙沂聞言就是一愣,這還能自己選官職?不是應該楊澤委任自己一個位置嗎?一時間,趙沂不知道如何迴答,要的太大吧,怕楊澤不允,引得他對自己不滿,要的太小吧,自己又無法施展抱負。


    孫子仁看出了他的顧慮當即說道:“趙兄,你直言便可,在靖北沒有多的顧慮,都督為人寬厚隨和,向來都是論才選拔。”


    趙沂聽到孫子仁的話,當即有了底氣,開口說道:“趙沂自認為有些武藝,願為都督衝鋒陷陣,做一勇將。”


    “哈哈,這才對嘛,趙兄弟既然有此誌向,我便任你為我靖北的先鋒官,即可組建先鋒營,編額三千。”楊澤爽朗大笑,目光中滿是對趙沂的欣賞。


    “多謝都督賞識。”趙沂滿臉激動地衝著楊澤下跪拜謝,他之前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破虜校尉,官職不過區區九品,屬於武官中最末流的存在,可是如今,楊澤卻如此重視他,這給了懷才不遇的他,一種莫名的關懷。


    盡管現在的靖北還很弱小,但誰又敢保證他不會一飛衝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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