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看清來人的麵貌之後,大吃一驚,也不顧及黑山軍最高指揮官的身份,跳下馬就匆匆跑了過去。


    原來,張旺是第一波由地道潛入鄴城攻擊城門的部隊,張邦子等人則是第二批和第三批人馬。


    現在張邦子等人狼狽返迴,證明偷襲城門的行動遇到變故。


    “大哥,大哥全完了,旺哥他們全完了……”


    張邦子哭喪著臉,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媽的,什麽全完了,快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張燕一把把張邦子摜倒在地,氣急敗壞的問道。


    這是黑山軍加入到公孫瓚麾下的第一次大戰,也是拿下鄴城最關鍵的一次大戰,如果搞砸了讓他如何去麵對白馬將軍。


    “張邦子是吧,發生什麽事情好好說。”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公孫續走了過來。


    雖然知道第三套方案已經出現變故,他還是想知道鄴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迴稟少主,事情是這樣子的……”


    從張邦子敘事中,公孫續了解到地道大戰中是慘烈的一幕。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張燕派進鄴城的部隊有三撥部隊。


    第一撥是五百人,第二撥是八百人,第三撥是一千人。


    張旺他們是第一撥人馬,剛剛從出口離開就被冀州兵發現,並且報與袁譚得知。


    第二撥人正要從地道出口爬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接應的人已經全部陣亡,出口也被堵死,感覺到地道還有人的冀州兵立即在洞口生火,把濃煙扇進地道之中。


    這一招可謂狠毒之極,地道狹小擁擠、加上人員過多空氣不流通,很多英勇的瓚軍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憋屈的在地道中窒息而亡。


    等第三撥部隊的先遣部隊進入地道發現情況不對時,立馬展開救援行動。


    無奈處於地下條件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除了張邦子少數一些人之外,第二波攻擊部隊全軍覆滅。


    第二撥人馬損失殆盡,第三撥人馬還處在城外,盡管第一撥人馬已經由地道安全的潛入城中,但是他們隻有區區五百人,想攻下重兵把守的西城門,結果可想而知。


    “少主,城門那邊的動靜已經越來越弱,張旺他們隻怕兇多吉少。”


    張燕強忍著悲痛和憤怒,轉過臉麵對著公孫續。


    “你們已經盡力了,天意如此人力難違……”


    公孫續緩緩轉過身,看著鄴城方向。


    袁紹還是命不該絕啊,我公孫續稱霸河北,崛起於大漢的日期隻怕要往後推移了。


    “少主,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


    張燕上前請示。


    “鳴金……收兵”公孫續淡淡的說道,及時止損何嚐不是另一種“贏”。


    “鳴金收兵?”


    “少主,地道這條路行不通,我們可以強攻啊,我就不信拿不下區區一個鄴城。”


    眾人十分不解紛紛上前把公孫續圍攏起來,公孫瓚給他們的任務是務必拿下西門,為大軍攻入鄴城打開通道。


    現在因為從地道偷襲這條路失敗就匆匆撤軍,放棄攻打西門的計劃,一旦白馬將軍怪罪下來,黑山軍的將領承擔不起。


    “張將軍,西門的部隊可有南門攻城部隊精銳?”


    公孫續來到張燕麵前發問。


    “迴稟主公,沒有。”這個當然沒有,公孫瓚的六萬大軍可是集中了白馬義從、青州黃巾、渤海兵、黑山軍和冀州兵的精銳。


    反觀西門這邊,有的隻是黑山軍的部隊,兩者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比。


    “西門的攻城器械可比南門的精良,數量可比南門要多?”


    “迴稟主公,沒有。”這方麵同樣不如南門的攻擊部隊。


    “那我再問你,從我們開始進攻以來,鄴城守將在指揮上可曾出現失誤,他們的防守力量可曾減弱?”


    張燕沉默了一下,如實迴答:“到目前為止,袁尚還沒有出現任何紕漏,而且守衛力量還有加強之勢。”


    “這不就結了……地道偷襲計劃失敗,強攻根本不可能拿下重兵把守的西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你們都是燕趙大地的大好男兒,將來做的事情會更有意義,我可不想你們白白犧牲在鄴城城下。”


    “放心吧,命令是本公子下的,責任落不到你們頭上,父親那裏由我一力承擔。”


    公孫續的話令張燕一眾黑山軍無比感動。


    少主愛惜兄弟的性命,臨機應變能力強,有擔當夠魄力……跟在這樣的人身邊,安全感十足。


    “當當當……”


    鳴金聲響起,攻城的瓚軍如潮水一般退去,城頭、城外到處都是戰死的士兵屍體,大地一片狼藉。


    西城門內的喊殺聲也漸漸停了下來,近五百黑山軍雖然奮勇作戰,而且一度靠近城門洞子、距離城門隻有一步之遙,無奈冀州兵越打越多,他們的後援部隊沒有跟上,最後隻能被一一殲滅。


    後來,根據潛伏在鄴城內公孫範傳迴來的情報得知,五百人全部戰死,無一人投降。


    ……


    天色很快大亮,慘烈的戰事也慢慢落下帷幕。


    瓚軍被擊退鄴城方麵再次爆發出陣陣歡唿,一些地段的士兵甚至還對著撤退的瓚軍大聲嘲笑。


    袁紹看著還在自己手裏的城池,終於鬆了口氣。


    他對於守住鄴城,打退公孫瓚大軍的信心越來越強。


    公孫續自縛雙手和張燕一起到公孫瓚處那裏請罪。


    在了解西門戰事的經過之後,公孫瓚仰天長歎深感天意如此,他集中那麽多兵力和攻城器械都沒有拿下鄴城,自然也不會怪罪兒子。


    “連為父都攻不下,你們折戟而歸也在情理之中,及時撤退隻是不作無畏的犧牲,為父怎麽可能怪罪於你們呢?”


    公孫瓚的話算給圍攻鄴城之戰畫上一個句號。


    “父親,鄴城城堅牆厚、糧食充足、還有袁紹親自坐鎮,強行攻打似乎極為不智,不如開始執行第二套打法吧。”


    公孫續趁機提出之前的計劃。


    “把眾將都召集起來吧,我們研究一下。”


    公孫瓚有些疲憊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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