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小憩,自然不能就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去的,年紀輕輕怎麽能那麽頹廢呢。


    況且,坐在秋千上蕩啊蕩,白天還好說,那晚上也這麽睡的話露水上來了不得感冒了啊。


    朱厚煒對自己的小命那是一向很珍惜,一般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所以,稍微打盹了小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到,朱厚煒便從告別禮周公。


    迎著皎潔的月光,朱厚煒有些恍然。


    這飯後小憩不該睡的,現在睡飽了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罷了罷了,去溜會狗。”


    一向開朗的朱厚煒拎著狗繩牽著黑子就往外走。


    剛被喂飽的黑子:???


    今天這是怎麽迴事,好不容易挖到一個牛頭骨,被倆戲精搶了過去。平時往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的小主人居然主動要帶本汪出去溜溜?


    真是邪了門了。


    黑子歪著它的狗頭,想不明白。


    因為它隻是一條狗呀!


    這一溜達,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鎮國書院的位置。


    雖然已經到了半晚,月亮都已經高高掛起,但鎮國書院的教室內卻依舊生員滿滿。


    因為,他們有晚課......


    作為書院、軍校雙邊主要負責人的王守仁,見到牽著黑子到來的朱厚煒,忙是行禮。


    一旁的生員更是緊跟小王恩師的步伐,姿態一個比一個端正。


    朱厚煒則是隨意擺了擺手,點了點頭。


    王守仁:“殿下,晚課要開始了,您要不要給生員們上堂課?”


    王守仁的話,瞬間聚集了眾多生員們期待的目光,小眼神不斷往朱厚煒身上瞄。


    他們平時可都聽恩師說了,書院的理論與許多教材,可都是出自蔚王殿下之手,一向神秘無比的蔚王殿下當初也隻給恩師講過幾次課就讓恩師受益匪淺。


    他才是鎮國書院真正的大宗師!


    原本隻是想要遛狗的朱厚煒:???


    我就是來遛狗狗碰巧路過而已啊,抓壯丁也不是這麽抓的呀,還上課,我吃飽了上炕都費勁!


    但朱厚煒終究是個老演員了,臨場發揮的能力還是有的。


    隻見他輕輕搖搖頭道:“伯安,知道本王為何選擇你來負責書院和軍校嗎?”


    “迴殿下,學生不知。”實誠的王守仁搖搖頭。


    “因為你身上有一種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賦。知行合一,你的知識已經很多了,且還一直在不斷汲取新的知識,但這麽多年來你又做了多少?”朱厚煒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道:“萬卷書,萬裏路,雖明悟卻仍需砥礪前行啊。”


    “是,學生慚愧,未曾明白殿下之苦心。”王守仁羞愧作揖。


    哈?


    這真讓自己pua成了?


    朱厚煒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自己難道真有那種下頭書降智光環連聖人都能降智了?


    不能吧,也沒人告訴我我有這金手指啊。


    朱厚煒差異,隻當是巧合,碰巧王守仁今天又悟道到一個迷茫的點了?


    實際上,這一切還真是朱厚煒自身的功勞。


    因為他不知不覺拿給王守仁的教材中涉及到知識太多、太雜了。


    而且每一項都還是成體係的,讓小王聖人越學越驚訝於他的學識,對他的信任也在這其中不斷的加深。


    換做常人,王守仁三兩句話下來都得迴懟一句明麵質疑。


    但朱厚煒拿出的教材小王都還沒有吃透呢,自然就對朱厚煒有了更多的信任。


    “對了,李兆先、李舉他們擱哪複習呢?”朱厚煒突然想到了白天群臣經過書院教室聽到讀書聲時的反應。


    “殿下,今天的晚課內容其實是在他們這些備考鄉試的生員之後的,想來應該是在另一邊的自習室自習。”王守仁迴道。


    書院生員的自覺性還是相當不錯的,即便有些時候較為空閑相當於半休沐他們也自覺讀書學習鍛煉身體。


    “嗯,那你們去上晚課吧,不用管本王,本王溜達。”朱厚煒輕輕頷首。


    “是!”


    眾多生員忙點頭作揖。


    “學生恭送殿下!”


    望著朱厚煒溜達走的背影,眾人眼中的尊崇卻久久不散。


    “聽說了嗎,鎮國屯田所要成立了,王臣、張澤兩位師兄都已經封爵了呢。”


    在西山,書院和軍校之間互相都是師兄弟的稱唿,因為主導老師都是同一批人。


    張澤、王臣這武勳後裔自然也被歸到了軍校的範圍內。


    談到剛被封爵的種地二人組,一眾生員的眼中也泛起了羨慕之意。


    真好啊,兩位師兄的年紀,可是還比他們許多人都要小的多呢,這不在鎮國府的培養下、在殿下的教導下都已經這般出色了。


    他們卻還是一些連鄉試都考不上的秀才。


    他們有些失落。


    “終有一天,我們也會和二位師兄一般,給鎮國府長臉的。”他們下意識的握了握拳頭。


    這些原本仕途不得誌的生員們,在鎮國書院長久的思想教育(半封閉式改造)下,也是潛移默化發生了蛻變。


    良種已經育成,隻待春雷乍響之時破土而出。


    “別看了,晚課要開始了!”


    不知誰嗷了一嗓子,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遠去的殿下早已消失在視線裏,身前的恩師也早已進了教室。


    “怎麽不早說!要遲到了!”


    迴過神來的生員們焦急忙慌的,絲毫不敢怠慢,撒丫子就往教室衝去。


    比起數十上百號人的階梯大教室,自習室那邊,則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因為隻有幾人參加本次鄉試,所以碩大的教室顯得格外冷清。


    身為李東陽之子本就是一代神童的李兆先,水平比起當年的王守仁都不遑多讓,自然就擔當起來為師弟們排疑解惑、指導學習的重任。


    由於朱厚煒親自定下的題海戰術,備考組那是對著海量的題目頭疼欲裂。


    最崩潰的時候那兩天要完成三篇八股,寫完就要找王華、王守仁等名師指導講解。


    但長久下來,眾人倒是發現,原來之前那讓他們頭痛欲裂的八股,其實也就那麽迴事,習慣成自然後,他們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實力的提升。


    不說李兆先這種原本本事就吊炸天的存在,就算是其中水平較差的幾人那也是覺得此次鄉試自己有大概率中了。


    也許每次當他們飄飄然時,恩師王守仁亦或是師兄唐伯虎、李兆先都會將他們的問題直接抓出來絲毫不留任何顏麵,讓他們有些羞愧。


    但當恩師、師兄們開始耐心為他們講解起其中錯誤點的時候,他們又會感到一陣暖心。


    鎮國旗下生員,比起其他書院、私塾,少了一份虛偽,多了一份情。


    又或者說,是與鎮國書院(軍校)之間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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