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話不能這麽說啊,我們鎮國府是有口碑的好吧,京城哪個百姓用過不說鎮國府的商品好用啊,要是那些鹽商真心對待百姓,百姓也不會拋棄他們啊。”


    “一個個隻想著掙錢,一個勁壓榨百姓,都弄不清楚誰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了,那他們有這個下場也純屬是他們活該啊。”


    朱厚照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錯不在他,鎮國府是他和厚煒的產業,也沒有錯,鹽商應該自己反省,而不是隻知道抱怨。


    “你們啊...”


    弘治皇帝捂著額頭,大感無奈。


    “朕知道你們幹的都是利國利民之事,但有些時候過剛易折,過猶不及。”


    “敵人太多了,你們要麵對的風險也就增加了。但你要是能把他們拉攏過來,他們就是你的助力了。”


    弘治皇帝盡量為這兩個愣頭青講著自己的處世之道,大明曆屆皇帝裏,他的鋒芒是很弱的,但他拉攏了許許多多的文官,行政的壓力反而比曆代皇帝的壓力都要小。


    “兒臣受教。”


    朱厚照還想說些什麽,朱厚煒已經把他的腦袋壓了下去。


    弘治皇帝的話其實沒有問題,就連偉人之前也說過要團結所有能團結的力量,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


    但什麽人能當朋友也是要考究的,像弘治皇帝之前那般一味的親近文官顯然不是朱厚照和朱厚煒兩兄弟所希望的。


    不過這畢竟是弘治皇帝為人父對他們兩個孩子善意的教導,朱厚煒還是很認真的虛心接受了。


    將遇刺的事情跟弘治皇帝講完,兩兄弟則是去給太皇太後、母後問安盡了一會孝,之後便因天色已晚住在了東宮。


    太子、蔚王在西山遇刺的輿論,不知為何在京城傳播開來,引起了巨大的輿論風暴。


    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輿論的矛頭開始被引導向了鹽商。


    有人憤慨的覺得是鹽商不滿鎮國府侵占了食鹽生意,導致鹽商在北方再難繼續做下去。


    其實但凡清醒一些的人都會明白,鹽商根本沒有這種膽子和力量,在西山這個蔚王的大本營搞刺殺,成功率低得令人發指,基本就是把九族一起掛在褲腰帶上了。


    雖然現在鎮國府的食鹽生意做到極為龐大,已經開始深入人心,但鹽商世代的財富積累也不至於會為此發這種瘋。


    畢竟就算真賣不了鹽了,他們的財富依舊是世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完全還沒到賭上身家性命去搞刺殺的程度。


    這背後肯定還另有真兇。


    甚至這輿論也是那幕後之人刻意引導的。


    但樸素的老百姓可不這麽想,這些年你們鹽商趴在我們身上吸了多少血,坑了我們多少血汗錢。


    現在殿下站出來替我們主持公道,給我們創造了能吃得起買得起的好鹽,還給許多人提供了養家糊口的生計,在京城百姓眼裏兩位殿下就是大明未來的希望,是他們未來能不能活的像個人,活的更好的希望,可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居然敢大逆不道造反刺殺,這是要斷了我們未來的希望!


    憤怒的老百姓都驚動官府了,偏偏官府現在又不能暴力鎮壓,人家百姓是為當朝太子、蔚王抱不平討公道,你阻止鎮壓他們?


    你想幹什麽?難道你是反賊的同黨嗎?


    好在,朱厚煒及時做好了部署,讓杜圖牛老六等人帶著自己的聲明去遣散了百姓,不然京城可能就要出現百姓遊行的大場麵了。


    “怎麽迴事!怎麽有人敢刺殺太子!他們不要命了嗎!”


    一家商會內,張承之將茶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臉上在沒有了少年的儒雅,活像個瘋子。


    這段時間他早就因為做空鎮國府食鹽承擔了巨大的壓力,再在這太子、蔚王被刺殺的事情鬧出來,加上京城中的輿論,所有的矛頭都開始指向了他們鹽商,


    而眾多鹽商的矛頭則開始指向他們張家,指向他們張承之!


    不論刺殺是真是假,幕後之人是誰,他們鹽商現在絕無可能安全身退!


    因為現在是民意一致在針對他們!是牽扯到儲君的社稷大事!


    大明自上到下沒有人敢在此事上替他們說話!沒有任何人敢!


    最讓張承之氣吐血的事,張鶴齡、張延齡兩個不要臉的居然想把他抓了送進宮邀功。


    據說還在大殿彈劾了他,義正言辭的說他張家鹽商妄圖勾結勳貴擾亂大明鹽政,危害社稷,被他張鶴齡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還不知好歹的和鎮國府作對,他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實名舉報鹽商的不法行為!


    “我張承之好歹也是鹽商中號稱最出色的二代子弟,怎麽可能犯這種蠢去幹刺殺的事情!”


    張承之咆哮著,又沮喪的低下了頭,出現了這檔子事,他們鹽商算是徹底完蛋了,這個脆弱的同盟本來就因為越來越大的壓力支離破碎了,現在這麽個大鍋扣下來他們哪還敢湊一起和鎮國府作對啊。


    “哥,你覺得這是鹽商幹的嗎?我怎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啊。”


    陸家商會,陸祿扇著一把小折扇,朝正在處理商會事務的大哥陸承問道。


    “不是,他們沒有這麽蠢,所做之一切都是為了謀財,幹這種事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隻會給全家帶來滅頂之災。”


    陸承搖搖頭,在商言商,不論從什麽角度都得不到鹽商幹這種事的落腳點。


    這對商人來說,毫無利益可言,搞了太子和蔚王隻能麵對無休止的通緝,和商人求財的目的衝突的不要不要的。


    “張承之現在可慘了,很多人都巴不得趕緊把他揪出來送官,好和他劃清界限呢。”


    陸祿笑嘻嘻的道,現在在京的鹽商哪個不自危,都巴不得拿張承之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呢。


    陸承倒沒有笑,經過鹽商和鎮國府作對這件事,他愈發感覺到了鎮國府的不可匹敵,看了看手裏杜圖之前給他們的協議,內心掙紮無比。


    如張承之之前所言,蔚王府繼續發展下去,他們這些商會的利益絕對會被衝擊的很慘,這麽一個背後背景無人能敵、深受百姓信任愛戴,生產力無可比擬的巨獸,不論什麽商會麵對它都顯得有些無力。


    這也是鹽商們想冒險一搏的原因。


    陸承不會選擇幹這種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的事情,因為早就有人給了他另一條道路。


    之前他還有些猶豫,畢竟這相當於頭頂上多了一個無法反抗的祖宗。


    但現在看來,這是最好的一條路,商會會得到更好的發展,他們陸家也會抱上一條巨粗無比的大腿,雖然頭上多了一個活爹,但人家的身份本來就是大明的活爹啊,隻不過現在對你可能更近了一些而已。


    一家小賣部的老板和巨頭公司的高管哪個更好?也許小賣部是更自由,但顯然巨頭公司的高管更有發展前景,前途(錢途)也更好啊。


    陸承想著,眼神變得堅毅,心中已經有了論斷。


    “陸祿,隨我迴趟家,我要與父親他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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