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王守仁。”


    短短五個字,近乎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嫌疑,朝堂君臣皆是有了些許恍惚。


    朱厚照朱厚煒除外。


    朱厚煒怎麽說也是讀過明史的,知道這就是王守仁與第一失之交臂的節點,哪怕後麵解開糊名但因為節奏太大,李東陽又和王守仁私交甚好,隻能與會元失之交臂。


    但這次可是經過朝堂上百官見證的,根本不存在會懷疑李東陽徇私的可能,王守仁拿迴了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會元寶座。


    至於朱厚照嘛... ...


    本就是看熱鬧的性子,他看他的熱鬧,有意思就想辦法參與一下,至於最後是誰拿會元?跟他有什麽關係?


    “是吾兒,哈哈哈,會元是吾兒!”邊上的王華樂開了話,今天這件事本來跟他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他主要的工作還是給太子上課教書,誰知道這潑天的富貴直接砸腦門上了!


    兒子爭氣啊,他老王家後繼有人了!


    “那唐伯虎呢?徐徑呢?他們的卷子在哪?”華昶焦急的問道。


    第一居然不是唐伯虎、徐徑,難道真的是他冤枉了程敏政?


    “繼續往下翻啊,把全部糊名撕開不就好了。”朱厚照說道。


    “別忘了記錄名次,到時候沒問題直接放榜就行。”朱厚煒補充道。


    一張張糊名被撕開,依據沒有出現唐伯虎和徐徑的名字,剛剛叫的越歡的六科言官現在越是尷尬。


    怎麽迴事,我們六科又被當狗耍了?


    終於,在翻到第十張卷子的時候,終於翻到了唐伯虎的答卷。


    “第十?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華昶有些踉蹌,他可是聽過這江南才子的名號的,要是真提前知道題目了,怎麽可能隻考了這麽點名次,很顯然,舞弊對於唐伯虎來說是子虛烏有。


    “呦,比我預測的還好一些。”朱厚煒心裏暗道。


    大概是因為被朱厚照綁了一次的原因,雖然還是很輕狂,至少沒有天天泡在某些地方了,所以題目雖然出的偏,但也算遙遙領先其他人了。


    隻是比起之前唐伯虎的大放厥詞顯得十分可笑罷了。


    但王聖人是真猛啊,考前吸一氧化碳、二氧化碳差點把自己人都吸沒了,居然還能牢牢把握住會元之位。


    果然,天才和凡人之間,可不是單靠所謂的努力就能逾越的。


    徐徑的卷子顯然更加難找,翻了近五十份,才翻到。


    “這徐徑,不是買了考題嗎?怎還會考的如此之低?”有人疑惑的問道。


    “笨那,這程福不是說了嗎。他隻是把程敏政那些日子在書房讀書時他聽到的告訴了徐徑,但沒說那就是題目啊,誰國家大事天天放嘴巴上逼逼叨叨啊,玩意泄露了算誰的?”朱厚照不屑的說道,這些人讀書讀傻了吧,懂不懂什麽叫機密啊,這種人本宮得多注意點,以後等本宮當家作主直接踹了,太影響朝堂上的平均智商了。


    “哦... ...”某些翰林尷尬的縮了縮腦袋,他們很多人其實到現在生活能力和處理政務的能力都還約等於零,是真正的考試機器。


    除了考試,其他能力基本上不怎麽具備。


    這也是朝堂選拔完後都要把他們扔在各部觀政的原因,不去學學實在的,扔到地方真的是禍害百姓啊。


    “如此說來,這考題實際並未泄露?”弘治皇帝弄明白了大概,道。


    “是的父皇,照種種證據證明,這次泄露純屬子虛烏有。但這亂傳謠言的人就... ...其心可誅。”朱厚煒緩緩道。


    誅字落下,某些人莫名打了個哆嗦。


    “六科亂咬人現在真的要被當狗打了... ...”這些年六科彈劾從沒出什麽大事,這次難道要被當典型拿出來拷打了嗎?


    “厚煒,你的卷子呢?怎麽沒看到你的啊?”朱厚照的聲音打破了略帶肅殺的氣氛,讓朱厚煒直接破功。


    朱厚煒狠狠的瞪了眼朱厚照,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就算是開卷以我的水平也不可能排到那麽高啊,真以為他們那麽多年科舉白做的啊,淦。


    “是啊,蔚王,朕也很好奇你的名次呢。”弘治皇帝略帶笑意,他也有點好奇這小子到底有幾把刷子,至於舞弊案,至少已經證明了程敏政是無辜的了,還抓到了程福這麽個人,後續就簡單多了。


    不如現在先看看自家小子考的怎麽樣。


    “李卿,不知蔚王考的如何啊?”實際上,朝堂上眾人雖然不看好朱厚煒能考的多好,但也確實好奇朱厚煒答題答的如何,怎麽說也是直麵批鬥八股取士的狼滅,還是值得期待的。


    “找到了找到了,這份就是蔚王殿下的答卷,一百八十六名。”李東陽等考官飛快地撕開糊名,終於在靠近中後的時候,找到了朱厚煒的答卷。


    “一百八十六...”弘治皇帝聽完,嘴角比ak都難壓,要知道朱厚煒的年紀都趕不上其他考生的零頭啊,還從未經曆過係統化的學習,就這樣,自己躲在蔚王府的書房熬了幾個月,居然能考出這種成績,能不讓人驚喜嗎。


    “嗯,不錯,雖然算不得多好,但畢竟算是達到了朕的要求,朕就不要求你迴宮了。”弘治皇帝輕咳兩聲,盡量讓自己充滿父親的威嚴,實際上憋得極為難受的說道。


    “將蔚王的卷子拿給朕看看。”剛說完,弘治皇帝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當簫敬將卷紙呈上,弘治皇帝仔細看下來,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好家夥,根本沒有其他考生那種熟練的文筆和對注釋的理解,全是僵硬的生搬硬套。


    偏偏這樣的文章還就是能考上,這弘治皇帝還否定不了,八股重的就是格式,立下的規矩就是代聖人言,那你全拿聖人說的話還對上了格式,誰敢說你有錯?


    但弘治皇帝看著心裏真的就是五味雜陳啊。


    鬧了半天,這小子憑借生搬硬套居然能硬生生給他考了個中下的名次。


    這可是幾千個學子爭取三百來個名次的會試啊,這試卷到時候頒布出去還不得氣死那些沒考上的和名次在朱厚煒後麵的考生。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可以啊厚煒,這一次下注,哥哥賺翻了。”朱厚照用手肘懟了懟朱厚煒,悄咪咪的說道。


    “欸?不對啊,我的注呢?”朱厚照突然想起了什麽,開始找了起來,愣是怎麽也找不到。


    朱厚煒四十五度抬頭看天,一副事不關己,用我下注,賺的歸我有問題嗎?


    “這天真白...不是,這屋頂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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