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


    也不知道是受肚子孩子的影響,蘇凝一直閑不住,總是找一些事情做充實自己。


    不讓她修煉,不讓畫符。


    她隻能在院子種種菜什麽的,好不清閑。


    就是今天種菜,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想伸個腰,就發現天上有什麽東西砸下來。


    她驚魂未定躲開。


    可還沒移動腳步,就落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裏,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溫柔的聲音。


    “凝凝,我來了。”


    “……”蘇凝抬頭,發現是許久未見的陸瑾年,她迴抱著他:“老狐狸,真的是你?”


    “是我。”


    陸瑾年一眼看到她的頭發,他不自覺伸手去撫摸她的發絲,眼神閃過一絲心疼。


    “頭發……”


    他想說頭發的事,蘇凝握著他的手,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我這個發色好看嗎?”


    “好看。”


    “好看就行,就怕你嫌棄我。”


    “怎麽會?”陸瑾年緊緊抱著她,跟塵以川一樣,一下子察覺到她身上的兩股氣息。


    他鬆開抱蘇凝的手,目光盯著她肚子發呆。


    那股氣息。


    凝凝有孩子了?


    “……”順著他的視線,蘇凝自知瞞不住,她有些愧疚:“老狐狸,這個孩子是……”


    一邊是師伯,一邊是師父。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老狐狸占有欲強,之前又說過,不喜歡她身邊有其他男人。


    如今他一閉關。


    有其他男人就算了,還整出一個孩子。


    “誰的?”陸瑾年沒有生氣,他手小心翼翼撫上她的肚子:“凝凝肚子是誰的孩子?”


    “我的。”聞聲談的聲音。


    他跟塵以川一同前來的。


    在陸瑾年找過來的那一刻,他們就察覺到,二話不說往這邊趕,好在是故人。


    他們差點控製不住殺過來。


    陸瑾年看向有過一麵之緣的聞聲談,兩人什麽話都沒說,隻不過眼神在無聲對峙。


    沒有打起來一切就好。


    “那個……老狐狸。”蘇凝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料。


    陸瑾年把視線收迴,委屈地看向蘇凝。


    “凝凝,你倆才認識多久,你就懷上他的孩子?我跟你那麽久都不見你想要……”


    蘇凝趕緊打斷他。


    “你想要孩子的話,我下次給你生。”


    “凝凝我呢?”塵以川不甘示弱。


    “……”


    受不了三個人的目光,蘇凝借著還有菜沒種離開:“你們聊,我還有菜沒種。”


    不對。


    剛才除了陸瑾年,還有一個從天而降的東西。


    她湊到被什麽東西砸出一個大坑的地麵,指著問:“老狐狸,你剛剛帶什麽過來砸坑?”


    因為剛才一直在說孩子的事。


    蘇凝沒注意坑裏的是什麽,現在才想起。


    “人。”陸瑾年語氣溫柔,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有這個情緒,跟對待楊承那個麵孔。


    簡直是天壤之別。


    蘇凝一愣:“啊……什麽人?”


    “帶他來給你認錯的。”


    “……”


    聽到這句話,蘇凝小心翼翼湊過去,發現是渾身狼狽,又一動不動的零宣。


    跟死了一樣。


    蘇凝臉色一僵,連忙退到陸瑾年身邊,顫顫巍巍:“老狐狸,你把他殺了嗎?”


    這人是討厭。


    當初趁自己快入魔的時候,叫長老針對她,若不是阿川,她不知道後續會如何。


    但因禍得福。


    起碼她記起之前的一切,也沒有那麽怨。


    零宣畢竟是修真界四大宗門的宗主,被師伯這樣弄死了,指不定要招惹是非。


    那老狐狸以後……


    “沒殺。”得知被誤會,陸瑾年摸了摸她的臉:“殺了他,我怕髒了自己的手。”


    他不配讓自己動手。


    “那你這是?”


    “給你討迴公道,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想放過。”陸瑾年說得風輕雲淡。


    隻有他自己知道。


    心中的氣並沒有那麽容易消,想弄死零宣。


    “你……”蘇凝錯愕。


    在場除了昏迷的零宣,四個人四個想法。


    塵以川是經曆過零宣那會的咄咄逼人,是當事人之一,他觀察還有一口氣的零宣。


    隨後看出什麽。


    他大驚失色:“你把人家金丹廢了?”


    修仙之人最在乎金丹。


    沒了金丹如同廢人一般,雖說是為凝凝討迴公道,可他這樣做,就等於撕破臉皮。


    是不打算在修真界混了。


    “廢了就廢了,省得他仗著自己修為再多管閑事。”陸瑾年卻不以為然地擺手。


    “……”


    “老狐狸,你不能這樣……”蘇凝的做字來不及說出口,陸瑾年真露出狐狸的奸詐。


    老不正經。


    隨後,又用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後麵那個字留在晚上的時候說哦。”


    “……”


    至於聞聲談。


    他在看見陸瑾年的一係列作為,略微點一下頭,有點像嶽父滿意女婿的意思。


    幾人就盯著坑裏的零宣。


    等著他自動醒來。


    “咳咳。”零宣咳了兩聲,接著他狼狽地從坑裏爬出來,看著眼前的一幹人等。


    他沒有表示很驚訝。


    甚至還口出狂言。


    “怎麽?一群人是想討論怎麽弄死我嗎?”


    陸瑾年麵色一冷:“我讓你來是聽你廢話的嗎?再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我真不介意……”


    “老狐狸。”


    蘇凝喊住他,用眼神安撫他不要那麽暴躁。


    陸瑾年情緒被安撫下來。


    看見這一幕。


    零宣沒有把陸瑾年的警告放在心裏:“一個寶貝,一個老狐狸,當真是令人作嘔的一對呢。”


    “你……”陸瑾年正想發作。


    蘇凝將他拉到身後,就乖乖站著不動。


    而蘇凝朝他伸出手,企圖將他拉上來:“上來吧,我不計較你上次的所作所為。”


    “你是個大男人,該不會如此小氣?”


    “我需要你同情?”零宣根本不領情,若不是因為她,陸瑾年就不會那麽對他。


    讓他暫時淪為廢人!


    “我不是同情你。”蘇凝沒有把手伸迴來,她嫣然一笑:“同為修真界,不該是敵人。”


    “你已經入魔,就不屬於修真界的人。”


    “不,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


    見他麵色有所鬆動,蘇凝繼續說著:“你對魔族嫉惡如仇,我既然目標一樣。”


    “為什麽要以敵人的方式相處?”


    她可不是要和解。


    零宣這個人不壞,但也不是什麽好人,現在這一出,不過是想看他們狗咬狗的場麵。


    零宣不認為她想和解:“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蘇凝沒有耐心,她收迴手,有意說道:“我記得你之前有個女徒弟?”


    “……”


    “你之所以對魔族嫉惡如仇,完全是因為你那個徒兒死在他們之手?”蘇凝透露。


    “……”零宣繼續保持沉默。


    蘇凝也不急。


    她摸著下巴:“但你若知道,你跟害死你徒兒之人狼狽為奸,是不是很刺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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