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蘇凝剛想開口詢問,就一陣天旋地轉,她被聞聲談拉至角落裏。


    整個人靠在他身上,連心跳聲都能聽到。


    她抬頭。


    聞聲談隻是朝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壓低聲音道:“先別說話,小心被他發現了。”


    “……”


    蘇凝沒有再說話。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追出來興師問罪,她從人家身上離開,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而聞聲談見她與自己保持距離,眼神閃了閃。


    卻什麽也沒說。


    蘇凝問:“為什麽那個男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你跟他是什麽關係?是你孿生兄弟嗎?”


    一連三個問題。


    “……”聞聲談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那個人長得也像你,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有什麽好奇怪的,長得很像的人多了去。”


    “可她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其實,聞聲談在聽到她這個迴答時。


    眼中有一絲落寞。


    但他隱藏得很好,並沒有讓蘇凝發現。


    “這個……”蘇凝一時答不上來。


    這裏的一切都很可疑,包括眼前的聞聲談。


    答不上來,蘇凝索性就不答了,打算離開這裏:“誤闖並非我們本意,我該走了。”


    遠離這個地方。


    也不知道師伯那邊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線索,或者是師伯迴來沒有看見自己。


    會不會來找……


    “你那兩個同伴不在,你就在這裏等到他們來吧,反正這裏沒人來,就我這個孤家寡人。”


    “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聽到孤家寡人時,蘇凝有一絲觸動,但又聽到沒有說話之人,她情不自禁泛起心疼。


    不是同情,而是心疼。


    她也不明白這情緒是從何而來的。


    而蘇凝有一瞬間的控製不住腿,她朝院子中的涼亭走過去,然後找個地方坐下。


    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


    “嘮嗑嗎?我可是精通各種村口老大爺嘮嗑法。”她準備跟這個孤家寡人嘮嘮嗑。


    就當是認識一場。


    反正自己心底總有怪怪的感覺,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覺得他有點熟悉感。


    尤其是剛才靠他身上那一刻。


    見狀,聞聲談勾唇輕笑,過去在她對麵坐著:“難得肯賞麵子,在下感激不盡。”


    “嘮什麽?你說,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不知道的,我也可以隨便說一個糊弄你。”


    聞聲談輕笑。


    隨後,他目光落在她漏出符的口袋:“看你身上有符,應該是來自修真界的吧。”


    這是一個大款。


    走著走著就撒符的,而且好巧剛才被他撿走一張,可他並沒有打算歸還的意思。


    至少暫時是沒有這個打算。


    “呃……”蘇凝低頭一看,發現符外露,她一把把符推進兜裏,一邊迴答他的話。


    “對,我是修真界的。”


    “哪個宗門的,興許我知道。”聞聲談有一搭沒一搭嘮著,手卻沒有閑著,給她倒茶。


    “宗門就別提了,整個宗門隻有我一個正常人。”蘇凝擺手,一副不想提的樣子。


    師伯不算是宗門的人。


    見她憤憤不平的模樣,聞聲談頓時來了興致:“怎麽了?是他們對你不好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凝的錯覺。


    在說不好的時候,他口吻冷了一些。


    “除了師傅,其他倒還可以,主要他們也沒空搭理我,畢竟殘的殘,傻的傻。”


    隻有慕小禦那個傻孩子常跟在她屁股後麵。


    聽到她宗門都是殘的,聞聲談竟鬆口氣,不過對於那個師傅,他就有危機感。


    因為自身的情況……


    可現在不能急於表現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思,他麵無表情:“你的師傅怎麽了?”


    表麵沒有任何情緒,心裏卻慌得一批。


    望著深怕她被欺負的聞聲談,蘇凝沒想太多。


    “他偏心!”說起老登,那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都是他徒弟,他把資源給師姐。”


    “用了不要的都不給我,可偏心了。”


    “那麽偏心的啊?”得知不是那一層,聞聲談說一句偏心,心底總算放心下來。


    不過她這個師傅也確實不是什麽好貨。


    “嗯。”蘇凝點頭。


    “要是我的徒弟,我肯定會把最好的給她,哪怕……”他閉嘴,沒有再說下去了。


    “……”


    蘇凝盯著他,她突然想到那一對師徒戀主角,女的肯定不會是她,男的就不一定。


    她也記起時焱說的,他們處在幻境。


    很大幾率是他的過往?


    於是,懷著這個想法,蘇凝小心翼翼問:“那你有徒弟嗎?能當你徒弟肯定很幸福。”


    “不幸福。”聞聲談搖頭。


    “……”


    他不想說。


    蘇凝也沒打算問,他眼中的傷感不像假的,還是不要問,萬一戳別人心窩子呢。


    本來都快忘記了。


    她又提起?


    見她不問,聞聲談卻自顧自說:“此生隻收她一個徒弟,自己無能,還是護不了她。”


    他陷入自責。


    自己畢竟不是當事人,蘇凝不知該如何安慰:“過去的讓他過去,人總要往前看。”


    “說不定她也沒有怪你。”


    “嗯……”


    聞聲談看著她,眼中有不明情緒。


    被這樣盯著看,蘇凝渾身不自在我,她摸了一下臉:“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他移開視線,沒有再看她。


    “……”


    算了。


    還是不說話吧。


    麵對他,蘇凝的腦海中總能閃過剛才讓人麵紅耳赤的一幕,雖說那不是自己。


    可頂著一模一樣的臉。


    兩人相對無言。


    最終,還是聞聲談打破這尷尬的氣氛:“你困不困?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會兒?”


    “不困。”


    蘇凝可不敢在這裏睡。


    自己是挺困的,也不知道受什麽影響。


    “你在怕什麽?”聞聲談戲謔。


    對上他戲謔的目光,蘇凝想到不懷好意這個詞,直接落荒而逃:“啊……我要走了。”


    再不走。


    她覺得自己恐怕走不了。


    “……”聞聲談沒有阻攔,故意放她離開。


    隻是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他眼神中有一絲眷戀:“徒兒,師父終於找到你了。”


    “欺負過你的人,他們已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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