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身為徒弟的顧天期,此刻摸著下巴,繞著一圈打量他:“你很不對勁啊。”


    不是一般的不對勁。


    這還是他那個整天陰沉著臉的師傅嗎?


    鍾離海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也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正在這時,顧天期想到了什麽,一臉便秘的表情:“師傅該不會真想被梨花壓吧?”


    梨花壓海棠這是什麽梗。


    “你小子想造反?”鍾離海棠揪他耳朵揪上癮了。


    突如其來的疼痛,痛得顧天期臉色成豬肝色,很沒骨氣的認錯:“師傅,我錯了。”


    再不認錯。


    耳朵要保不住了,也不知師傅跟誰學的這招。


    “哼。”鍾離海棠冷哼一聲。


    另一邊。


    “師傅,我們再往深處走吧。”白月瑤溫柔地目光落在楊承身上,征求他的意見。


    楊承對這個‘唯一’有出息的女徒兒,跟自己十月懷胎的女兒一樣,可謂是百依百順。


    就怕別人不知道他獨寵。


    隻見,他眼神柔情似水:“依你的,我們去深處看看,順便再給你物色一隻神獸。”


    再物色一隻神獸?


    尼瑪,對師姐那麽好,又是本人親自陪同,又是物色神獸,之前保命的武器都不給她。


    這不是單單的偏心了。


    “我呢?”氣不過的蘇凝,舔著個臉也要神獸:“都是徒弟,不打算給我物色一隻?”


    這個老登做事別太絕了。


    楊承眼皮都不抬一下:“找你師弟去。”


    “……”


    “或者找你的海棠。”都走出幾步的他,突然迴頭,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打量鍾離海棠。


    蘇凝:“……”她忍他這個小鼻嘎。


    不行。


    她忍一時越想越氣,終於受不了,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想拎起他,給他腦子過過水。


    可楊承早看透她的把戲。


    反倒將她拎起,口吻不悅:“你想幹什麽?”


    “想拎飛你這個小鼻嘎。”


    “嗯?”自身處於這種困境下,她依舊沒大沒小,楊承假裝拎著她往潭的那邊走去。


    “徒兒是不是想在水中反省一下尊師?”


    “區別對待!”蘇凝咬著牙。


    聽到久違的形容詞,楊承慢條斯理說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為師區別對待?”


    “……”


    楊承並非要跟她計較,好歹是他從外麵撿來的徒弟,把她放在潭邊,語氣放軟不少。


    “你在這裏待著,為師看著合適的神獸會考慮你。”


    “師傅是良心發現了?”對於他的轉變,蘇凝感到不可思議,他這個摳門師傅。


    居然會考慮給她物色神獸?


    怎麽感覺跟做夢似的,誰給她一巴掌扇醒她。


    “……”楊承不想搭理她走了。


    “師傅。”


    難得看他順眼一次,蘇凝追上去,想表達心中的感情:“你是我見過……哎呦臥槽。”


    她腳一滑。


    整個人滑進了潭中,潭邊的水不過小腿,可她是一屁股坐下去的,水打濕全身。


    “……”楊承迴頭,看見坐在水中愣神的蘇凝,一臉的黑線,正想過去把她拉上來。


    不知是誰快他一步。


    等他看清是誰時,已經被鍾離海棠捷足先登。


    隻見,鍾離海棠朝蘇凝伸出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不打算上來了嗎?來。”


    蘇凝跟傻麅子似的拉住他的手。


    一天下來,個個都性情大變,先是師傅良心發現,再到他,從冷漠老叔秒變溫潤少年。


    真特麽讓她感到不真實。


    她剛從水中出來,鍾離海棠眼神頓然一凝,毫不猶豫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鍾離宗主,我知道錯了。”蘇凝苦不堪言。


    她連海棠都不叫了。


    太尼瑪他嚇人了,他是不是要用溫柔方式報複她?


    鍾離海棠莫名其妙:“嗯?你認錯幹什麽?”


    “我不該背後討論你屁股翹。”


    “……”


    “你能不能別動用溫柔人設報複?”她小心翼翼盯著他的臉色,是真的有點怕他了。


    他被氣笑了:“對你好一點你不知足?”


    “我犯賤,隻希望你讓我滾。”


    “弱智。”


    “這才對嗎。”熟悉的話,讓蘇凝鬆口氣,笑吟吟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麵癱臉。”


    這才對味。


    剛才溫柔的他,一定是被人奪舍了。


    別人的衣裳讓她不自在,她想脫下來還給他,卻遭到他的訓斥:“你脫下來想裸奔嗎?”


    渾身都是濕漉漉的。


    濕了的衣裳本來就貼皮膚,她想誘惑誰?


    “啊。”蘇凝低頭一看,確實如他所說那樣,全身都濕透,發育不良的身材快一覽無餘了。


    她尷尬地裹緊衣裳:“沒……沒有注意。”


    “知足吧。”顧天期過來,忍不住打趣道:“師傅接觸最多的女孩子便是你,連衣服都給你了。”


    宗門上下女修沒有一個。


    是真的一個沒有,他們宗門快成和尚宗了。


    “哦。”蘇凝哦了一聲。


    見沒自己什麽事的楊承,他目光停留在蘇凝身上的衣裳幾秒,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所以,等蘇凝想起他時。


    他早已經與白月瑤一行人進入森林深處。


    “哈……哈欠。”不知是鼻子有點癢,還是剛才在水中著涼,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噴嚏。


    顧天期:“……”身體那麽虛嗎?


    鍾離海棠:“……”楊承真是一個掃把星。


    天色也漸晚。


    顧天期去撿柴火,鍾離海棠一看就十指不沾陽春水,跟她坐在石頭上,看著忙碌的徒弟。


    蘇凝半開玩笑道:“你這徒弟勤勞哦。”


    “他敢不勤勞嗎?”


    “……”這天是一點聊不下去。


    突然,蘇凝聞到他衣裳上一股味道,像是那種檀香,又不像,反正說不出的好聞。


    她惡作劇性起:“海棠啊。”


    “叫鍾離宗主,誰準你小小年紀沒大沒小的?”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蘇凝擺手,炯炯有神的眸子盯著他,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他皺了一下眉:“你又想預謀什麽?”


    “你衣裳怎麽有一股石楠花的味道啊。”


    “?”鍾離海棠先是愣了一會,沒有羞憤,而是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她:“你聞過?”


    蘇凝來不及反駁,顧天期好奇寶寶湊過來。


    “石楠花是什麽味道?”


    見他學習不好,還老是頻頻舉手,蘇凝為他科普,就是語氣不太正經:“你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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