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剛剛的插曲,特務們不得不在藤田三郎的指令下離開雅座周圍,不過他們也不可能離得太遠,隻是多了點自由活動的空間。


    “頭,剛剛那玻璃杯是咋破的?沒人碰啊!我還以為是哪裏打的黑槍呢!”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現在也能想到一點,那杯子肯定是被齊小飛不小心震碎了……”


    “震碎?!”


    這樣的解釋讓一眾特務都有點更加難以置信了。


    “你們別不信,據說這齊小飛深得古家三夫人真傳,而那三夫人可是最能發揮段家祖傳技藝的接班人,那指力恐怕比咱們掏刀子都好使!想來齊小飛也不會差到哪去,別說震碎一個玻璃杯了,就是那張茶幾,我估計一戳下去不是有個洞就是都得碎個幹淨!”


    傳故事的關鍵自然就是誇大其詞,不然聽眾很難有迫不及待的探究感,這個小頭目也自然明白怎麽讓自己說的話“擲地有聲”,至少他這個頭目知道的肯定得比其他人要多!


    特務們麵麵相覷,都有些後怕,剛剛好在是沒有擦槍走火,不然真的在這裏鬧出事情來,自己身上恐怕會多出幾個窟窿!


    “可是,頭,我還是沒看懂,照您這話的意思,那個齊小飛對雅麗是真的咯?所謂‘小飛哥的女人’不是子虛烏有?”


    “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你們是第一次看到古月和齊小飛麽?”


    “自然不是,跟著處長之前做事時在茶樓也碰到過,再往前,那齊小飛就像是古月的影子,走到哪反正就跟到哪。”


    小頭目故作高深地頓了頓,沒有急於迴答這個問題。


    “說是影子,的確不錯,不過他的跟和咱們跟著處長還是有區別的!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平時跟著處長辦事的時候,處長坐著你們也能坐著嗎?”


    聽到這話,特務們都有所感觸,因為他們哪有和處長平起平坐的機會?


    “可是啊,你們都看到了,這齊小飛可從來沒有站在古月身後的習慣,不是麽?即使是現在,古月自己可以不找女人,卻完全沒有耽誤齊小飛找女人!這說明什麽?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不僅僅是主仆,也不是大哥小弟!


    在我看來,這古月是真的把齊小飛當兄弟了,或者說當弟弟了,那麽作為家大業大的古家半個少爺,齊小飛的女人可以是一個舞女麽?”


    說出這番高見的時候,小頭目都覺得自己實在是聰明啊!


    一眾特務也恍然大悟,紛紛表示還是他們的“頭”更有見地!


    如果當事人知道這些人還可以這樣腦補,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表情,不過眼下古月很忙,因為他越來越對這個田山感興趣了。


    特務們的如臨大敵很直接表現出這個人很可能是隨時會被刺殺的狀態,也就是說,這個鬼子即使是在鬼子堆裏也是十惡不赦的那一個!


    可是,這樣一個人,七十六號明明捉襟見肘的當下,還得配合他的意願來夜總會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放縱,很顯然,這人不是董槐林可以約束的,甚至,影佐的命令他也未必那麽樂意聽。


    有了這個判斷,古月更確定這就是所謂日本專家了,而他此行的目的自然是關係到了秦逸倫身上。


    除此之外,古月也留心到了那片刻沒有離身的密碼箱,一般情況下,拎箱子這事不應該交給手下人做麽?就算是古月自己出門的時候什麽錢包啊車鑰匙啊都是齊小飛準備的,而且齊小飛也經常不記得帶錢包……


    有那麽多特務跟著,這個田山依舊必須自己拎箱子,就說明這裏麵一定是對於田山無比重要的東西了,他不願意讓任何人觸碰!


    會是什麽呢?古月無法斷定,不過也能猜一猜,可能是關於審訊的工具。


    一個喜歡把審訊工具帶在身邊的人,怕不是個實打實的變態吧?!


    再看看田山從剛剛雅麗撲進她懷裏尖叫之時就沒有停止在雅麗身上摸索的“鹹豬手”,古月已經能夠十分肯定地斷定,這就是個變態,而且是變態中的變態!


    雖然,古月已經特地又“警告”了齊小飛兩次,不過,雅麗現在的姿勢和“待遇”,實在讓他怎麽也冷靜不下來。


    手上不經意的力道讓一旁的舞女痛到差點要哭出聲來,不過,也恰恰是這梨花帶雨,讓齊小飛找迴了一絲絲理智,一臉歉疚地放鬆了身體。


    “萬先生,古先生,鄙人剛剛就有點好奇,你們怎麽不找一個漂亮小姐陪著呢?”


    “不瞞田先生,我一向都不需要人陪的,這裏的人都清楚,所以也從來不必問過我的意思,而雙全是要和我聊一些事情才來的,這不碰到田先生這樣的貴客了嘛,我們也得略盡地主之誼,一定得把田先生陪高興咯!


    來,幹一杯,敬這美好的偶遇!”


    古月有一百種方式和田山虛與委蛇,不過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雅麗到底為什麽如此。


    尤其是此時此刻,雅麗身上帶著的那份沁人心脾的香氣,即使是古月也有些莫名悸動,不由想到這裏麵一定是摻雜了不簡單的成分。


    而越是如此,就更加說明雅麗是有備而來了。


    為什麽呢?


    至少她是收到什麽消息才會有所準備,那又是誰傳遞的消息?又為何要傳遞消息?


    古月有兩個判斷,一個是影佐或者董槐林特地提前關照過,需要“萬象乾坤”把田山招唿好了。


    這的確是一個可能,而苗姐自然不能怠慢,可影佐或者董槐林的電話,難道不會先傳達到萬雙全那?這是一個不太好說通的點。


    除非這些人的消息是他們自己人特地跑來轉告的,可是,苗姐如果知道了這條消息之後,她難道可以獨斷專行?難道不需要向自己老板報備麽?


    這點就更奇怪了,尤其是苗姐的安排裏存在十分明顯的刻意。


    很顯然,她沒有給田山幾個人選的態度絕不是她口中所說的那樣,而是她一定要讓雅麗出現在田山身邊,也隻有雅麗可以勝任了。


    這又是為什麽呢?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是雅麗可以做到,而其他舞女做不到的?


    恐怕這事就必須從雅麗身上去發掘了。


    從古月的角度而言,雅麗的確是一個不簡單的大美女,不僅風姿卓越而且特別擅長化妝,尤其是在這風月場所她此時特地畫了一個高貴而不失典雅的妝容,偏偏並沒有濃妝豔抹,隻是更襯托出她自身的姿色。


    而恰恰是這樣的淡雅,結合眼下這個地方的矛盾,更容易讓人眼前一亮,更加容易一眼就記住這份“格格不入”。


    可雅麗的婀娜多姿再加上有意無意間極具魅惑的挑動動作,配合這不知名的厲害香水,恐怕十個男人裏有九個半都很難自持!


    對付這個變態中的變態,自然也就無需多言了。


    那麽,雅麗為何要如此賣力呢?尤其是當著齊小飛的麵?即使她有苦衷,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還指望齊小飛可以原諒她吧?


    古月越發好奇,因為雅麗絕非笨蛋,她一定有自己的權衡利弊,而眼下是不得已卻不得不做的事情,也就是說,雅麗現在正在冒著被齊小飛發難的生死危機而做眼下的事情。


    可見,眼下這件事情就更關乎生死了,而且一定比齊小飛的發難更直接更致命!


    如果是影佐或者董槐林的提前通知,他們又怎會直接說不把田山陪高興了就去死這樣的話?


    所以,古月猜想這裏麵最可能的就是另外一個方向了,一定有另外的某個人給苗姐留了特殊的訊息,而這份訊息,苗姐甚至對萬雙全都做了隱瞞。


    隻是雅麗和這裏另外一個舞女肯定是清楚的,而且,這條訊息所預示的生死一線,和她們自己有著最直接的聯係。


    可惜,手頭的信息太少,古月也隻能推理到這裏為止,不過他依舊在觀察,至少雅麗的表現裏有一個很關鍵的地方,那就是與其說她要把田山“陪好”,不如說她要把田山灌醉!


    有了這個判斷,古月特地找了各種借口和田山喝酒,反正他自己是從來不知道“醉酒”是什麽滋味的,更何況這裏還有齊小飛和萬雙全,不需要太多表示,隻要招唿一聲他們都是可以直接拿瓶子幹的主!


    雅麗不經意傳遞的眼神中又帶來了新的訊息,古月能夠理解為“感激”,這就說明,古月的判斷至少是找對方向了。


    至於後續到底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過,古月很想知道暗中那個觀察著這一切的人到底會不會有所動作。


    因為有動作才可能露出馬腳,古月很好奇,到底是誰安排了這麽一出,而且能夠用某種方式讓苗姐和雅麗給他打配合。


    當然,那個始終掌握著節奏的人,並非古月,而是雅麗自己。


    有了古月的助攻,雅麗著實輕鬆不少,所以眼神中的感激也的確是特地傳達的,不過她可不能就這麽一個勁地喝直接把田山灌醉,不然田山肯定會起疑心了。


    這種明知道自己是眾矢之的的混蛋還敢到處跑,可絕不是因為他自己做事情不過大腦,而是他習慣了有恃無恐!而他自己最信任的,很顯然是他自己。


    雅麗知道什麽時候該給藤田三郎一些“甜頭”,什麽時候又該讓他“緩一緩”。


    而現在,該去跳幾支舞了。


    事實上,藤田三郎對跳舞這事並不太熱衷,因為他肥碩的身體並不靈活,而且,總不能帶著密碼箱一起跳舞吧?


    可是雅麗的吐氣如蘭,讓他實在是心癢難耐,尤其是剛剛聽到古月所言這雅麗跳舞更是一絕。


    至少在藤田三郎自己的判斷裏,單單從身體結構以及柔韌成都而言,這個雅麗的確是極品中的極品!


    想來跳起舞來一定就是所謂的風華絕代!


    一方考量,藤田三郎第一次允許自己的密碼箱離開自己身邊,不過也是特地招唿了那個特務小頭目,讓他好好抱著不得有失。


    而特務們,直接在舞池裏清了一塊地方,特地準備把藤田三郎和雅麗圍在中間。


    依舊能夠有如此命令,恰恰說明藤田三郎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樣“虛”,至少這酒肯定還沒有影響到他的主觀意識。


    雅麗也暗自慶幸自己的節奏掌握的還算不錯,不過也的確還得繼續努力。


    沒了田山的打擾,萬雙全立刻湊到了古月身邊耳語,他有點憋不住了,因為這可是他的地盤,偏偏他手下的人讓齊小飛從內到外地不爽了。


    “淡定,別露出馬腳,這個田山不簡單,一會很可能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我們要做的就是拭目以待,相信苗姐和雅麗的判斷,因為這件事恐怕會涉及到她們自己的生死,想來她們也不願意有所閃失。”


    說著這話的時候,古月特地看向了齊小飛身旁那個欲哭無淚的舞女,似乎在尋求答案。


    這名舞女聽到古月的言論之後又差點痛哭流涕,因為她實在是太緊張了,已經有些不能自已!


    “你也別太勉強自己,這個時候就當是中途休息休息,轉換下心情,不過你也必須繼續演下去,小飛太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緒了。”


    古月的話自然不容置疑,這名舞女也是立刻搗蒜般不停點頭,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給她自己一絲絲鼓勵。


    這時,舞池方向爆發出了此起彼伏驚唿。


    原來,被特務們清開的男男女女們雖然一肚子怨氣,卻也不敢真的有任何表示,隻是空間被擠壓之後,這舞根本沒法跳開了。


    索性,這些人就組成了觀眾團,因為他們看到田山的身形實在不像是適合跳舞的樣子,也就都存著看好戲圖一樂的心思,準備找補找補。


    可惜,田山的醜態他們並沒有看到。


    因為田山基本上就沒有太大的動作。


    在雅麗的引領下,田山根本就不需要做出太複雜的動作,甚至都沒有走動幾步,隻是跟著雅麗的手不斷把自己的手伸長收迴而已。


    可雅麗呢?她可謂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明明她的舞伴就和一個木樁無異,偏偏,她也能在和“木樁”的互動中將自己的舞姿展現得淋漓盡致。


    每一次旋轉都有著令人不由跟著脈動的張力,每一次舒展都有著令人不由跟著屏息的停滯,每一次迴身都有著令人羨慕不已的熱情,當然,這些人羨慕的是田山,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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