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陵侯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把伊止迎進了帥帳。


    昌陵侯的帥帳算不上奢華氣派,但帥帳中的將領與衛國門的修士都精神飽滿,洋溢著不懼戰的神情。銀色盔甲,在燭光的映射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昌陵侯向眾位將士介紹了伊止,伊止陪著笑,點頭迴禮致意。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心中不免有點緊張。


    介紹完畢,昌陵侯一聲令下,下屬將領全部退出帥帳,各司其職去了。伊止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昌陵侯在軍中的威信,讓他羨慕不已。


    伊止開門見山,問起遼國與魯國的戰事起源。


    “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麽秘密了吧。”昌陵侯給伊止弄了杯茶,“賢侄在青修院過的還好嗎?”


    昌陵侯似乎有意避開伊止的問題,轉而談起當初伊止救他閨女的往事,感激之情無以言表。隨即又下令設宴款待伊止。


    伊止不好推脫,隻能應承下來,在席間再找機會打聽吧。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昌陵侯臉色就像用紅彩筆畫的一樣,兩手抓住伊止的手,硬要把女兒許配給他。


    “侯爺,”伊止無助的推搡了一下昌陵侯,“你喝醉了。對了,你為何帶兵進入北疆,與遼國開戰。這似乎與保家衛國沒有什麽關聯吧。”


    “本……本侯,”昌陵侯額頭垂到了桌子上,“沒醉!本侯怎麽可能會醉,來,咱們再喝。本侯實在太高興了。”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伊止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這讓他更加疑惑雙方開戰的目的。為什麽昌陵侯要隱瞞戰爭的起因,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玄機,伊止一時間也不知所措了。


    安頓昌陵侯休息之後,伊止離開了軍營。既然人家有意隱瞞,待著也沒多大意思,還不如自己去尋找答案。


    西州宛國是北州遼國的盟國,但是伊止沒有發現來自宛國的援兵。同樣在魯國軍營這邊,沒有吳國軍隊的蹤跡。


    這其中透著古怪,遼魯之戰莫非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怎麽樣,他定要查出其中的秘密。直覺告訴他,這一舉動會得罪不少人。但,那些都是無可避免的。


    伊止在兩軍對峙的中間地帶,尋覓著線索。除了已經幹涸的斑斑血跡,以及一些徹底報廢的武器戰車,其他什麽呀沒有。


    兩支軍隊的戰鬥力很相近,軍隊數量上也沒有優勢,開戰成了周期性的事件。隔兩天交戰一次,其他時間都在休戰,坐等糧食補給的到來,吃飽了再廝殺。


    兩方的士兵,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戰,為什麽要這樣打仗。保家衛國?守衛家園?開疆拓土?似乎都不是。


    從剛開始的拚命廝殺,屍橫遍野,到如今的裝裝樣子,更像是演戲了。每次交戰,傷亡人數越來越少,到最後,一場戰鬥雙方實現了零傷亡。


    每天有幾十萬人等著吃飯,整個邦國都快要被拖垮了。


    大陽王朝原本對兩國的戰爭視而不見,愛怎麽打就怎麽打去吧。後來得到消息,兩方似乎有什麽秘密,戰場都選在了北疆。


    大陽王朝當局也困惑不解,兩個人邦國不會是假借打仗而密謀什麽大事吧。這可是威脅到了大陽王朝的統治了,不能坐以待斃。


    朗莫親王為帥,率領三十幾萬大軍,開往北疆。名義上是止戰,實質上是威懾逐邦國,別打什麽不該打的算盤。


    伊止登上了附近的高峰,觀察著綿延數十裏的雙方軍營,以及兩邊的戰事。不知道為什麽,雙方要打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仗。


    一連半個月,雙方的戰事如出一轍,都沒有人員傷亡的戰爭,好“和諧”的樣子。


    這一天,有一大隊人馬出現在了戰場上。通過那耀眼的金色盔甲,很好斷定,那是大陽王朝的軍隊。


    “這下熱鬧了,”伊止自言自語道,“連大陽王朝都坐不住了,看來這場戰爭背後的事情有多大。”


    自從大陽王朝的軍隊出現在戰場上,遼國與魯國的戰事就再沒發生過,卻不見有撤軍的跡象。大陽王朝的軍隊也駐紮下來了,三方軍隊成三角形布局。


    大陽王朝被人來調停了,戰爭的起因也無從查起了,伊止就想去一趟寒山派,給人家報個喪,然後再做計較。


    在下山的路上,伊止碰到一個獵戶。獵戶打了一些獵物,收獲頗豐,準備下山迴家。正好與伊止順路,兩人便一道下山,邊走邊聊。


    根據獵戶的所說,有人在北疆發現了一個天然靈石礦,礦藏大的驚人。遼魯兩國,正是為了搶奪靈石礦而來。


    雙方僵持下來,沒有哪一方能完全勝過另外一方,在山前列陣交戰有數個月了。


    遼魯兩國對靈石礦的消息采取了最嚴密的封鎖,就連大陽王朝也不知道靈石礦的存在。大陽王朝派兵而來,是遼魯兩國未曾預料到的。


    如果讓大陽王朝知道了北疆靈石礦的存在,uu看書 ww.uuans必然也會爭搶。於是遼魯兩國達成了空前的共識,雙方在大陽王朝唱雙簧,但就是不撤兵,待到大陽王朝撤兵之後,他們兩方再決勝負。


    伊止看著眼前這場被扭曲的戰爭,哭笑不得。從北疆來說,他們都是侵略者,現在就在角逐誰是最強的一個罷了。


    魯國的形象,在伊止的心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他是有點故國情節的,但魯國的所作所為,表現出的如同是一個強盜。這不免令人寒心,兩國百姓苦苦支持著這場爭奪賽,多少婦孺兒童成了餓死鬼。


    比起戰爭的殘酷,這樣的消耗更可恥,更讓人生厭。


    伊止下了山,按照獵戶的指引,去了寒山派。


    寒山派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蕭條。人丁少的可憐,整個門派好像就隻有十來個人。就是看看門,收拾一下衛生罷了。


    “我有重要事情,”伊止對一個看門的小夥說,“要拜見你們的掌門,麻煩通報一下。”


    看門小夥穿的像個粽子,瞥了伊止一眼,很不屑的說:“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掌門不在。”


    “那其他管事的也行,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伊止沒想到寒山派的人會如此不好說話。


    “其他管事的人也都不在,有什麽事就和我說吧。這裏管事的人就數我最大了,我是看門的。”粽子哈出一口白氣,笑嘿嘿的說。


    “那你們寒山派的人都去哪裏了?我千裏迢迢的來一次也不容易,總得給個說法吧。”


    “你誰啊你!”粽子怒了,“說得像祖宗似的,別挨著我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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