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沙利葉邊抽刀砍向geburah,邊在心裏默念了一遍亡蝶葬儀給出的說辭。


    好了,他現在可以確定,聖宣的力量完全來源於亡蝶葬儀的個人意願。


    對方心情若好,願意在他身上投入更多賭注,那麽他便能更好地使用對方的力量。


    至於他為什麽會得出這種結論。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感情。


    所以他當然不會對一隻蝴蝶腦袋產生什麽依賴信任。


    硬要說有,那也是之前的“沙利葉”。


    不過沙利葉不介意將這層設定維持到他與亡蝶葬儀條約結束的那天,好繼續借用對方的力量,以便更好地完成工作。


    geburah高高舉起笑靨,但她的目標不是沙利葉,而是地麵。


    這蘊含著恐怖力量的一錘砸下,頓時將由優質材料構成的地板砸出裂縫,以笑靨為圓心,周圍瞬間被激起一片金屬碎屑。


    沙利葉剛開始還不理解geburah這麽做的意用何在,直到一陣劇烈的震動波侵襲至腳下,令他站立不穩,若不是及時將薄暝撐在地麵,他可能會直接摔倒。


    摔是不會摔出問題,但geburah大概率會趁此出手,在他沒法設防之時朝他砸下第二錘。


    那他最大的問題就變成了能不能重新爬起來。


    站穩之後,他剛想繼續使用聖宣,但對方的手中之物不知何時換成了閃金衝鋒,身後再度傳來那魔法陣的氣息。


    挨過一次撞的沙利葉已經有經驗了,望向那金光閃閃的法陣,心裏馬上有了主意,主動大步向法陣走去,陣眼繁瑣的陣文與刺眼的光令他難以睜開眼,他便閉著眼穿了過去。


    「閃金,衝鋒!!!」geburah的吼聲也正好在他踏過法陣時響起


    意料之中的是,他沒能像geburah那樣通過法陣傳送到其他地方,而是到了與剛才那地相連的走廊。


    “控製部。”沙利葉熟練地翻出終端,並從中得知了geburah的傳送終點。


    剛想將終端放迴去,卻又聽到“叮”的一聲——是主管下達次要指令的通知聲。


    “下班後到辦公室...?”要說上次因為違規還能猜到,這次他確實是看不懂主管的意思了。


    他尋思自己也沒犯錯——今天非但沒幹壞事,反而是一直在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執行鎮壓任務。


    跑上跑下的,除非主管選擇性失明,不然沙利葉想不出來這次的鎮壓任務有什麽可以挑刺的地方。


    “作為管理者,要是總是下達這種不明所以且不明意義的命令,下邊的人會逐漸生出怨懟吧。”


    沙利葉深有體會地盯著終端上鮮紅的指令。


    但他並沒有憤怒不滿等可能會引起反抗意識的消極情緒。


    所以,主管完全不用擔心會失去自己這個好員工的“人心”呢。


    這算是主管對自己的忠心變相的承認嗎?


    這麽想著,沙利葉突然覺得自己理應為這件事感到愉快,於是很快就把問題拋到腦後,拎著薄暝“愉快”地趕去控製部了。


    *


    「這條永遠看不到盡頭的路,我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可我必須堅持下去。」


    “令人佩服的執著...不過在核心抑製的時候,就稍微收一收這無謂的反抗吧。”


    主管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光屏上碗口大的紅字自言自語著。


    難得見到一個沒有感歎號的語錄,讓精已經有些疲倦的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畢竟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geburah馬上就要進入下一階段了。


    主管打開印有兔子頭像的雇傭界麵,盯著屏幕中geburah逐步下降、即將到底的血線,直接將沙利葉調開,並將兔子部署到了控製部。


    “幸好是待在控製部,要是跑到記錄部或是研發部,就得用魔彈來磨了。”


    主管輕描淡寫且不帶任何猶豫地摁下“確認部署”。


    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用員工和兔子來鎮壓自己以往的“同事”有什麽不妥。


    ——那是a的同事,跟我沒關係,我也沒必要對他們負責或是去同情他們,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偉大的計劃。


    他這麽對自己說道,並像在給自己洗腦一樣不斷在心中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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