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罪與百善,好久不見了,還是這麽亮。”


    被十字架貫穿的人類頭骨緩慢地上下浮動著,一陣陣聖潔的光輝打在沙利葉的身上。


    這光實在是太過溫暖了,照得他有些犯困。


    他搖了搖腦袋,試圖把困意甩出去,他還記得終端上有提醒自己,說是精神傷害大幅增加。


    這時候的一罪與百善可就不一定有當初的人畜無害了。


    不過,對他來說,這應該不算什麽大問題。


    難不成主管看在他今天一直給高危異想體工作,特意安排個良善的老骨頭來給他收收尾?


    看來是今天的工作快結束了。


    “隻要懺悔自己的罪,讓您吃得開心就行吧?”


    麵對他的疑問,一罪與百善自然不會給出迴應。


    它的眼眶分明是空洞的,但卻能讓他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地被它所凝視。


    似乎還能看穿纏繞在他身上那一根根的罪孽之線。


    沙利葉用筆在記事板上塗塗畫畫,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犯過什麽彌天大罪。


    但他發現自己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人想意識到自己犯錯,首先得意識到自己有了情緒,然後心裏會因此產生某種感覺。


    沒失憶時,他很難有明顯的情緒,神情大多都是他表演出來的。


    在某種情況下,正常人該有什麽樣的情緒,那麽他就會做出相對應的表現——例如麵對可怕的事情時,他就應表現出恐懼。


    因為沒有情緒,他一般都通過規則製度來判斷自己做的是否為錯事。


    “嗯...”沙利葉偏頭看向停在他毛領上梳理著觸角的蝴蝶。


    然後一把抓住,塞入棺材。


    “無緣無故地迫害合作對象,這算罪嗎?”


    他邊抬頭認真地看向一罪與百善,邊擦了擦手上沾到的鱗粉,一臉平淡地問道。


    一罪與百善不語,隻是將亮度提高幾分,默默產出了幾個pe-box。


    不迴答就當是默認了。


    有了個好的開頭後,接下來就好辦了。


    沙利葉順著話繼續往下東扯西掰,湊夠了工作時長,正要從收容單元出來,又沐浴了一遍一罪與百善的聖光。


    雖說他已經不覺得那光刺眼了,但他還是很好奇,一罪與百善為什麽會照他那麽多次。


    對方這是在幫助自己恢複精神嗎?


    “或許吧...”亡蝶葬儀虛弱的聲音幽幽傳來,“一罪與百善的性子很好,它對不幸之人向來是寬容的。”


    如願得到準備結束一天工作的通知後,沙利葉控製著毛領上的眼珠子,看清了杵在聖宣上的蝴蝶——對方的翅膀看起來還有點皺巴。


    “這樣啊,你還好嗎?”


    “你怎麽...你還好意思問。”


    被迫成為沙利葉工作中的一環的蝴蝶顯然對此頗有怨言。


    但沙利葉並不給他抱怨自己的機會,摸了摸兜裏的魔彈,隨後像得到了某種指示般,朝著控製部走去。


    “看你這般樣子,是準備解決魔彈的事情嗎?”


    亡蝶葬儀也成功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不過,我想魔彈它並不在控製部裏。”


    “不需要找魔彈射手。”


    沙利葉通過走廊,走進了寂靜的控製部主休息室。


    “根據魔彈射手的提示,我隻需要將這枚魔彈還給真正需要的人。”


    初踏入大門,見不到任何人,連無處不在的文職此刻都沒了影兒。


    就算是馬上要下班,那些文職也不可能離開的這麽早。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都被殺了。”


    一個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迴響在空蕩的休息室,陰惻惻地講出了真相。


    這不是亡蝶葬儀的聲音。


    幾乎是一聽到,沙利葉就做好了應敵準備,他警惕地看向主休息室的更深處。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一個漆黑的身影緩緩從暗處走出。


    “玄。”


    沙利葉腦袋上的眼珠子轉了轉,輕聲喚出對方的名字。


    他居然沒認出這是玄的聲音。


    玄抱著魔彈,呆滯地盯著來人,注意力全在沙利葉的腦袋上,聽到對方喊自己,才遲鈍地點點頭。


    他要比之前頹唐得多,精神狀態十分萎靡,微卷的墨發失去了往常的光澤,黑漆漆的眸子古井無波。


    唯有捆紮頭發的亮藍色發帶仍在燈光下閃著亮光,給他留了點生氣。


    他剛才隻是在自言自語,並沒發現休息室來了人,卻誤打誤撞地迴答了對方的內心猜疑。


    “沙利葉...你來這裏...做什麽?”玄的聲音沙啞,音調壓得很低,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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