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大約走了十幾分鍾,既躲開了主管暫時禁止踏入的地區,又遠離了福利部。


    “不對,要去找魔彈射手。”


    他想迴懲戒部,卻突然感受到口袋中有東西在微微顫動著,才想起來有這一迴事。


    “我的記憶力有這麽差嗎...”他腳步一頓,轉了個方向,毛領上的眼珠子也跟著骨碌碌地打著轉。


    “可能是有點差呢?”亡蝶葬儀的聲音適時響起,成功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也不惱,偏過頭去,看著蝴蝶從棺材裏飛出,輕盈地跳上他的肩膀,正巧撲了他一嘴鱗粉。


    “...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信。”


    沙利葉默默抹了抹臉,盡管受了無妄之災,神情依然風平浪靜,沒有驚訝,也沒有惱怒,眼裏隻有幾分好奇。


    似乎能驅使他做出思考與行動的隻剩好奇心和求知欲了。


    “在福利部的時候,我聽到的沙沙聲是你發出來的吧,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將合作一事說出來嗎?你在害怕什麽?這會影響到你?”


    大概是沒料到對方有那麽多問題,亡蝶葬儀思考半晌,跟雕像似的一動不動。


    “我想,前些問題的答案,你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不能與異想體建立聯係。


    沙利葉默念道,他當然知道這條規定。


    “因此我隻迴答你後麵的問題,這自然會影響到我,如果你記得我的要求,且知道那些違規員工的後果...”


    何止是知道,他還見過呢。


    沙利葉認為自己大抵是忘不掉第一次死亡的場麵了。


    溶解之愛就是員工違規產生的惡果。


    若不是瑪麗擅自將實驗產物帶走,並與其建立畸形的情感關係,或許溶解之愛就不會誕生。


    怪不得這條規定的限製格外嚴苛。


    “你希望成為我最後的送終人,讓我‘體麵的離開’。”沙利葉實話實說道,“我既然答應你了,就會做到,但我不想現在就履行合作內容。”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蝴蝶輕笑一聲,蘊含著一絲淡淡的憐憫。


    “而我害怕的是,你無法堅持到那時候。


    畢竟一般的死亡奈何不了你——還記得溶解之愛嗎?通過那次經曆,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記憶無法被循環洗去。


    不知道這對於曾經失憶的你是否為一件好事。


    但我認為,無知才是最好的。


    大多數人都恐懼著自己最後的歸宿——死亡,在循環中保留著瀕死掙紮的記憶,一次兩次,乃至無數次,如同荊棘枷鎖般深深刺進纏繞你的精神,肉體完好無損,精神卻早已千瘡百孔。


    哪怕你的心靈再過強大,意誌再過堅定,終會有崩潰的一天。”


    作為同樣經曆過成千上萬次循環的異想體,亡蝶葬儀見證過無數員工的痛苦和掙紮。


    員工死去,有價值的被tt2帶迴,繼續徘徊在煉獄之中;


    無價值的則被放棄,連冰冷的骨灰都不會擁有,屍骨化為一張張死亡通知單和大筆的撫恤金,送迴他們家屬的手中。


    “這樣?我明白了。”


    聽到對方如此冗長的感慨之語,沙利葉的迴應卻簡短得很,冷淡的表情無半點鬆動。


    他單純以為對方是擔心他會毀約,於是再三強調道:


    “那麽,在完成你的要求之前,我會盡量保持正常的神智。”


    “這是能由個人能力控製的嗎...”蝴蝶剛想搖頭,卻突然想起對方的特別之處。


    好像,大概,說不定...能行?


    如果是嚴重情感缺陷,不知道什麽叫做恐懼絕望的話,應該就不會精神崩潰吧?


    “那就這樣決定了。”


    沙利葉揮揮手把立在毛領上的蝴蝶掃開,打算趁著到上層給異想體工作的空子,找個機會去瞅瞅魔彈射手。


    他轉到中央本部通往情報部的電梯,準備根據安排去尋找需要工作的異想體,但沒想到主管突然變了卦——要求他繞路避開o-02-102。


    “o-02-102?”


    沙利葉還沒親眼見過這個異想體,這代號聽上去似乎是跟三鳥一樣外形為鳥類的異想體。


    隻是主管的指令還是慢了,他感知到周圍環境的溫度正不斷上升,從嵌入牆壁的溫度計上驟然飆升的數字也能看出來。


    他四處張望著,很快就發現了那隻閃耀奪目的鳥,拖著長長的尾羽朝他緩緩飛來。


    遠遠看去,那炎雀如活體太陽般,僅僅是在緩慢移動,就將周圍的空氣燒灼得舞動扭曲。


    “那個,沙利葉...請不要攻擊炎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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