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不知道緣由...但是,你恢複記憶了?”


    沉默半晌,安吉爾開門見山地提出了困擾他半天的問題。


    沙利葉麵上表情不變,點了點頭。


    他倒也沒想瞞著對方。


    畢竟安吉爾與自己相處了那麽久,時間長了總會看出來什麽。


    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裝得還不夠像。


    可是羅呱卡因是怎麽看出來的?他跟羅呱卡因有熟到那種地步嗎?


    也許是因為那玄乎的“第六感”?


    沙利葉對羅呱卡因不感興趣,所以他不打算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再給他點時間,他肯定能將他人印象中的“沙利葉”扮演得栩栩如生。


    想到這裏,他覺得有點遺憾,不過這點細微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轉而升起的是對自己這位戀人的探究欲,以及對新的情感的好奇。


    戀人關係啊...那應該存在著愛情這種東西吧?


    如果要維持上級與下屬之間的關係,會跟這層關係出現衝突嗎?


    沙利葉垂下眼簾,像是在認真傾聽對方的話,實則在權衡思考二者之間的重要性與聯係。


    “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有昨天的失蹤和失控,你知道我有多...我以為你已經可以做到對我開心見誠了......”安吉爾的態度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講著講著,語氣裏卻摻了少有的委屈。


    “而且你身上有種說不出口的違和感。”下一秒他又恢複了平靜,不等沙利葉迴答,就繼續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


    “那你還是沙利葉嗎?失憶前的你,又是怎麽樣的性格?”


    “我當然是沙利葉。”


    鎮定自若的聲音稍稍安撫了安吉爾惴惴不安的情緒。


    這麽多帶有質問意味的問題砸下來,沙利葉沒有一絲慌亂,他甚至可以井井有條地一一進行迴答。


    “這裏記憶恢複的定義,指的是我同時擁有了失憶前與失憶後的記憶,並不是我隻剩下了原本的記憶。


    也就是說...在公司的往事,以及與你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沙利葉忽的湊近了對方的臉,看著那閃爍著不安的光的湛藍色眸子,一字一頓道:


    “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哦。”


    “...”二人之間距離僅有半拳,如此的近的距離之下,體型差距便更是明顯,他不得不仰起頭來才能直視對方。


    隻是被如此熾熱的目光盯著,耳畔還時不時被對方唿吸時所吐出的熱氣纏繞,他咽了口唾沫,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真到了這一步,安吉爾反而生出了一種想要逃避的想法——或許他就不該這麽直截了當地質問對方,甚至在一開始就不該湊上去截住對方。


    看著對這份坦白感到無所適從的對方,沙利葉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您不必感到不安,如果有奇怪的地方,那隻是我還沒能適應記憶的恢複。”


    他決定了——決定將上司下屬這層關係先放到一邊,先扮演好“戀人”這一他更加感興趣的角色。


    “至於以前的性格,我覺得和現在並沒有太大差異。”


    “你以前也這麽隨性,還怠惰工作?”


    安吉爾消化著對方給出的答案,順帶習慣性的刺了他一句。


    “怠惰...雖然有些偏差,不過我想是的,我有時候也不想去執行過多的任務。


    畢竟拎著槍到處走來走去、跟其他幫派搶地盤、跟食指高層談判之類的事情不僅麻煩,還很累。”


    沙利葉麵帶苦惱地撓了撓腦袋,“隨性的話,在拇指那種規定森嚴的地方,似乎不太可行,所以我就沒有表現出那樣子的性格。”


    “...在公司裏就能隨性了?”他這番解釋,讓安吉爾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許。


    “唉,這裏不是還有您包庇嗎?”沙利葉笑道,毛領上的眼珠子也很人性化的骨碌碌地轉著,仿佛在傳達穿著者的愉悅心情。


    “胡說,我才沒有。”對方微微一怔,隨後不自在地扭過頭去。


    改變思路後,沙利葉發覺自己的語氣已經自然得跟以前相差無幾了,從安吉爾逐漸放鬆下來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來。


    他的餘光瞥見了對方耳邊的微紅,突然想起了昨天所看的書中的情節,便俯下身去,照貓畫虎地輕輕一啄。


    他期待著書中後續劇情的發展,不過結果卻是被直接推開了腦袋,還收獲了對方的一記眼刀。


    “你...行了去工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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