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哇白癡——!”


    還沒完全清醒的沙利葉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還沒來得及抱怨腰部針紮似的疼痛,就險些被近在咫尺的哭喊聲給震聾。


    被吵得腦瓜子嗡嗡的他正想尋找噪音源,就被猛地衝上來的灰色毛球撞得差點當場去世。


    “小拉......”


    小維拉見他似乎恢複了清醒,急忙抹掉了眼淚,氣勢洶洶地抓著他的領子,在他耳邊大聲嗬斥道:


    “都說了!絕對不可以出海唔唔唔——!”


    聽到“出海”二字,沙利葉才終於從迷糊之中拾迴神智,他先是摁住了小維拉的腦袋,確定這能讓對方暫時靜音之後,轉而打量起了周圍。


    這明顯不是自己家,是維拉在u巢的居所。


    沙利葉從未見過維拉的父母親,也從未聽維拉提起過。


    維拉一直由他的姨媽來照顧,雖然這位姨媽總是處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狀態,但的確算是盡職盡責地將維拉撫養成人。


    這在都市裏屬實少見,畢竟他們之間隻有一層淡淡的旁係血親關係。


    沙利葉總覺得自己沒能淹死在大湖,有著維拉姨媽的一份功勞。


    而事實確實如此,房門下一秒就被推開了,來者也正是他剛才所迴憶的正主。


    對方的褲腳濕漉漉的,似乎剛從大湖歸來,長及腰側的辮子鬆鬆散散,顯得些許淩亂,幾綹灰色碎發黏在臉頰上。


    臉上緊繃的神情在看到他之後鬆了下來,變為了爽朗大方的笑容。


    但青色眼眸中的凝重還是被沙利葉察覺到了——或許對方也沒想隱藏這份情緒?


    “你活下來了,並逃脫了作為活祭的命運。”對方走到了他的跟前,語氣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驚訝。


    “雖然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哈柏!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活下來不好?”


    看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覺得小維拉的聲音吵——對方重重地歎了口氣,似乎不想應付小維拉的不滿,一隻手抵住憤憤不平的對方的額頭,平靜地看向窗外。


    哈柏,是維拉姨媽的名字。


    見到哈柏的那一刻,關於對方的所有記憶終於是在腦海浮現出來,缺失的印象在頃刻間填補完整。


    “這樣說話也太過分了吧!人能救下來難道不是好事嗎!”


    “臭小鬼!你說話的語氣也忒放肆了!還有剛才誰準你喊老娘名字了?”


    “誰管你!”


    結合二人的爭吵,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黑影並不是鯨魚之類的,而應該是駕駛著大船的哈柏。


    對方的確不負經驗豐富的大湖收尾人這一稱號,能在變化莫測的大湖中安全地找到並救下他。


    沙利葉也望向了窗戶,透過明亮的玻璃,他看見窗外的景色十分正常,大湖已經趨於平靜,波光粼粼的湖麵倒映著橘紅色的夕陽,顯得寧靜美好。


    這讓他在恍惚間覺得,自己之前所遭遇的無妄之災仿佛隻是一場夢。


    “嘶...”


    但腰間的刺痛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順便拉迴了他試圖賞景的心思。


    揉著腰,他突然恍然大悟。


    腰傷是在這時候留下的嗎?


    這對姨侄的吵嘴最後以小維拉被丟出房間為結局。


    哈柏拍了拍手上的灰,聽到了微弱的呻吟聲後便直接轉過身來,看到那對毫無波瀾的灰綠色眸子,她不知為何挪開了臉,避免對視,並開口解釋道:


    “痛隻能忍著,這裏沒有止痛藥,不過我想,你大概不在意痛不痛什麽的。”


    她拉來一張椅子,將疲憊的身體丟到椅子上,語氣還是與之前一般的輕鬆,卻不動聲色地將審視的目光放到沙利葉身上。


    “事發突然,我當時在老朋友的店鋪裏,隻匆匆帶了些從她手中忽悠來的hp藥劑壓縮片。


    那些半成品的效果不算太好,勉強讓你不必下半輩子隻能癱在輪椅上。”她說著說著便用帶著無奈的眼神瞥了眼房門——小維拉正在外邊敲門抗議著。


    “要不是那死小孩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嗡的,我也不至於忘記順點止痛藥。”


    “謝謝。”沙利葉根據自己的記憶,與記憶中的一樣,聲音平靜,言簡意賅地道謝道。


    啊,甚至沒想過提一嘴自己那生死不明的爹。


    這麽薄情寡意,該說真不愧是自己嗎?


    見他又重新開始發呆,本以為還有下文的哈柏奇怪地看著他,但不久後又發出了一抹了然的苦笑:


    “哈哈行吧,我早該知道,你跟你媽是一個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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