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臂”破碎之後,無論是對怪鳥群還是沙利葉來講,繼續待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怪鳥們一哄而散,有不少隻直接從“長臂”破裂的屍體上踩過,“哢嚓”聲一時不絕於耳。


    已經被盲目憤怒牽著鼻子走的懲戒鳥自然是氣炸了,氣得它在半空中搖搖欲墜,惡毒且平等地把每一個在場的人都罵了一遍。


    正當沙利葉想跟著氣唿唿的懲戒鳥前往另一個地點的時候,那隻古怪的怪鳥卻沒有跟著大部隊跑路,而是直直地擋在了他的跟前,展現出的滿滿攻擊性想忽略都難。


    幹什麽,這是跟自己杠上了?


    大鳥的搖燈聲消失後,沙利葉短暫地脫離了剛剛不知不覺間陷入的瘋狂狀態。


    從眼睛和傷口不斷反饋而來的刺痛更是讓他冷靜了許多。


    而且這隻怪鳥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令他感到不安。


    特別是眼睜睜看著汩汩黑血順著對方的爪子流了一地。


    盡管這傷口是他親手造成的。


    因此,現在的他隻想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跟著懲戒鳥然後趕緊完成自己的任務。


    可他缺乏再次與怪鳥纏鬥的興致與勇氣,對方也分毫不讓地站在他麵前,擋在離開空地的必經之處,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


    懲戒鳥顯然不會讓他一直跟怪鳥對峙下去,發出尖利的警告聲。


    “殺了它!必須...馬上趕到!時間!時間不夠了!快點...采取措施!”


    它接下來的話似乎不是對著沙利葉所說的,如同自言自語般癲狂地大吼大叫。


    看著朝空氣一頓絮絮叨叨的懲戒鳥,沙利葉開始擔憂起了它的精神狀況。


    然後轉而看向麵前羽毛根根炸起的怪鳥,不得不感歎起今天會不會是自己的水逆日。


    他無奈地將正義裁決者再度拎出,猶猶豫豫地對準了怪鳥,想著該怎麽辦才能盡快解決這折磨的對峙局麵。


    不過懲戒鳥沒給他繼續思考的機會。


    它對空氣亂吼亂叫的行為當然不是失心瘋,單純是為了唿喚其他鳥兒。


    隻不過沙利葉聽不懂,才會誤會至此。


    雖然三鳥平常唿喚對方根本不會像懲戒鳥這般瘋狂模樣,但奈何懲戒鳥唿喚的對象——大鳥正因“大眼”的死亡而奄奄一息,剛才晃燈也耗費了它很多精力,才難以向它及時做出迴應。


    而此刻情況的緊急也不允許懲戒鳥耐心等待大鳥恢複,再加上目睹大哥的“心髒”被殺死卻無能為力,自責憤怒頓時席卷了這隻小鳥。


    不懂得緩和自身情緒的它隻會轉移負麵情緒,態度也就十分惡劣。


    好在它的唿喚不是無用功,大鳥最後還是給出了迴應:


    燈光晃動、空靈的聲音四起、目燈生長...沙利葉眼裏的遲疑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為一片空洞無感。


    他仍是意識不到自己又被燈光所影響,隻是奇怪為什麽腦袋突然昏昏沉沉的,視野還變得閃爍不定與天旋地轉。


    “啊...那個......”


    沙利葉被周圍枯枝隨風吹動而弄出的切切察察的聲響所驚動,僵硬地將頭仰起,絲毫沒注意到手中正義裁決者正在發生的異常——垂落著鎖鏈的金色劍柄緩緩長出了布滿利齒的血肉,以及自行根根斷裂的繃帶,繃帶下的真麵目逐漸展露。


    他以居高臨下的模樣來麵對擺好攻擊姿態的對方,語氣帶著不同以往的緩慢冷淡:


    “你真的不理解嗎...嗯,我是說...非得我殺了你,踏著你的屍體...才能趕到目的地嗎?”


    *


    體型略小的怪鳥,也就是沙利葉眼中的安吉爾。


    他聽不到沙利葉的喃喃自語,就像對方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但他能看到沙利葉身上的異常,不僅僅是正義裁決者的變化,還有護甲的異變。


    正義裁決者的毛領上絕對不會長有眼珠子,也不存在一直閉著、此時此刻才睜開的可能性。


    望著對方毛骨悚然的變化,安吉爾的手有些顫抖,在心中不斷鞏固著自己的認知。


    喜歡啃食恐懼等極端情緒的【censored】對此倒是喜聞樂見,它纏繞著使用者的手臂,毫不掩飾自己的愉快。


    不過,這些恐懼感隻能算是開胃小菜,很好地刺激了它的胃口,使它更期待“主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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