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砰”的一聲槍響,芬利隻覺得眼前驟然一亮,那是在一片漆黑中十分顯眼的火光,“鏘”類似金屬碰撞清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火藥灼燒的氣味頓時彌散在空氣中,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路西法含著不可置信的怒吼聲和羅呱卡因不留情麵的嬉笑聲。


    “叫那麽大聲幹嘛!隻是不小心手滑了而已,你能理解的......噗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本來不想笑的...但是,這真的讓人很難忍耐...所以還請你理解呢!”


    難以忍耐的是殺意還是笑意呢?


    看著順著對方臉頰淌下的鮮血,芬利的瞳孔猛地放大,臉上滿是驚詫,隻是還沒等她將滿腹的詫異說出口,就被一股外力拉得一個趔趄,為避免一頭栽地上的後果,被迫跟著罪魁禍首一路逃竄。


    “等等!等等...前,前輩!這是不是不太好...”芬利踉踉蹌蹌地跟在羅呱卡因的後邊,在黑暗中橫衝直撞,時不時迴頭一望,嘴裏還惴惴不安地嘀咕著。


    “誒呀,他死不了的。”羅呱卡因在尋找通往中央本部的路線時抽空“安慰”道,“姐可是瞄準著他腦袋上那副笑臉麵具開槍的,再說了,姐的槍法也不咋地,說不定他根本沒受傷,隻是被嚇到應激反應了而已。”


    沒受傷...?


    芬利仔細迴想著剛才那一幕,並不覺得那抹鮮紅會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槍法不怎麽樣的理由在這裏根本隻會起反作用啊喂!


    她甚至不敢細想最後被打中的究竟是無辜的麵具,還是路西法的腦袋。


    “真的嗎?”


    站在電梯門前,羅呱卡因才總算是有機會好好說話,她聞言撇了撇嘴:


    “行了,姐說沒事就是沒事,管他幹什麽?”


    語氣裏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


    “還有,你是白癡嗎?”


    扶著牆氣喘籲籲的芬利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是怎麽跑了這麽長的路都不帶喘口氣的,被對方突然的詰難給堵住了嘴。


    “呃...啊?”


    “嘁,果然是個白癡,他罵你不懂罵迴去就算了,還關心上了?”芬利清澈且愚蠢的眼神讓羅呱卡因感到無奈,尾音的上揚隱隱帶著一點不滿。


    “不是...誒,卡姐這是,在為吾打抱不平嗎?”抓到盲點的芬利立馬撇開好不容易浮現而出的愧疚感,麵帶驚喜地望著羅呱卡因不自覺別開的臉。


    “......想什麽啊你......”


    這臭小鬼,還蹬鼻子上臉起來了。


    羅呱卡因不願承認的是,她的確是很不爽路西法對芬利的態度,以至於開了那一槍。


    這個會跟在她屁股後邊不厭其煩地喊著“前輩前輩”的便宜後輩,就這麽被她自然而然地歸為自己的物體。


    既然是自己的東西,那可容不得別人染指。


    要罵也隻能自己罵,要禍害也隻能自己下手。


    而且...


    羅呱卡因用餘光瞥了眼對方重新變得亮晶晶的眸子,目光都有些微微的顫動,不過這一瞬間的失態很快就被她藏了下來。


    她已經不止一次在對方的身上見到小妹的影子了。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切都是如此相像。


    或許一開始單純隻是因為幾乎成為執念的過於遵守承諾被老女人所利用,多少有點不情不願甚至想找個漏洞當個甩手掌櫃。


    現在倒是有了幾分真情。


    嘛,這也正常,狗養幾天都會有一點點感情,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她幹巴巴地自我開解著。


    “嗚哇!那隻大怪鳥離開了耶!我們現在可以鎮壓那枚蛋了!”


    芬利一眼就看到了那枚帶著些許傷痕的“鳥蛋”,興衝衝地將偽善握於手中,窸窣的枝葉摩擦聲像是她內心雀躍激動的表現。


    而且似乎早有人趕到了這裏,她注意到有一個黑影在“長臂”旁一閃而過。


    嗯?誰鎮壓工作還得偷偷來的啊?是做好事不留名嗎?


    對芬利來說,還是主管的任務更有吸引力,於是她暫且將漫上來的好奇心放了放。


    “是的是的,所以姐隻是單純拉你來這兒幹活。


    至於那個黑毛混賬東西,看他不爽就幹了他一炮,有問題嗎?”


    為自己突兀舉動找到理由的羅呱卡因低下腦袋借題發揮道,和顏悅色地盯著芬利。


    和善的臉色讓對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哈,哈哈...原,原來是這樣嗎,是我自作多情了...咳呃,既然如此,就就就認真完成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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