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這是職責......”


    聽到懲戒鳥幽怨的聲音,沙利葉感到很無奈。


    拜托,正義裁決者又不是我自願穿的,這你還能道德綁架我?


    懲戒鳥“啪嘰”一聲掉在沙利葉的腦袋上,耍無賴似的嘰嘰喳喳道:


    “必須得去!如果不驅逐怪物,森林裏的大家會遭遇危險的!!”


    它毫不顧忌地調大音量似乎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沙利葉清晰地聽見遠處出現了樹枝被踩斷的清脆聲響,以及不知何物的陣陣低吼聲。


    黑森林的特點是日複一日的不見天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著實是怪物最好的保護色。


    隻是沙利葉憑聽覺也能猜出那些東西的大致位置。


    情況很不妙...如果繼續待在空地上,吸引來更多的怪物隻是早晚的事。


    他雖不熟悉黑森林的路,但總比站在原地當活靶子好。


    “不可以走!”


    “...我沒有義務這麽做,我得迴去了。”


    “不!可!以!”


    沙利葉邁開腿正要走,就被懲戒鳥狠狠地叨了一口——真的很重的一口。


    一陣刺痛之後,他感覺有什麽熱乎乎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然後滲進了繃帶裏。


    他不得不加快腳步,好躲避懲戒鳥要命的啄咬。


    對方的胡攪蠻纏讓他感到些許煩躁。


    沙利葉表麵上並不打算順從這隻鳥大爺,他得尋找出路,而不是待在這個不管是幻覺還是真的黑森林浪費時間驅逐什麽怪物。


    不過他倒不是真的賭氣打算一走了之。


    開玩笑,這裏可是黑森林,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


    他很清楚自己可能走不了幾步路就被什麽妖魔鬼怪給弄死了。


    他是在等懲戒鳥給出相對應的條件——比如說幹完事了就放他迴公司之類的,否則他才不做白打工的蠢事。


    萬一好不容易驅逐完了怪物,懲戒鳥直接以“你做的很好而且我也沒說要放你離開”為理由要求他留下來怎麽辦?


    眼見沙利葉仍是不為所動,懲戒鳥氣憤地止住了嘴,歇斯底裏地尖叫道:


    “你!你知道怎麽離開嗎?!”


    沙利葉裝作驚訝的樣子停下腳步,實則嘴角悄悄上揚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弧度。


    上鉤了!


    “不知道。”


    “那你走什麽走!”懲戒鳥氣唿唿地將自己鼓成了一個球,它的語氣全然沒有初見時那般友善。


    可能這才是它真正的麵目——一個傲慢自大、隻要別人不順著自己意思就會發脾氣的熊孩子。


    “隻要怪物被驅逐幹淨,你就可以迴去了!”


    “還有呢?我可是用自己的性命幫助你們誒。”


    沙利葉盯著眼前仿佛隨時就要撐爆自己的血糊糊的球狀物體,用無辜的語氣繼續火上澆油。


    “還有?!你還想要......!”


    懲戒鳥遏製不住的怒火突然被硬生生地憋了迴去,它平靜了下來,宛如泄了氣的氣球,低聲啞氣道:


    “你的記憶。”


    “什麽?”沙利葉愣住了,他怔怔地望著不再無能狂怒地亂兜著圈子的懲戒鳥。


    “我觀察到你記憶的不完整...可是!為什麽要...”懲戒鳥前麵還能平心靜氣地說話,但後半段卻又恢複了剛才的亢奮,說話的對象顯然不隻是沙利葉。


    跟人格分裂似的。


    根據語氣來看,應該是審判鳥暫時盜了號,然後它倆在外人聽不見的範圍內討論?


    “你等會兒再唱雙簧...我的確是缺少了部分記憶。”


    沙利葉打斷了懲戒鳥的“自言自語”,半信半疑道:


    “所以,你能幫我?”


    “可以......但是你得幫忙驅逐怪物!它們馬上就要包圍上來了!!”


    懲戒鳥話音剛落,窸窸窣窣的聲響便不絕於耳,像是為了迴應它的叫聲。


    “行吧...”沙利葉歎了口氣,終於是鬆口答應下來,卻話音一轉,“如何恢複呢?”


    “問題也太多了吧!這得看大哥的本事!”


    懲戒鳥看起來的確比平時要暴躁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怪物的原因,還是單純因為沙利葉一直不肯答應它。


    沙利葉看著這上躥下跳的毛絨球,無奈地聳了聳肩,乖乖跟著它走。


    找到出口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沒想到審判鳥還能幫他補迴剩餘的記憶,這屬實是意外之喜。


    懲戒鳥罵罵咧咧地在前邊飛著,速度保持在需要沙利葉大跨步才能跟上,似乎在耍脾氣。


    “森林裏有你們對付不了的怪物嗎?”走累了的沙利葉故意出聲質疑道,而對方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開玩笑!我們可是最稱職的守護者!不管是什麽怪物,都逃不掉懲罰!”


    果不其然,懲戒鳥又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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