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迴來。”


    主管循聲轉過身去。


    這些部長似乎喜歡從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


    “...hokma。”


    看到眼前的老人,主管恍惚了一瞬,任由自己學生的影子與他重合。


    那如羔羊似的卷毛已然是不複存在,隻有綠貓眼石般的眼睛才能依稀見得智者曾經的風貌。


    hokma的單片眼鏡樣式要比主管的簡單得多,因為主管的單片眼鏡下有一個小小的掛墜——“x”。


    說起來,主管身上有許多證明身份的提示——繡有“x”的臂章,幾乎遮住半張臉的紙張上同樣印著“x”,以及單片眼鏡的掛墜。


    主管分不清對方現在的灰發是時間的痕跡,還是原本的發色。


    十三天的時候,安吉拉曾說過她抓住了一隻齧齒動物——看來便是眼前人了。


    主管不願也不敢去細想認知濾網下的hokma是否也為機器。


    這位從始至終都追隨著自己的學生,視自己如最高信仰。


    他有承擔好對方的“老師”一詞嗎?


    他不知道,所以他來到了這裏。


    hokma緩緩地踱步至主管的麵前,主管仰起腦袋,愣愣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眼底下的細紋自然被他一覽無餘——為什麽認知濾網下的hokma是年老的模樣?


    主管困惑地眯起了眼,黑黢黢的眸子在燈光的映照下似乎會發光。


    hokma看清主管顯得稚嫩的麵龐後也不免怔了片刻,他輕咳出聲,像是要隱瞞剛才不慎露出的訝異。


    “這隻是個意外。”主管看懂了對方的驚訝,連忙解釋並轉移話題道,“的確是很久不見了。”


    hokma看出來主管並不願意解釋自身的異狀,於是盡量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他輕歎一口氣:


    “我猜,您想念的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另一個存在。”


    “倒也沒有...”主管自身的性格目前占了上風,他搖了搖頭,抱著胳膊認真地望著對方。


    “請原諒我的失態,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您如此模樣。”


    可惜hokma此時看起了懷表,再加上二人海拔的懸殊,沒聽到主管的碎碎念。


    “歲月就像一把無情的劍,總是試圖斬斷,扯開戀人牽在一起的手。”


    啊?


    這是在暗指什麽嗎?


    主管不由得緊揪住“戀人”這個不知是真相還是喻體的詞兒胡思亂想起來,甚至開始檢查起a的記憶,腦補到什麽早死白月光然後轉變為師生戀的狗血劇情。


    好在hokma的聲音及時打斷了他的腦補,沒讓他順著想到更為奇怪的故事。


    “我一直有些事想問您,在員工臨死前,我都會露出惋惜的表情。


    沒有人能從生與死的輪迴中解脫出來,就連我也無奈成為了一個老頭。


    我們本該研究的是治愈疾病,而不是長生不老。”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主管,像是在懷疑對方身份的正確性。


    隨後提到了主管從未聽過的一位員工——ro。


    待對方說到這名員工對他很好之時,主管感到很奇怪。


    他有見過那名員工嗎?


    每位員工的代號他是了然於心的,更別提一個待他很好明顯能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員工,他卻對對方的存在沒有任何記憶。


    hokma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這似乎是被自己遺忘的某次循環中發生的事情,而員工ro顯然已經消散在循環中。


    大概是被安吉拉認定為沒有意義的記憶,然後動了些手腳,順帶幫自己刪除了。


    而事實與他猜想的無異,ro被狐狸咬死了。


    主管想了想公司目前收容的異想體,似乎並沒有長得像狐狸或是代號為狐狸的異想體,可能是暫時放到這裏的支部異想體。


    然後這個異想體碰巧殺死了ro,被轉移迴支部後來了個死無對證。


    若不是hokma提醒了自己,可能直到計劃完成,他都想不起來除了秋葵之外,還有這麽一位對他友善的員工。


    hokma的臉色驀地嚴肅起來,強調他是可以將ro帶迴到主管的麵前。


    他之所以沒這麽做,是因為ro的崗位很快就會被其他人接替。


    “而這,就是這個地方的運作方式。”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已經近乎於批評,hokma放緩了語氣,麵色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生命在這個地方太過廉價了,它們很容易逝去,也很容易迴來。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哀悼他們的死亡。”


    主管情不自禁地點點頭,他不知道hokma這番話是不是在暗諷公司的殘酷,他隻知道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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