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你好。”


    “一無所有”的學習模仿能力讓沙利葉提起了些許興趣和警惕。


    它會模仿人的語氣,那下一步豈不是要模仿人的外表了?


    沙利葉可不想在哪天遇見偽裝成同事的異想體,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雖然就算死掉了,主管也會利用某種手段把人給拉迴來。


    但正常人都不會想親身體驗死亡的感受吧?


    那種絕望的虛無感,現在想起來還會令人不寒而栗。


    他已經很努力去克服麵對溶解之愛和其衍生物時那深入骨髓的恐懼感了。


    要是再加上個“一無所有”,他可吃不消。


    趁著他思考的這會功夫,蝴蝶從他的腦袋轉移到了羊角飾品上,以便更好地觀察“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臉上的四隻眼睛骨碌碌地轉向了蝴蝶,像在提醒對方自己能察覺到它的打量。


    不過它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似的移開了視線,興致勃勃地繞到了沙利葉的身後,如沙利葉觀察它一般,它也在觀察沙利葉的一舉一動,甚至比對方觀察得更加細致。


    亡蝶葬儀與“一無所有”的交情並不深,它對“一無所有”的了解很少。


    倒不是它孤立“一無所有”,實在是它倆沒法做到正常交流。


    與“一無所有”具有很強的誤導性的可怕外表恰恰相反,它不是沒有智慧的怪物。


    要是“一無所有”肯跟它或是其他異想體學學怎麽說話,也不至於無法溝通——以“一無所有”的模仿能力,定能很快融會貫通。


    隻是“一無所有”對自己的同事們沒有任何興趣,它執意模仿員工,要以自己的方式融入人類。


    “一無所有”和其他異想體有所不同,最大的差異就是:它從來沒有表現出真正的本質。


    剛開始還好,工作的時間長了,沙利葉逐漸察覺到“一無所有”有些古怪,但也說不上哪裏怪。


    它仍然沒有表現出攻擊性,吞吐著它的大舌頭,支支吾吾地想要說些什麽,似乎是在努力配合自己的溝通工作。


    它的確是很乖啊,畢竟很少會有異想體主動配合員工的工作。


    但沙利葉總覺得,要是“一無所有”真的說出了什麽話,反而會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在他一番胡思亂想之後,工作很快就迎來了尾聲——雖然過個十幾分鍾後又會進來繼續工作。


    “一無所有”意識到他要離開這裏,用爪子撓著他的褲腳,藍眼睛裏竟有著人性化的不舍之情。


    為了到達自己的目的,它不介意屈尊模仿某種受人們喜愛的哺乳動物來挽留員工。


    可惜沙利葉不吃這套,他麵無表情地挪開腳,然後立馬溜出了收容單元。


    “它怎麽...還會模仿除了人以外的其他東西?”


    “如你所見,它的模仿能力很優秀。”蝴蝶先生模糊地總結道。


    “它甚至會模仿人的語氣。”沙利葉用筆在記事板上重重地畫了個圈,無意識地用筆尖不斷加深這個圈,直至墨水滲透了紙張,染開了層層墨暈。


    “先不提這個...你也許得祈禱,在這個本子上沒寫什麽重要的內容。”蝴蝶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它停在夾住紙張的鐵夾子上,好心提醒道。


    “...嗯,我猜待會兒還要再進去一遍,所以重新寫也沒關係...是吧?”


    迴過神來的沙利葉趕忙將筆收好,將記事板翻來覆去好幾遍,確定無法補救之後,然後將求助的目光放到蝴蝶身上。


    “......你是在問我嗎?”


    蝴蝶委婉地表示無能為力,且無視了他的求救,自顧自地鑽進了棺材中,“這邊建議重新去工作,務必小心那位模仿者,而且用完筆要記得蓋好。”


    沙利葉不能直接將棺材打開把蝴蝶倒出來,於是在心裏默默譴責對方的無情行為。


    所幸主管在這一天內的確是指定他為“一無所有”的專屬保姆。


    這說明他還有機會補救一下記事板上被畫得亂七八糟的觀察報告。


    聰明的“一無所有”經過上次的教訓,明白眼前的人對自己即興模仿的動物無感,便換了個方式:


    它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隨後蹲坐在沙利葉的麵前,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安全距離——與沙利葉上次工作時與它之間的距離分毫不差。


    還挺細心的。


    沙利葉被它圓溜溜的眼睛盯得不敢動,對方就這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等著他做出照例的開場白。


    “咳...那我就開始溝通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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