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主管來說,與麵對geburah相比,鎮壓琥珀色午夜算是輕鬆了。


    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來對待geburah。


    她為了保護“自己”與本傑明而死。


    那麽他應該理所應當地對geburah抱有愧疚嗎?


    但問題出在,他隻是擁有那段記憶,至於能感受到的情緒,應是遠遠比不上a本人與本傑明的。


    因此他上交任務時,與geburah的見麵隻讓他有一種在街上碰上小學同學的尷尬和不知所措——要是沒能完成對方的任務,他可能還會感到心虛。


    之前好歹有chesed在場,geburah的注意力大多在chesed的身上。


    單獨見麵簡直是場災難啊......


    所幸geburah不是什麽口若懸河的人,再加上她的機體損壞仍是很嚴重,這場見麵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她也僅僅是告知自己工作中不要對異想體手下留情,不要太依賴那群兔崽子等等。


    雖說主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唿叫過兔子小隊的援助,但這並不妨礙他一一答應下來。


    主管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椅背上,保持著葛優躺的姿勢歎了口氣。


    安吉拉早上也照常在辦公室等待著他,並鄭重地告知於他一些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的答案。


    他與a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並告誡他需通過a的眼睛來看著這個地方。


    在永不結束的循環中,踏著無數“x”的努力與失敗所構成的墊腳石,他將是最有希望成功——也就是完成計劃、結束循環的x。


    安吉拉在最後還自嘲著不該告訴他過多前任x的事情,這是沉沒在她係統裏的數據——一個機器必須獨自完成的任務


    唯一一個有機會成功的嗎...壓力那麽大啊。


    主管捂住了臉,試圖擋住天花板上顯得刺眼炫目的燈光,但他隻摸到了光滑的紙張以及欲蓋彌彰的單片眼鏡,光線還是毫不留情地穿過了指縫。


    他覺得有些混亂,重複著那個疑問——他不是a?那他是誰?


    但他的身體確又是a,這隻是軀體年齡的問題,若是沒有那樣的缺陷,他的外表身軀大可與a相差無異。


    屏幕忽的亮起來,隱隱若若的警報聲將主管的神思拉迴來。


    望著光屏上僅有寥寥數人的設施,他突然想起來,他應該準備應對核心抑製了。


    自己的問題還沒解決,就得去解決其他人的問題。


    但主管不再會有怨言了。


    a的記憶被調動起來,緩緩地凝成實體,這也是他需要的,身臨其境地體會這一切。


    主管睜開眼來,眼前的光屏讓他一瞬間以為記憶出了些差錯,但細看之下,又能發現這裏不是公司,是在研究所內。


    兩位麵龐稚嫩的孩子似乎在爭辯些什麽,隻是小男孩要顯得平靜的多,他的微笑看起來比中央本部的tiphereth多了些許生氣。


    而小女孩看起來很不安,他們爭辯的事情便是她不安的原因。


    “這裏怎麽能成為我的家?這裏和我的家不一樣...這裏沒有媽媽......”麗莎緊緊蹙著眉,望向四周的銅牆鐵壁和光屏。


    是小孩子很常見的擔憂。


    主管一想到tiphereth經常警告自己不要把她當成小孩子,就有些忍俊不禁。


    伊諾克要成熟得多,他淺淺的笑意似乎能安撫眼前的人,他故作苦惱地沉思了會兒。


    “嗯...把卡門當作你的新媽媽吧?”


    等一下,雖然知道這是在哄小孩,但是這不可以吧?


    主管與之前一樣,隻有著視角,但他對伊諾克的提議的意見比麗莎還大。


    麗莎很明顯不滿意伊諾克的安慰,嚷嚷著要迴家,而伊諾克也依然耐心地哄著她。


    明明不是親兄妹,但之間的情誼卻能那麽深厚。


    場景轉換,麵前的仍是伊諾克與麗莎,但這次的氣氛顯然要凝重許多。


    麗莎質問伊諾克參加實驗的緣由,伊諾克努力地解釋著,可換來的仍是麗莎的不理解和不支持。


    畢竟伊諾克的迴答對於她來說過於深沉了——追尋存在的意義。


    這麽一看,伊諾克和卡門是很相似的人啊。


    視線一暗,這次看到的景象令主管感到熟悉:伊諾克坐在病床上,身旁的麗莎雖然在惡狠狠地指責他,但眼眶周圍卻有著明顯的紅。


    “伊諾克...很疼嗎?”停下嘴之後,本來抱著胳膊的麗莎又忍不住轉過身來,惴惴不安地詢問他的感受。


    “沒關係,一點也不疼哦。”伊諾克輕輕地搖了搖頭,撫摸上女孩的腦袋。


    “不要哭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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