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裁決者可以造成靈魂傷害。


    沙利葉一開始並不明白啥是靈魂傷害,因為他認為靈魂之類的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隻是些弄虛作假的鬼故事中的過客。


    但現在,看著巨型黏液被巨劍劈開時,看似藍色卻是接近於青綠色的液體從缺口中汩汩流出,並伴隨著陣陣嘶吼聲。


    似乎很痛苦。


    低聲唿喚亡蝶葬儀,細密的鱗粉如同變魔術般出現在他的手心中,接著緩緩化為了槍的雛形,最後定型為一把黑白花紋交錯的聖宣。


    嗯,還是加長版的聖宣。


    雖說之前已經用過一遍了,但這並不妨礙沙利葉又一次細細欣賞它。


    將槍口對準黏液的頭部——那個最大且最高的地方應該算腦袋吧?


    扣下扳機,漆黑如墨的蝴蝶帶著淩冽的殺意俯衝而出,悍不畏死地直直撞向黏液,再被後者一口吞噬。


    當然,這不是飛蛾撲火的無用功,那抹黑在粉紅色的粘液裏不斷膨脹,直至完全染黑黏液,使其失去了行動和再生的能力。


    這實在太好用了!


    沙利葉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牆角的監控。


    主管應該沒在看吧?得趕緊結束呢。


    這麽想著,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ego防具給他提供了安全感,就連被黏液爬上身子也沒有那麽令人難以忍受。


    就算難受也得忍著,他不可能一直在溶解之愛麵前畏畏縮縮的。


    隻不過是死在那家夥的手下一次而已嘛,反正可以複活。


    他做了個深唿吸,躲開迎麵而來的黏液,並積極洗腦自己。


    再不然,我也把它殺了,我們...一命償一命!


    沙利葉驀然興奮了起來,他不再使用聖宣,而是換為正義裁決者。


    畢竟這把劍是靈魂傷害,想必能讓它更痛苦。


    他並不知道如何用劍正確劈砍對方的要害,屬於是哪兒方便往哪兒砍。


    但不熟練且淩亂的劍法恰恰像是在進行殘忍的淩遲。


    這也符合他的心意。


    他耳邊的羽毛忽的長長了半分,上邊的黑也延伸至了羽毛的中部。


    “冷靜!”


    剛化為原樣的蝴蝶見狀焦急地拍了拍翅膀,果斷竄到他的臉上,撲了他一嘴鱗粉。


    “咳咳!呸...!”


    沙利葉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視覺一時無法恢複,近在咫尺的黏液蠕動聲重新勾起了他內心的恐懼。


    雖說剛才內心想得挺陰暗的,但他承認他還是害怕這些軟趴趴的黏液。


    可這撲棱蛾子的鱗粉不知道含有什麽怪成分,隔著幾層繃帶都給他造成了物理傷害,他竟一時睜不開眼。


    “不,不要過來!”


    “啪嗒!”


    走廊忽然暗了下來,那黃澄澄的眼睛突兀地生長在對方的頭上,正忽明忽暗地四處張望。


    亡蝶葬儀暗道不妙,急促地撲騰到他的腦袋上,再次撇下鱗粉,逼得那些眼睛不得不閉上。


    走廊的燈光隨著眼睛的閉合恢複,而鱗粉的效果也總算是消散了。


    沙利葉揉了揉眼睛,適應著燈光,驚愕地望向前方: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黏液如同見了鬼一般,畏懼地聚合在了一塊,接著便不停地、重重地往牆上撞,巨大的碰撞聲令人感到牙酸。


    公司走廊的牆壁質量還是挺好的,那坨黏液很快就在自己無異於以卵擊石的動作下成了一灘爛泥。


    “發生了什麽...?”沙利葉的聲音小得像是在喃喃自語。


    亡蝶葬儀接過他的疑問,輕聲安慰道:


    “無需畏懼,你的情緒過於激動了,於是它們的饋贈下意識地保護了你。”


    雖然嘴上這麽說,它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對方的耳朵——羽毛的長度若無其事地退迴到原位,但黑色留在了那裏。


    “所以,鎮壓工作完成了?”


    沙利葉有些不確定,他隻記得被灑了鱗粉後眼前一片黑,旁邊全是黏液呲呲作響的聲音,還有......


    是什麽來著?


    他還朦朦朧朧地記得那個聲音,明明感到熟悉,但無論如何都迴憶不起具體事物。


    “啊...這真的是,都怪你。”


    沙利葉用兩根指頭熟稔地撚起蝴蝶的翅膀,接著丟迴到棺材中,全然不顧它的解釋。


    他感覺到一股視線正掃視著這裏,顯而易見,是從監控那裏傳來的。


    為了避免被主管懷疑,他才選擇暫時屏蔽蝴蝶先生的話,打算等有機會再聽。


    “主管,鎮壓任務完成。”他假惺惺地朝監控揮了揮手,擺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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