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吾真的是,太罪惡了!就連上天都聽不下去吾的惡言!!”


    芬利在離開情報部休息室後沒多久,就喜聞樂見地發現自己又迷路了,於是在路過文職奇怪的目光下開始了感人肺腑的真誠懺悔。


    “你個白癡!能不能...給姐長點心...!”


    一聲突如其來的歎息伴隨著強硬的拉扯,芬利被嚇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嗚哇哇哇!誰!誰膽敢偷襲吾!前前前輩!您嚇到我了!!還有您剛去哪唔唔唔......”


    一陣拉拉扯扯之後,羅呱卡因總算是堵住了這家夥的嘴,順便把她給扯到走廊邊,避免在走廊中央成為顯眼包,瞥了她一眼後轉身便走。


    她在離開休息室了沒多久後,就意識到芬利還沒跟上來,不知道在磨蹭些什麽。


    她不怎麽樂意帶著這個尾巴,但考慮到對方迷路後可能會帶來一係列麻煩,還是認下了這條尾巴,不得不暫時止住腳步,認命地等著對方趕上自己。


    邊毫不避諱地在當事者麵前抱怨主管居然讓一個路癡進了公司,邊急匆匆地趕往電梯。


    芬利倒是不在乎對方或直戳戳或暗戳戳的嘲諷,她已經被罵習慣了,這點嘲諷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照樣屁顛屁顛地跟著對方。


    她對自己的方向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根本沒有想過反駁羅呱卡因對自己有失偏頗的評價,甚至覺得對方教訓得對。


    羅呱卡因煩躁地摩挲著手中的鐮刀,捆綁在刀身的繃帶的觸感摸並不怎麽舒服,摸起來粗糙磨手得很。


    “那個,我應該喊您前輩嗎?”


    芬利訕訕地撓了撓腦袋,問了個在自己看來無關緊要甚至是廢話的問題。


    “別吵吵,你也配喊?”但被羅呱卡因給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誒誒誒!?可是您剛剛都......”芬利被對方打擊到了,詫異地喊出疑惑。


    “那是姐沒聽清,光想著罵你這個路癡了,而且不準用‘您’來稱唿姐,顯得姐好老。”


    對方似乎又暴躁了起來,像趕蒼蠅似的驅趕她,快步走向下一條走廊,絲毫不給她繼續發問的機會。


    “那,那我,應該怎麽稱唿您...咳咳不是,羅呱卡因...小姐?”這僵硬的稱謂讓對方腳步一滯,隨即走得更快了,像是要甩開她討個清靜。


    “往左邊的走廊走就可以找到更近的通往中層的電梯,別跟著姐,自己滾過去!”


    “麻煩等一等!”


    芬利不依不饒地跟在她身後,麵對對方的不吱聲,她運用起唿吸法,準備故技重施地觀察對方的情緒。


    如果被科長大人知道使用唿吸法隻是為了這種事,她定會覺得自己很不可理喻吧。


    芬利悲哀地撓了撓腦袋,齊肩的金色短發被折騰到如雞窩般亂糟糟的。


    這也屬實是沒辦法,無論羅呱卡因剛剛對待自己的語氣、動作有多麽暴躁,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仿佛戴了張麵具。


    這一瞧,卻發現了些端倪:唿吸急促得幾乎藏不住,血液流淌的速度過快,對方根本就不是走幾步路就會累得不行的體質,所以隻有一種可能......


    但是前輩不停下來的話,根本看不出更仔細的東西啊啊啊!!


    她放棄尋求對方的迴複,安靜下來,準備先到目的地再趁機觀察。


    羅呱卡因似乎很著急趕迴懲戒部,這突兀的清靜並沒有幹擾到她。


    對方走得很快,快到走到轉角時,同樣努力跟著人快步趕路的芬利幾乎隻能看到對方披風的一角,


    那披風紅的像血,上邊厚重的血腥味不知是ego自帶,還是穿著者所留下。


    若不是事先有草草了解過ego的特性,芬利可能會以為她是個有著獨特癖好的殺人魔——用受害者的血給布料染色之類的癖好。


    那抹紅趁著她愣神的工夫在轉角消失不見,她在大步跟上的同時也不忘自己剛剛的遐想,邊繞過轉角,邊隨口詢問道:


    “唔...吾有一事相求,ego都是從異想體身上提取出來的,那前輩的ego所對應的異想體是不是也披著...前輩?!”


    誰知過完轉角後,視野幾乎被血紅覆蓋,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猶豫著往前邁了幾步。


    的確是沒有眼花,明晃晃的紅差點晃了她的眼,與被從正午手中救下時睜開眼看到的那抹殷紅相差無幾。


    “您受傷了嗎!!”


    暗紅色的是耷拉在地麵的披風,鮮紅色的是真真切切的血,羅呱卡因半彎著腰扶著牆,聽到她的驚唿後吃力地抬起腦袋,並沒有選擇與她對視,難得冷漠的語氣中含著嫌棄自嘲。


    “...你太墨跡了。本來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嘖,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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