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的惡魔...指的是原來是這個嗎?”


    看起來人畜無害還會積極治療自己的粘液球,早就在不知不覺間鑽入了自己的身體裏,並隨時準備著殺死自己。


    看來自己就不該對異想體抱有什麽好的期待。


    隻有契約關係值得信任。


    沙利葉感慨著看向還在兜裏的蝴蝶,它已經變迴了原樣,還灑了自己滿口袋的鱗粉...


    等等!不要又往自己身上灑那麽多粉啊!


    他不知道該怎麽在不暴露蝴蝶先生存在的前提下跟安吉爾解釋ego被自己搞髒的原因。


    為什麽送ego進行維護的工作隻有組長能負責?


    要是能親自送過去就好了,真是頭疼......


    他憤憤地一把捏起蝴蝶然後丟進了棺材裏,對方似乎有話想說,但被他毫不留情地給蓋上了。


    在粘液全部都憑空消失後,周圍茫茫的白終於是在麵前裂出了一條格外明顯的縫。


    打開門,眼前熟悉的金色讓他鬆了口氣。


    “真好,又多活了一天。”


    “那是自然,我的管理工作做得一直都很到位的。”


    沙利葉被這同樣熟悉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在確定了不是從耳麥傳來的聲音之後,直接低下了腦袋。


    主管也正巧仰著頭望著自己,他戴著一個防毒口罩。


    “沙利葉...你......”


    主管還是第一次這麽近地觀察到對方現在的模樣,繃帶完全將他的眼睛所纏繞,黑色的外衣纏著雪白的繃帶,渾身都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你就不能站遠點嗎?”或許是仰久了脖子酸,主管在迴過神來後,後退了幾步抱怨道。


    沙利葉也趕緊往後挪了挪,聽著對方與早上迥然不同的語氣,心裏帶上了疑惑。


    主管恢複正常了?


    “您還好嗎?”


    “我?我一直都挺好的,反倒是你,身體有沒有不適?”


    他搖了搖頭,看著對方正與防毒口罩複雜的卡扣做著鬥爭,遲疑著開了口:


    “...您早上怎麽了?”


    “......我不清楚,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奇怪...但我又說不出口哪裏奇怪......”


    主管頗為沮喪地解開最後一個卡扣,沙利葉撓了撓腦袋,他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態度來對待現在的主管。


    見主管自顧自地往走廊出口走去,他先是迴頭望了眼551號房間,然後選擇跟了上去。


    “我是不是做了很殘忍的事?”


    對方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認錯一樣。


    “並不是。”沙利葉跟在他的身後,不假思索地迴答道,語氣平淡得可怕,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雖說沙利葉的腦海裏馬上就浮現出了那位文職的慘狀。


    但在冷靜下來後,仔細地將當時的情況從頭到尾地思考了一遍,反而理解了主管的決定。


    如果粘液會不斷傳染人的話,那清除自己這個主要感染源之外的傳播途徑,確實是代價最小的決定。


    那位文職與自己隻不過有一麵之緣,自己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特別一點的家夥而觸犯自己的上司。


    ...不對,這過於無情了...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想?


    沙利葉猛的皺起了眉,他也意識到有了改變的不止是主管。


    但又莫名覺得自己本就是這個模樣。


    或許從拾迴部分記憶的那一刻起,改變就再也無法停止了。


    “這樣嗎......”主管幹巴巴地迴應道,不知所措地盯著自己的腳。


    沙利葉也懷著自己的心思,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沒有繼續附和。


    他們都不再言語,走廊也重新迴到寂靜中,隻有二人單調的腳步聲迴蕩在其中。


    “啊對了,已經下班了,你現在可以迴去...呃,我是指宿舍,你應該看到了,那個該死的粘液球已經被迴溯...反正就是沒有了。”


    “好的,主管。”


    沙利葉沒有任何猶豫,微微點頭示意後便加快腳步離開,隻留下呆呆站在原地的主管。


    *


    “你們怠工就算了,居然在這裏聚眾抽煙?”


    安吉爾冷冷的質問聲似乎讓整個休息室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我說啊安吉...都已經下班了。”


    路西法無可奈何地掐掉煙頭,玄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但就算是這樣,對方仍然沒有改變自己的觀點,皺著眉指了指周圍散亂一片的紙張。


    “你們一天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因此不屬於可以暫時離開工作崗位的範圍內。”


    “這是那個手抖的傻狗害的!關我什麽事!”


    路西法憤憤不平地抗議道,將目光刺向身旁人。


    玄則若無其事地挪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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