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應該死不了吧……啊抱歉!”


    主管想起之前在中央本部聽到的,皺著眉用力地搖搖頭,想讓對方放棄這個極端的想法。


    既zach能被替換,這說明sephirah們一直都被困在鐵皮盒子裏,就算出了點什麽問題,比如損壞到無法工作。


    他們還是會被複活,無法真正得到解脫。


    那還怪可憐的,就連死亡都無法得到。


    “……我知道,這隻是個隱喻而已。死亡對我們來說隻是遙遠的幻象。”


    zach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呢?


    他也沒露出什麽遺憾的表情,將右手搭在左手腕上,輕輕將袖子拉好。


    “如果向機體內注射腦腓肽這樣的藥品話,那麽機體會一點一點地腐爛掉。”


    “如果攝入一整瓶的話,那就會對我的機體造成無法修複的損傷。”


    主管緊張地聽著他的話,默默攥緊了拳。


    老天啊,但願這家夥沒有這麽幹!


    但事與願違zach從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上麵雖然沒有貼任何標簽,但還是讓主管感到心髒一縮。


    對方晃了晃瓶子,瓶子裏麵空蕩蕩的,沒有發出聲響。


    “我剛剛就攝入了比我平時的劑量多了不知道多少的腦腓肽。”


    他勾起了嘴角,這次的笑容比剛才自然了許多。


    “但我現在感覺很清醒,我感覺自己現在他媽的非常清醒!”


    劈裏啪啦的玻璃碎裂聲將主管從失神中驚醒,地板上全是破裂的玻璃碎片和綠油油的腦腓肽液體,濺落一地。


    而造成這狼藉一片的罪魁禍首此時正滿意地欣賞著這一切。


    “如果我再次睜開眼睛,也許我會發現自己正待在一個沒有你,沒有其他sephirah,沒有安吉拉的地方。”


    zach閉上了眼,又坐迴了沙發上,他悶悶地道:


    “這不是在開玩笑……讓我們就此永別吧。”


    主管看了看地板上的碎片,又看了看癱在沙發上似乎又開始打盹zach。


    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


    睡覺前先把地板掃幹淨啊喂!


    正想上去把這家夥揪下來,腦部卻傳來一陣劇痛。


    主管倒吸一口涼氣,跪倒在地上,所幸他穿的衣物質量不錯,沒被細碎的碎片紮傷。


    但頭痛也夠他喝一壺了。


    “他媽的……又是這個感覺……”


    “……你怎麽了……?”


    恍惚間,似乎還聽到zach的聲音。


    【我們開始進行與cogito有關的研究,首要問題是能否找到能夠拯救她的最合適的藥物劑量。】


    又是這個冷漠的聲音,主管無奈地睜開眼睛。


    果不其然,還是那不知是誰的記憶。


    一個綠色齊肩頭發的人坐在病床上,身著淡藍色病人服,床單也不及他的皮膚蒼白,他感受著窗外照進的陽光,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這是……剪了頭發zach?


    主管看記憶也沒閑著,思考著眼前人的身份。


    【我說服了大家,我告訴他們,為了救卡門和其他人,我們必須進行試驗。】


    場景一轉,麵前突然多出了很多人,而自己似乎站在一個高台上。


    台下的人都議論紛紛,神色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看起來都很不安焦慮。


    “……就是這樣各位,有人願意成為誌願者嗎?”


    自己身旁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說道,他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


    因為台下突然安靜下來,人們都忐忑不安地四處張望,完全沒有人出聲報名。


    “****先生……沒人願意……”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驀地從人群中舉起。


    像是一顆脆弱而又堅強的樹苗從淤泥裏鑽出。


    【然而,當我征求誌願者時,所有人都沉默了,隻有一個人靜靜地舉起了手。】


    像是要解答主管心中的疑問,那個聲音適時地響起解說道:


    【他就是喬凡尼,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個安靜的家夥。】


    【喬凡尼曾是卡門公司的病人之一,我聽說他們從小時候就彼此認識了。】


    謔謔,一說到要救卡門,喬凡尼……應該就zach,就立馬報名了。


    看zach很在乎那個卡門呢。


    主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有什麽犧牲是崇高的,無論那些花言巧語的理由聽起來有多麽真實,結局總是悲慘的。】


    這句話頓時讓他心裏警鍾大響,不安地等待下一句話。


    【也許他在我說要救卡門的那一刻起就決定要做誌願者了。】


    【找到最合適的藥物劑量並不是短期內就能做到的。】


    所zach是因為這個叫cogito的藥物而死掉的?


    主管咽了咽口水,趕忙將眼睛遮住,他不希望下一個場景就是喬凡尼的屍體。


    【我很少和他交流,除了談論卡門以外,我們並沒有太多共同話題。】


    【cogito使他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重複的實驗對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不出預料,喬凡尼出現了眼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床頭桌上的花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早已枯萎。


    但該說是幸運嗎?


    此時的他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還有著微弱的唿吸。


    黃褐色的眸子平靜如水,偏著腦袋,安靜地望著自己。


    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他身上,隻不過他無法再迴應這光芒了。


    “繼續注射cog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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