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闐大營內鼓噪聲四起。


    匈奴人戰敗的小道消息,這幾日傳入了自己的營內,尉遲鐸邇本就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大夏軍隊忽然來襲,每夜都是和衣而臥。


    此時聞聲更是直接跳起:“大夏人來了?備戰,備戰!”


    外麵一個衛士匆匆跑了進來:“將軍,並不是大夏人來襲營,隻是來了十幾個信使而已。”


    虛驚一場,尉遲鐸邇此時,隻恨不得將那幾個一驚一乍的小兵直接推出去砍了。


    “隻有十幾個使者?叫他們進來吧”,他這才鬆了口氣,默默的坐迴到了軟榻上。


    不多時,晉州軍幾個使者信步走了進來,默然的看著尉遲鐸邇。


    “你們是夏軍使者,見到本王為何不跪?”見對方未被自己軍威所懾,尉遲鐸邇心下不快。


    為首的是尖峰軍偵察營的斥候,他冷笑一聲:“我等上跪君王,下跪父母,斷無跪拜番邦外臣的道理。”


    尉遲鐸邇大怒,若不是怕斬了這幾個人會被大夏報複,早命人將這幾個無禮之人推出去了。


    “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斥候掏出一封信,隨手交給一邊的武將:“將軍閱過此信便知。”


    尉遲鐸邇接過武將遞上來的信,甫一打開便顏色大變:“這,這...”


    在細細讀過內容之後,隻覺得冷汗沾染了整個後背,話語也不由得顫抖:“我,我那皇兄...現今如何?”


    “於闐王現在還好,我們也沒有難為他”,斥候笑道:“不過,若是貴軍執意要與我軍為敵的話,那可就不好說了。”


    尉遲鐸邇沉默半晌,方才說道:“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待我仔細考慮之後...”


    斥候卻忽然打斷他:“來之前,我家大人說了,今天務必要貴軍給我們一個答複!”


    “你這是要挾於我?”尉遲鐸邇大怒。


    斥侯冷笑,不置可否。


    這時,尉遲鐸邇身邊的一個文臣,也剛剛看完了信,他悄悄附在他耳邊說道:“王爺,若是依他們所言去做,我等必惡了龜茲與疏勒,將來在這西域三十六國之中如何生存?


    不如將這些大夏使者統統斬了,將首級送去龜茲陛下帳中,以表誠意?


    至於陛下嘛,我猜他們不敢輕易對陛下下手,否則如何承受我們西域三十六國的怒火?”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他巴不得夏軍將尉遲達莫一刀殺了,到時候自己隻要擁尉遲鐸邇上位,豈不是從龍之功?


    尉遲鐸邇默默的看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你說的很有道理啊,不過嘛...”


    接著神色一冷:“將他給我推出去斬了!”


    “王爺,這是為何,饒命啊!”


    文臣大驚,不知是哪一句話說的不對,觸怒了自己的主子。


    “哼,區區下臣也敢離間我和皇兄的關係?真當我不知你心裏想的什麽?”


    “饒命啊,王爺饒命啊,我是忠於你的啊!”


    隨著鋼刀落下,劊子手很快將那文臣的頭顱送了進來,尉遲鐸邇冷著臉說道:“你們提的條件我答應了,明日一早我就率兵去西州東麵阻擊疏勒,


    但是!告訴你們將軍,若是他敢騙我,我皇兄有什麽好歹,就是千山萬水,我也必會為皇兄報仇!”


    斥候笑道:“將軍放心,我晉州軍一向說一不二,隻要您不要出爾反爾,三心二意,必可保貴國陛下的性命無虞。”


    尉遲鐸邇冷冷的揮揮手:“送客。”


    等這送信的斥候離開之後,手下的武將開始急急詢問:“王爺,真的要和疏勒人撕破臉嗎?”


    尉遲鐸邇頹唐的靠坐在軟塌上:“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匈奴人已經敗了,夏軍的目標就是龜茲和匈奴,咱們這個時候若是還和龜茲人綁在一起,滅國之日近在眼前了!”


    “那咱們怎麽辦?”


    “等會我寫一封信,找人連夜給疏勒軍送去,希望他們可以識時務吧”,


    說完,仰頭拿起水袋,飲了一口水袋中的酒,自嘲的笑道:“真以為那幫人就會這麽滿足?我猜現在,偷襲了咱們於闐的那支部隊,已經在去疏勒的路上了吧...”


    果如尉遲鐸邇所料,此刻疏勒城的城頭上,已經被插滿了晉字大旗,侯山看著眼前這個高鼻深目,極具異域特色的疏勒國君,冷笑道:


    “你們膽子還真大,傾盡舉國之力出兵西州,城裏就留了這麽兩千人駐守,也不怕被人打進來?”


    疏勒國君居馬克忍不住翻個白眼,心想這不是已經被打進來了嗎?


    不過同時他也納悶,明明聽說西州那邊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這夥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侯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笑道:“別猜了,告訴你又如何,我們是從於闐那邊殺過來的!”


    “不可能!”居馬克高唿:“於闐東麵是一望無際的魔鬼沙漠,冬天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從那裏過來,那是神設下的禁地!不可能,你在撒謊!”


    侯三都樂了,這小老頭都成階下囚了,還有心思跟我這強嘴呢:“那是因為你無知,不知道我們晉州軍的厲害,天,我們都飛的上去,更何況區區沙漠?”


    提起上天,侯三忽然‘噗嗤’一聲樂了。


    他想起在晉州的時候,有一次武衛配合他們演習,殿下正在訓斥丁豹:“說,你為什麽又擅自行動!你那麽厲害,你咋不上天呢!”


    話音未落,就見丁豹三步並做兩步,竄進了熱氣球裏,然後在夏耀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冉冉升空...


    收了笑容,侯三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這個國王,為了所謂的同盟,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尼摩那勝綁在了龜茲的戰車上,然後慘遭滅國之禍。


    若不是來的是咱們晉州軍,殿下又三令五申隻誅首惡,餘協不糾,怕你疏勒此刻已亡國了啊。


    不過這時候,他可沒時間感慨,從身邊親兵手上取過紙筆,扔到了居馬克麵前:“別廢話了,趕緊寫信吧,記得語氣要諂媚一點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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