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看到胡秦帶人要跑的時候,本來準備馬上追擊。


    可惜,鬼精鬼精的胡秦,臨走的時候命人用手雷,將營門炸得東倒西歪,破木頭和倒下的帳篷將路堵得死死的。


    眼瞅著已經來不及追了,賀齊除了氣的跳腳罵娘以外,也沒別的辦法,隻能命人清理現場。


    他迴頭又將負責守夜的頭領,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頓,看著遠處燃燒的糧草帳篷,又聞到遠處散發出的,那陣陣食物烤熟的香氣,竟然...氣餓了。


    中軍大帳他也不願意再待,指揮著其他人趕緊去滅火、收拾殘局,自己則直奔遠處存著酒水的另一個帳篷。


    當他坐在帳篷外拿起羊腿剛要進嘴,就看到自己的中軍大帳上麵飛來一個燃燒著火星的東西,緊接著——


    ‘轟——!’


    中軍大帳立馬被炸得四分五裂,殘片飛了漫天,近處值守的士兵被一並炸飛。


    賀齊目瞪口呆,這次他算是真正領教了被唿揭部傳出來的,極為神奇的,被稱為大夏軍隊的‘神罰’,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了...


    驚愕過後,不由得暗自慶幸,若不是自己剛剛餓了,沒有迴營帳休息,那此刻被炸上天的豈不是自己?


    可當他還沒來得及慶幸完畢,就看見又一個冒著火星的東西朝自己飛來。


    咦,這玩意怎麽這麽眼熟?


    ‘轟——!’


    賀齊和他身後存酒的帳篷被一起炸飛,被點燃的酒水將周邊的帳篷一起引燃,剛剛被鞭罰過的頭人目睹了這一幕,兩股戰戰,屎尿齊飛:


    “不好了,賀齊頭人飛上天了——!”


    遠處滿載而歸的胡秦,一邊往庭州趕,一邊誇獎著那個炮兵:“你小子幹的漂亮,那韃子頭要是真被你炸死了,本將算你一大功!”


    “多謝老大!”


    此刻胡秦還不知道,這功勞本應該是他的,但他卻主動讓手下‘冒功’了...


    ***


    且不說胡秦迴到庭州之後,為防匈奴人報複,開始大量囤積滾木礌石,以及城牆上架滿了鐵鍋準備熬煮金汁。


    西州這邊,徐成將所有的沒良心炮全部移上城牆,隨時準備麵對敵人的進攻。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原本應該吃著湯圓,合家團圓的尖峰軍戰士,流著大鼻涕縮在城頭上,等待敵人的進攻。


    而收到賀齊被炸死的消息,穆咜氣的目眥欲裂。


    賀齊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安答,沒想到就這麽憋屈的死在一次莫名其妙的夜襲中,他二話不說就要調集部隊,迴頭去滅了庭州這支孤軍。


    什麽圍點打援,在兄弟之仇麵前算個屁!


    穆咜發誓要親手砍下那支孤軍將領的腦袋!


    賀齊殘部還剩下三千多人,損失雖然慘重,但並不算打殘了建製。


    隻是頭人死了,對軍心的打擊是特別大的,穆咜索性先將賀齊部編入了自己的麾下,等迴去了再交給賀齊的弟弟。


    穆咜這一支匈奴人,因為離中原較遠,所以手下的奴隸漢人很少,大部分是草原上滅族之後的戰利品,西域人和草原人比較多。


    烏幹驅使著幾近一萬人的奴隸,將他們趕到了庭州城前,喝令胡秦開門投降,否則破城之後必將屠城三日。


    胡秦歪戴著狗皮帽子,問一邊的小兵:“大愣,那狗日的說啥呢?”


    被叫做大愣的小兵懂得匈奴話,迎著風聽了聽:“老大,他說讓咱們投降,否則破城之後就要屠城。”


    “屁話”,胡秦狠狠啐了一口:“娘的整個庭州早沒百姓了,算上咱們都沒有兩千人,屠城?他屠個屁!”


    大愣點點頭:“那老大,需要我喊話嗎?”


    “喊個屁”,胡秦不屑的說道:“跟狗有什麽好叫喚的?不如省點力氣養養精神,一會好跟他們幹,阿嚏!這鬼天氣,真他娘的冷。”


    “好嘞,那我睡覺了”,說完,大愣腦袋一歪,竟是瞬間入眠,開始打起了唿。


    胡秦愣了半晌,嘿嘿樂了:“行啊,你小子也是個人才,敵人都壓到眼皮子底下了,你還能睡得著?”


    樂完,吩咐身邊的總旗:“告訴兄弟們,點火把金汁燒起來,一會狗的可能要攻城。”


    “好嘞”,總旗應下,旋即奇怪的問:“這夥匈奴為啥忽然又要來打咱們了?就因為咱們襲了一次營?”


    “嘿嘿”,胡秦笑道:“我估摸著上次襲營,咱們真的把韃子的頭人炸死了,嘿嘿,那小子可是立了大功了。”


    “哈哈哈”,總旗也笑了:“那為啥不把那小子叫上來,等會匈奴人攻過來的時候繼續炸他們?”


    胡秦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你是不是傻?匈奴人能和你一樣彪唿唿的,跑上來讓你炸?”


    “那是?”


    胡秦歎了口氣:“你沒跟匈奴人打過,不知道他們的套路也不奇怪”,說完,抬頭瞅瞅遠處的匈奴大營:


    “這匈奴人可不是玩意,他們每次攻城前一定會先驅趕著俘虜和奴隸先攻,來消耗咱們的彈藥,


    所以啊,炸藥包啥的要留在最後,對付這些奴從軍,滾石檑木加金汁就夠了。”


    總旗明白的點點頭,憤憤說道:“這幫子韃子真不是玩意,都是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


    “誰說不是呢?”


    喊話的烏幹手下,口幹舌燥又喜氣洋洋的迴來稟報:“頭人,夏人完全沒反應,肯定是嚇得不敢說話了!”


    烏幹點點頭:“小單於很生氣,不過區區一千多人居然敢主動襲擊咱們,今天我就替小單於拿下庭州城!”


    “傳令,命奴從軍進攻!”


    穿著破衣爛衫的奴從軍,戰戰兢兢的舉著木棍、破刀,在烏幹部的監視下,開始向庭州的城頭發起了進攻。


    胡秦部的大部分,至少都是參加過北伐之戰的,對於眼前的奴從軍也沒有露出什麽不忍之色。


    等他們進入攻擊範圍之後,身後簡易投石機的石頭,就開始唿嘯著向對方飛去。


    而所有士兵,全部抽出了弓箭,開始向城下狠狠射去。


    身後的匈奴人也操縱著投石機開始還擊,並命令匈奴騎兵看緊了奴從軍,決不能出現潰逃的現象。


    庭州守衛戰,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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