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夥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十石啊,怎麽了?”文帝納悶的道。


    “去去去”,夥計大怒:“您是消遣我來著?不賣不賣,我這可沒有這麽多糧食,走走走,去別家買去!”


    說著夥計就走出櫃台,用手推著文帝就開始趕人了。


    “大膽!”身邊的李庸見狀,急忙上前護主,將夥計的髒手打了下來,順手一推。


    “哎喲,掌櫃的趕緊出來呀,這來了一夥強盜,強買強賣不成還打人,我的手都要被打斷了——”


    夥計順著李庸的勁就躺在了地上,開始撒潑打滾。


    裏麵正在算賬的掌櫃,聞聲就趕緊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鏢模樣的漢子。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掌櫃的見狀也是大驚,自己這糧店可是背靠著貴人的,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敢在這鬧事。


    文帝冷哼一聲:“我等好好地要買些糧食,哪知你這個夥計好不懂事,不賣不說,居然還動手趕人!”


    掌櫃的也注意到了這幾人的打扮不俗,恐怕不太好惹,攔住了想要動手的漢子,苦笑著道:“不知先生要買多少糧食,我賣與你便是。”


    “十石!”


    “多少?!”掌櫃的急了,聲音都變尖了,惹得李庸眼睛一直瞟向他的下體,琢磨著這位以前莫不是也在宮裏幹過?


    文帝也被這一嗓子嚇了一激靈,心說你們這是有什麽毛病不成,區區十石糧,怎麽一個個都一驚一乍的。


    “怎麽,偌大個糧店,連區區幾石糧食都沒有?”


    掌櫃的扶起來小夥計,苦笑道:“實不相瞞,咱們店裏全部糧食加起來恐怕都沒有十石,您是來錯地方了。”


    “怎麽可能?你家算是這條街上最大的店了吧?怎麽可能連幾石糧食都沒有?”


    李開上前一步質問,他雖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清貴’官員,但是一個糧店應該有多少糧他還是清楚的。


    “這...”掌櫃的猶豫不決,眼瞅著眼前這些人不好惹,隻好試探道:“不知貴人要這麽多糧食做什麽?”


    李開正待繼續上前喝問,卻被文帝攔住:“不瞞掌櫃的,我等是從楚州來做生意的,近日準備迴楚州,隻是這商隊上下人等,路上所需的糧食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掌櫃的聞言表示明白,然後悄悄的向文帝說道:“貴人借一步說話。”


    李庸待要阻攔,文帝擺擺手表示不礙事,隨著掌櫃的走到了一邊,這時掌櫃的才開口道:


    “這位貴人實不相瞞,自從陛下下令平抑糧價之後,這滿常安城的糧食生意算是沒法做了,


    你別看我這店裏一石糧食不過九千多錢,可是現在常安的糧價啊,九千錢你連半石糧食都買不到,店裏這些糧食都是擺著給那些禦史看的。”


    文帝心下一凜,聲音都變得冷冽了許多:“如此說來,這些都是用來應付那些禦史檢查的?”


    “誰說不是呢”,掌櫃的歎道:“如今這常安的糧價啊,別說一天一變了,一個時辰就是一個價,


    就說今天吧,早上起來的時候還隻要二十貫錢一石呢,這才下午就漲到了二十一貫五了,您說,我要是九貫錢賣給您,怕不是得賠死啊!


    可是陛下又下了旨,咱們又不敢不開門,隻好擺著這點糧食做做樣子了。”


    文帝聽到‘隻要二十貫錢’幾個字的時候,眼皮子就開始直跳,沒想到這些糧商已經瘋了心了,敢把糧食炒到這個價格!


    但他還是強自抑製住自己的憤怒,沉聲問道:“那現在在常安哪裏能買到糧食?”


    掌櫃的輕輕吐出兩個字:“黑市。”


    所謂的黑市,其實就在西市一條不起眼的小街上,文帝氣衝衝的領著一行人來到西市小街的時候,這裏已經紮滿了帳篷,每個帳篷門前都站著幾名大漢,看樣子是怕人餓急眼了直接上搶。


    文帝瞅著一個大點的帳篷直接走了進去,隻見裏麵熙熙攘攘的有不少商人在交易,隻是沒見到幾個百姓。


    一個掌櫃模樣的人,站在臨時搭建的櫃台後麵,看到文帝幾人進來,又是一身華貴模樣打扮,滿意的點點頭:“幾位要買糧食嗎?要多少?”


    文帝冷冷的注視著堆滿帳篷的糧食,開口道:“十石。”


    “這麽多?”掌櫃的有點驚訝,但是沒有太過壓抑:“現在糧食的價是三十貫一,您要的多,就給您按照三十貫算吧,權當交個朋友。”


    “多少?”李開腦子都懵了,差點沒叫出來:“不是二十一貫五嗎!”


    “您那都是啥時候的價了”,掌櫃的不屑的譏笑:“現在就這個價了,您要是明天再來,保不齊都四十貫錢嘍~”


    文帝氣的手都在抽抽,強忍著殺人的衝動轉身就朝帳篷外走去,一眾官員臉色難看的跟在文帝後麵。


    身後還傳來掌櫃的譏諷聲:“沒錢在這充什麽大尾巴狼,窮鬼,浪費爺的時間!”


    出的門外,文帝再也壓抑不住自己憤怒的情緒,一耳光就抽在了那兩個巡街禦史的臉上:“看看你們辦的好差!”


    巡街禦史又是驚愕莫名,又是羞愧的看著文帝離開的背影,委屈的向頂頭上司李開訴苦:“大人,這些刁民如此狡詐,我等也是沒想到啊,您可要給咱們說說好話啊。”


    李開沒好氣的朝著兩人說道:“你們啊你們,讓我說什麽好?陛下這下可是真生氣了,這件事若是一個不好,仔細你倆的腦袋吧,欺君之罪可不是說笑的!”


    說完,急急追著文帝的背影而去。


    沒追幾步,就看到文帝帶著李庸站在街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幾人,見李開上來了,文帝把手指豎在嘴邊,示意李開不要說話。


    李開點點頭,循著文帝的目光瞧去,隻見一個老農打扮的人,在不停的給一個衣著華麗,身穿綢緞的胖子一邊磕頭,一邊說著好話:


    “老爺,求求您了,那地是俺爹、俺爺傳下來的租地,全家老小就指著它吃飯呢,可不能把地賣給您啊!”


    那胖子確實譏笑著:“我說老劉頭啊,你借的錢可是到期了,不拿地來還賬,你又能拿什麽還呢?再說了,地給了東家,你也可以繼續租種嘛,隻不過需要繳少少的租子就好了嘛。”


    “可不敢這麽說”,老劉頭還在苦苦哀求:“老爺家收租子太狠了,俺們實在繳不起啊。”


    “哼,哪那麽多廢話,還不起錢,那你就準備拿你的女兒頂賬吧,給老爺做個小,也不愁吃喝了”,


    胖子沒了耐心,一腳就將老劉頭踢開一邊,可老劉頭依舊苦苦哀求,不肯撒手。


    胖子大怒:“這等青皮,就是不懂事,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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