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順”。


    “哎!哥,咋了?”烤兔子的手下應到。


    “我...想把糧食送迴去”,劉留似乎下了什麽決心,咬著牙說道。


    “啊?啥意思啊哥?”五順有點迷糊。


    “算了,你把大夥都叫過來吧,我跟大夥商量一下。”


    五順不懂啥意思,但還是聽話的將其他人都叫了過來。


    不多時,一群人就聚攏在劉留身邊,奇怪的問道:“大哥咋了?五順說你要把糧食送迴去?”


    劉留的目光慢慢的逡巡著自己這幫老兄弟,緩緩開口:


    “剛剛的兔子你們都吃了,也知道是咋迴事,吃到嘴裏不覺得燒得慌嗎?


    其他的話我先不說,但我隻想問問你們,知道這些糧是咋迴事嗎?”


    一群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大哥啥意思。


    “你們知道嗎?這些糧本來就是留給這些難民的!是他們最後的口糧!可這幫子府衙兵不是東西,連這點糧都要貪!


    你們知不知道,如果有了這些糧食,這些難民還有機會走到下一個縣城,就有活命的機會!


    可如今沒了這批糧,要死多少人?咱們--”劉留感覺有點唿吸不暢,將領口的衣裳扯開一點,才舒服了一點,繼續說道:


    “做下這些事,咱們死了以後,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一群人愣住了,這次出門的具體細節,他們隻知道個大概,還真不清楚其中貓膩。


    五順卻沒那麽多顧慮,自己當年為給老娘看病,差點賣身為奴。


    要不是遇見劉留,幫著他給老母看好病,他早不知道給誰家當農奴去了。


    “哥,你去哪我去哪,這有啥說的!”


    劉留卻不著急,看著其他人繼續說道:“你們先別急著表態,我先說清楚這事的後果,


    如果咱們真的將糧食送迴去了,雖然公孫先生不會說什麽,但是那幫子府衙兵一定不會放過咱們,肯定會打擊報複,


    所以,不願意參合這事的舉個手,我不會怪你。”


    一群人愣在原地,不過沒多久就有人笑道:


    “哥,我跟你三年了,你也知道咱們都是些掙命的苦哈哈,基本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貨,也沒啥顧忌,你說咋整就咋整唄!”


    “就是就是,哥你說去哪咱就去哪!”


    唯獨五順反而有了顧忌。


    “哥,你說我老娘會不會被他們報複啊?”


    “這...”劉留也一時沒什麽辦法,誰知道這些人找不到自己,會不會喪心病狂的對老人出手?


    “不怕,哥,我有個辦法!”這時另一個手下說道:


    “我在城外李家村有個房子,我和五順迴去將他老娘安頓在那,再來找你們就行!”


    “好辦法!”劉留眼睛一亮,可轉眼又奇怪的問道:“你啥時候有的房子?”


    “嘿嘿...”這個手下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也不算我的房子,是李家村王寡婦家的...”


    “好哇!”另一人說道:“我說你成天往李家村跑啥,原來你小子幹這好事去了!”


    “嘿嘿,見笑見笑!”


    “好了”,劉留打斷眾人調笑,“那就這麽定了,你先陪五順迴去安頓他老娘,再來找我們。”


    “好!可是哥,我去哪找你?”


    劉留想了想,說道:“我準備帶難民繼續向晉州城走,速度肯定快不了,你們辦完事跑的快點應該能追上,


    如果出現什麽意外,咱們就在晉州城匯合!”


    “好!”說完,他就和五順連夜出發,合騎著最後一匹留給劉留的馬,向常安奔去。


    劉留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到身影才一揮手,“咱們迴去!”


    這時,有手下問道:“晉州城真像他們說的那麽好嗎?”


    劉留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


    因為沒有了馬匹,又要押運糧食,劉留迴到營地的時候,早已天亮。


    而流民一早發就現護衛他們的士兵不見了,早已經亂做一團,有人哀泣,有人叫囂著被騙了,要趕迴常安去。


    可當這些人看著劉留居然迴來了,瞬間鴉雀無聲,可轉眼就炸了鍋:


    “大人,你們去哪了?”


    “大人,到底怎麽迴事?”


    “大人,你們是不是準備拋下我們了?”


    一時間人聲鼎沸,劉留皺著眉,張著嘴卻不知該怎麽說。


    正準備咬著牙實話實說,再問問大家夥願不願意跟著自己,去晉州城奔一條活路的時候,遠處隱隱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劉留抬眼望去,隨著轟隆之聲,營地東北方向遠遠地揚起巨大的滾滾煙塵,他雖然沒有打過仗,但也知道那是馬蹄揚起的塵煙。


    “不好,是馬賊!”劉留大驚,趕忙大聲喊道:“老鄉們,快躲起來!是馬賊!”


    流民聞聲,再看一眼遠方的塵煙,頓時大驚失色,亂作一團。


    劉留想要安撫流民,讓他們不要亂跑,千萬別跑出營地讓土匪一刀殺了,


    可讓他跑個腿辦個事還行,如此陣仗他是真沒了主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流民四散奔逃。


    低頭歎了口氣,也有點鬱悶,不禁想問問自己:


    自己跑迴來到底是圖個啥?


    遠方的‘馬賊’訓練有素,很快就駛近營地,馬蹄奔騰之間將營地圍的死死的,


    流民見狀不敢再亂跑,而是迴到營地或坐或蹲,有親人的抱住親人,沒親人的抱住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嘴裏念念有詞,祈求天上神仙庇護。


    很快,馬隊中衝出幾人,手舉令旗,大聲喊道:


    “各位老鄉勿要驚慌,我們是晉州城晉王殿下派來接你們的,請大家在營中有序坐好,等候安排!”


    流民一聽,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沒放下的心,也是看到這與前幾日完全不同的軍隊,始終有些狐疑。


    前幾日那些士兵雖然懶散,也不愛搭理他們,但那才是他們印象中官軍的樣子,


    可眼前這些官軍馬蹄奔騰翻飛之間,一個個殺氣騰騰,不像是官軍,倒真有些像說書先生嘴裏的馬匪。


    騎兵並未直接進入營地,在流民不再亂跑,漸漸安靜下來之後,遠遠地在營地前後巡邏警戒。


    很快,遠遠的再次行來幾個方陣。


    劉留眯起雙眼,向遠方看去。


    遠方的方陣整齊而又快速的向營地方向靠近,等他看清之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這幾個方陣加起來怕不是快有上萬人!


    方陣內的士兵甲胄分明,威嚴肅穆,邁著整齊的腳步前進,每一步仿似都踏在一個鼓點上,上萬人行軍竟如一人一般!


    這不是什麽馬匪,這是軍隊!


    而等他們繼續靠近之後,卻聽不到軍中任何的喧嘩聲,隻能聽到士兵腳步,‘轟’‘轟’踏在大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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