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也不懂,隻好訕訕笑道:“想必是陛下擔心六皇子在晉州過不好,上天受陛下心念所感...”


    李庸實在編不下去了。


    文帝皺著眉頭,似乎怎麽也想不通,拿起奏折仔細看著:


    “晉王宣稱自己是太上老君弟子...並軍中卻有神兵利器,一為工兵鏟,二為紅色戰斧,三為...”


    奏折上一項項的列著武衛軍的製式裝備,如果夏曜看到一定會驚訝,自己軍中的裝備清單幾乎都列在上麵了。


    甚至山陰一戰的戰報,比自己上奏的都要詳細。


    良久,文帝的臉上疑惑之色越來越濃,但皺著的眉頭卻漸漸解開,低聲喃喃自語:


    “朕當年深怕你被人所害,才不得已讓你就藩晉州,想來如此她會放你一馬...


    可如今看來,她還是不肯放過你啊!


    不過現在也好,既然你在那邊過的不錯,朕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了...”


    文帝聲音頗低,李庸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可也不敢往上湊,隻能低頭深思陛下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過了許久,似乎是下定了什麽主意,文帝龍目一睜,喝道:“李庸!”


    “老奴在”,李庸趕忙上前,聽候吩咐。


    “朕東巡洛陽不過半載,常安就亂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不像話了,”文帝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


    “陛下,太子雖然敦厚,但這朝中之事還得看您啊”,李庸送上一記龍屁。


    文帝白了他一眼,“行了,馬屁少拍,著人擬旨吧。”


    李庸趕忙拿起筆,等著記錄陛下的旨意,一會找中書舍人擬旨。


    “第一道旨意給太子,命他不得繼續驅趕流民,同時加開粥廠,賑濟災民,並取消對晉王的‘構陷’。”


    “這...”李庸愣住:“陛下,這太子鈞旨已出,貿然收迴不妥吧?”


    文帝龍目一掃,李庸嚇得趕忙跪下:“老奴知錯,以後不敢多嘴了。”


    “哼,知道就好”,不過念他跟了自己一輩子了,還是忠心可用之人,,反而解釋了兩句:


    “如今耀兒的軍隊不是已經解散了嗎?既然如此,就別再鬧著繼續去晉州押解他進京就是了,


    哼,就算他派人再去,當真能押解的迴來嗎!看看左右府軍的德性!看來這十二衛是時候重新整頓一下了。”


    李庸聽得暗暗心驚,陛下這將來迴去,怕是要有大動作啊。


    “太子的旨意就這些吧,其他的朕就先不管了,至於第二道旨意...”文帝似乎在斟酌著什麽。


    李庸拿筆俯身等候。


    “第二道旨意,給耀兒”,文帝似乎下定了決心,身子陡然坐直,上位者的氣勢瞬間充滿整個大殿:


    “命晉王夏曜,在晉州征召晉州軍,人數以萬人為限,主司整個晉州防務,尤以防備北方匈奴、韃靼,以及燕王叛軍為主!


    並!


    雲、朔、代、嵐、忻、石、汾、儀八州含晉州城所有文武官員任命一並領之,晉王有先決後奏,官員任命之權!”


    李庸手一抖,毛筆在紙上畫出一道慘烈的黑線,又粗又長。


    “陛下!這...這這...本朝從無此先例啊!這等於將晉州封國了啊!”


    “封國?”文帝冷冷一笑:“如今晉州北方四州還有人煙?


    這次若不是耀兒將匈奴趕跑,怕南邊的四州也逃不過匈奴鐵蹄吧!”


    “這...”李庸無話可說。


    “還有,這八州以及晉州的錢糧,就免了他三年的吧,告訴他,朕給他這麽大的權利,既是賞賜他軍功,也是對他的考驗!”


    李庸已經被前麵的消息震驚的麻木了,至於這免稅反而不覺得有什麽——


    反正那地方窮,前幾年朝廷不也一樣收不到什麽錢?


    文帝等李庸收好紙筆匆匆出門找中書舍人擬旨而去,再揮退周邊伺候的宮人,垂拱殿內隻剩他一人坐著,孤獨的望向北方。


    “耀兒,為父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了,希望你...好好地吧。”


    ...


    太子夏康誠惶誠恐的接過聖旨,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己東宮殿上。


    旨意中嗬斥的意味不要太明顯,明顯父皇對自己之前的作為很不滿意,並且針對夏曜的一些動作,也表露出不滿。


    ‘兄弟鬩於牆,如何外禦其侮乎?’


    再得知放給夏曜的那一道旨意,更是如遭雷劈!


    父皇不僅沒有卸了夏曜的兵權,反手還把八州軍政大權交給了他!


    八州!八州軍政大權全部交予一人之手!這意味著什麽,夏康太清楚了!


    自己將來麵對的,可不再是一個任人揉捏,無兵無權的閑散王爺,而是軍政一把抓的鎮守大員!


    此時的夏康欲哭無淚,早知道如此,當初自己還會不會搞出這麽多事情?


    如今八州軍權交予對手,而自己派出征討的軍隊才剛進河東郡,居然就被土匪趕了迴來?


    而聞訊趕來的夏弘,看到這一幕隻是冷冷的說道:


    “我早說什麽來?此子一直備受父皇偏愛,將來必成你我心腹大患!你就是狠不下心!


    如果照我所說,早在就藩路上將其解決,哪裏還有如今的事情?”


    夏康表情依舊麻木,歎了口氣:“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再說,後來你不是派人了嗎?他現在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


    夏弘也奇怪:“按說當時派去的死士是親眼看著他喝下去毒發的,可奇怪的是為什麽不僅沒死,還跟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夏康忽然有些害怕:“難道他真的是什麽老君弟子不成?”


    “說的什麽鬼話!”夏弘不滿的說道:


    “你我都知道那不過是他蠱惑民心的手段,他要真是老君弟子,怎麽不降下一道天雷劈了你我?”


    聽到這裏,夏康忽然重重發了個抖,驚恐的看著天上,好像真怕天上忽然降下一道天雷。


    夏弘都氣笑了,自己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好大哥?


    “我的太子殿下!你莫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為今之計是要好好想想今後怎麽辦!


    你可要知道,等父皇迴來以後,你這個太子的權利,恐怕還不如他一個邊疆藩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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