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營此刻已亂作一團,匈奴人早已被夏曜搞得身心俱疲。


    半個時辰之前,糧帳這裏的守兵也被調走不少,與北營的匈奴換防。


    呂遊就是找到這個間隙,帶人偷偷摸進了大營西南角,找到了存放糧食的所在。


    “總旗,剛剛我又清點了一遍,這裏應該隻是其中一個存糧的地方,剩下的應該在大營深處,咱們燒嗎?”


    呂遊想了想,“燒!殿下的命令是速戰速決,不可戀戰,這裏的糧我估摸著也得有七八千石了,幹了!”


    “好,總旗你下令吧。”


    “聽著,一人找一個放糧食的帳篷,把殿下給咱們的那袋東西倒撒上去,


    點完火就往外跑,在剛剛的山坡集合,明白嗎?”


    “明白!”


    “明白!”


    十幾個身手矯健的夜不收,領命後悄悄消失在夜色的帳篷之中。


    呂遊也找了一個帳篷,在陰影中拿出匕首劃破帳篷一角,偷偷探頭進去一看,確定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


    等巡邏的匈奴守衛走過,呂遊靈活的一個翻身,直接滾進了帳篷之中。


    打開隨身的包裹,拿出殿下給的幾個瓶子,擰開瓶蓋,一陣誘人的酒香味傳了出來。


    “拿這麽好的東西放火,還真是便宜你們了呢”,呂遊嘿嘿一笑,開始往糧食袋上均勻的撒去。


    很快,帶來的東西全撒完了以後,隨手把瓶子扔進糧食袋中間,


    拿出工兵鏟上的打火石,一把點燃了糧食以後,轉身就趕緊逃出了帳篷。


    結果迎麵卻撞上一個匈奴守衛!


    守衛本在巡邏,可聞到一股誘人的酒香,好奇的來看看,結果卻隻聽‘轟’的一聲,眼睜睜的看著帳篷起了大火!


    正想出聲示警,結果迎麵就撞上了敵人放火的細作,還沒等自己抽出武器,就感覺喉嚨一痛,失去了知覺。


    解決了眼前的守衛,呂遊趕忙向營外逃去。


    沒想到殿下給的這‘酒精’如此給勁,隻覺短短一瞬,整個糧倉就沒入了熊熊大火之中。


    很快,存放著糧食的匈奴大營西南角,漫天的大火已經逐漸燒起,火光將天色映的如同白晝一般。


    遠處傳來匈奴驚慌的吼叫,呂遊心知再待下去,被發現隻是遲早的事,趕在匈奴人過來之前,匆匆向營外逃去。


    ...


    夏曜看著南方將天色映的透亮的大火,嘿嘿一笑,這酒精果然沒白買!


    目標已經達成,迅速整頓好騎兵,匆匆向著大峪口方向疾馳而去。


    剛剛還運籌帷幄,誌得意滿的唿守單於,頹然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大營南方的大火,再不複方才得意的樣子。


    許久,天色都已微亮,大火才被撲滅。


    其實是糧食已經燃盡。


    唿揭筋疲力盡的走進帳中,對著默然不語的唿守單於說道:


    “父親,大火都撲滅了,幸好存糧的營帳離著其他地方有一段距離,大火並未波及到大營,


    可那將近一萬石糧食是全沒了。


    奇怪的是,這火燒的很詭異,按理說不應該燒的如此之快,可不知為什麽,


    從發現火頭開始,這火就已經阻擋不住了,根本就沒有滅火的時間。”


    唿守單於慘然一笑,“這次在山陰啊,我也曾聽聞過夏曜此子是什麽太上老君的弟子,


    當時為父就當做是個笑話,可如今看來,恐怕傳言非虛啊!”


    唿揭不信,倔強說道:“我才不信!他要真是什麽老君弟子,那他直接叫天上劈下一道雷不就行了?還會被咱們打的這麽慘?”


    唿守單於愕然的看著他,心想他哪裏慘了?


    慘的是我們好吧!


    又不願打擊他的信心,隻能沉聲說道:“好了,如今之計是如何定下一步行止?


    既然夏曜小兒已經追到這裏來了,那恐怕一定會在大峪口設伏,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走?”


    唿揭站起身,瞪著自己的父親,這一刻,他忽然覺得父親老了,不再是那個馳騁草原,無所不能的頭人了。


    “父親,你怕了嗎!


    他守在大峪口又如何?正麵交鋒,夏人如何是我們的對手?”


    唿守愕然,自己怕了嗎?自己老了嗎?


    看著唿揭,他忽然也有點失望,這個兒子,勇猛有餘,智慧不足。


    這次通過與武衛軍的交鋒,唿守已經深切意識到敵人的厲害,


    那鋒利的武器,


    那堅韌的防具,


    最可怕的是,武衛軍那強韌的鬥誌,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心裏。


    唿守單於不得不承認,經過昨晚燒營一事,他真的有點怕了。


    自己的勇士在與武衛騎兵營一對一交鋒中,恐怕已經占不了上風了,


    而且,騎兵營到了,那支舉著紅色戰斧的陷陣營還會遠嗎?


    唿守痛苦的揉著眉頭,耐心說道:“大峪口是兩山夾一溝的峽穀地形,根本不利於騎兵展開,


    如果強衝,對方隻需在山上放箭,我們就會損失慘重,到時白白損傷的都是我們的兒郎!”


    唿揭發過怒後,慢慢的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無奈坐倒,問道:


    “那我們怎麽辦?躲開他們繞道大同府?咱們什麽時候受過這等委屈?”


    “現在已不是受不受委屈的問題了”,唿守說道:


    “繞道大同府,我們要多走幾百裏路,一旦大同府派人狙擊,夏曜再從後麵追來,我們必然會被兩麵夾擊。”


    “而且我們的糧草已經不足支撐我們走那麽遠了。”


    唿揭愕然道:“大同府?他們沒這個膽子吧?要是敢出來不早就出來了?”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不能冒險了,所以”,頓了頓,唿守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繼續說道:“我決定,和夏曜談談吧...”


    聽完唿守的決定,唿揭臉色鐵青的離開帳中。


    ...


    第二日,唿守拔營,緩緩向大峪口進發。


    在到了地方之後,果然不出他所料,穀口位置,陷陣營整裝列陣,虎視眈眈的等著他們。


    已經準備好的拒馬鹿角等物,零散的擋在兩軍之間。


    唿守甚至都能猜到,在看不見的地方,絆馬索、馬蹄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自己上前。


    夏曜其實也有點緊張,他也不想和匈奴在野外交戰。


    連日行軍,武衛軍也非常疲憊,一旦交戰,必然損失慘重。


    而自己身邊的這些士兵,已經是手上的精兵、老兵了,夏曜更不願他們犧牲在這裏。


    可已經打到現在了,難民還沒有救迴來,這一戰恐怕不可避免,唯有咬牙堅持下去。


    看著前方的匈奴大軍,夏曜穩了穩心神,下令:“列陣!弓箭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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