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由見狀,上前溫聲說道:“好了,殿下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放任百姓在城外,待匈奴來時,不僅全家會被匈奴洗劫,他們的存糧更會變成敵人的軍糧!


    至於王、齊二家,你要去說清楚,如果不按照殿下說的辦,那到時候就別怪殿下不管了。”


    這時夏曜說話:“這件事要是辦不好,你就別迴來了!”


    方評唯唯諾諾的應下,趕忙出門叫上縣丞、主薄,以及讓方中領著縣裏的士兵匆匆出城,去辦殿下交代的事情。


    等他走後,崔由才繼續說道:“殿下,咱們路上耽擱十幾日,唿守單於必定已經得了消息,此時他恐怕也看到你立的京觀,準備發兵了,


    但他們是騎兵,山中不能行軍,想要進攻山陰必須繞過黑茶山,這就是多繞了將近二百裏路,


    而且他還得安排人看守劫掠所得,不能說走就走,這一來二去,也給我們爭取了不少時日。”


    夏曜點點頭:“不錯,但是以武衛軍這點兵力,守城是絕對不夠的,也不知陳耿那邊動身沒有。”


    前幾日在路上,夏曜就已和蘇康、崔由商議好,準備在這一批難民中征兵,


    且早早派人迴晉州送信,要陳耿帶人押送一批武器送到山陰,算算時日,陳耿應該也出發了。


    崔由繼續說道:“陳總旗那邊不知新兵征了多少,要是能帶來就更好了,還是咱們晉州兵用的踏實。”


    夏曜卻道:“別想了,算算日子他才迴去幾天?恐怕也就幾百人,不過好在押送武器是夠了。”


    “說的也是”,崔由點點頭,“那我先去辦征兵的事,路上就跟他們打過交道,有不少人願意參軍。”


    “一起去,正好我有事要和大哥說。”


    ...


    方評正站在劉家村的村口聽著小吏訴苦:“大人,這些村民都不願意搬,小人實在勸不動啊。”


    方評想起殿下的話,一咬牙也發了狠:“勸不動就給本官抓!給本官砸!把你們平時欺壓良善的勁兒都給本官使出來!


    告訴你,這件事辦不好,本官命沒了,你們也統統給本官陪葬!


    還有,村民遷走以後,把房子統統點了,凡是能用來做攻城器械的東西一件不許留!”


    小吏唯唯諾諾的應下,換上一副兇狠的嘴臉,張牙舞爪的帶人再次衝進了村裏。


    方評看著西麵黑壓壓的山,嘴裏喃喃自語:“希望殿下說的是真的吧,匈奴要是不來,本官可就慘了。”


    過不多時,村裏一陣雞飛狗跳聲傳來,緊接著就是怒斥聲、打鬥聲和哀哀的哭泣聲。


    方評看著身後的縣丞和主簿說道:“既然事已做下,就由不得咱們迴頭了,接下來剩餘的村子,就照章辦理吧...”


    縣丞主簿麵麵相覷,暗歎這可是上了晉王的‘賊船’了,無可奈何的領命而去。


    至於方評,咬咬牙,帶人先去了齊家的村堡。


    ...


    齊家家主客客氣氣的把方評送出大門,看著他蕭索遠去的背影,嗤笑道:


    “這晉王小兒是要瘋了,堅壁清野?還想白用我齊家的家丁?我倒要看看是你山陰先破,還是我能守住村堡!


    傳令下去,這幾日所有人都給我帶著糧住進村堡,巡邏隊的家丁加兩班日夜巡邏。”


    家主長子有些擔憂的說:“爹,你說這匈奴真的會來嗎?”


    家主想了想:“不知道,但還是做好準備吧,你說這晉王殿下多什麽事?好好的在雁門關呆著不好,非跑出來救什麽人?


    哼,害的大家跟他一起倒黴,黃口小兒不足與謀!”


    “爹,這話可不敢亂說!”


    “怕什麽,等他走了,咱家還是這山陰的天!”


    同樣的事情,也在王家同時發生,隻不過王家卻派了幾個家中管事,偷偷前往了晉州城。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山陰周邊的村民在方評的‘勸說’下,漸漸的向山陰匯攏。


    一時間城中怨聲漸起,埋怨晉王不曉人事,眼瞅著二月將近,驚蟄之後春耕就要開始,如今卻將大家關在這晉州城內。


    耽誤了春耕,就算沒被匈奴殺了,怕也得餓死了。


    而夏曜也沒有多解釋,更沒有露麵,反而每天窩在大營裏,和從難民中新征的兩千新兵,一起訓練。


    而山陰的守軍,除了一部分輪換與武衛軍一起訓練以外,另一部分則擔任了守城、巡邏的任務。


    兩個城門上正在值守的小兵正在閑聊。


    “哎,你說下一次什麽時候輪到咱們去訓練啊?”一個小兵問道。


    “我也不知啊,每次都是方校尉臨時通知的。”


    “哎,雖說訓練苦了點,但是夥食是真好啊,哪怕累點我也想去。”


    另一個小兵想起那頓頓不缺的雞蛋,還有肥美的雞胸肉,也是咽了咽口水:


    “累點?累死我都願意!你說咱這命還不如那幫難民,一進營就是武衛軍,天天都有肉吃。”


    “說起來晉王殿下真是不一樣,上次我可是看的真真的,殿下可是和咱們這些小兵一起訓練,


    我都累的快死了,可人家殿下愣是一聲不吭,你說這皇家的人是不是就和咱老百姓的身子不一樣啊?”


    “我可聽武衛軍的人說了,殿下可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哪能和你這雞崽子一樣?


    咱吃的那些個好東西,都是老君賜下的,殿下平時肯定吃的都是神仙貢品,那可是仙體!”


    “真的假的,我咋不知道?”


    “都讓你平時多和人家打打交道,人武衛軍可是這個”,說著比著大拇指,“人家和咱說話的時候,哪像王家那些家丁,從來不拿鼻孔看人,反而和聲和氣的,


    就上次,有個叫王成的兄弟還給了我一塊壓縮餅幹,這可是武衛軍夜不收出去執行任務才能吃的好東西!”


    “我不也是怕人瞧不起我,再給我打一頓嗎?你那餅幹拿出來讓我瞧瞧唄?”


    “瞧個屁,早讓我婆姨給了我那小舅子了,老子都一口沒吃上!”


    “哈哈哈,你和你婆姨就是太慣著你那小舅子了。”


    “你懂啥?我婆姨說了,我那小舅子可是讀書的命,將來我家可指著他翻身了”,


    哨兵一邊聊天,目光不時在城外逡巡,這時看到遠方有十幾人騎馬奔來。


    “小心,有情況!”


    過了一陣,等對方離得近了,哨兵漸漸放下了心。


    這長相一看就是大夏人,而且隊伍中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子,至少不是匈奴探子。


    哨兵從城上探出頭去喊道:“來者何人?”


    城下一三十多歲漢子駐馬喊道:“去告訴晉王殿下,說雁門徐成,帶著他媳...他好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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