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涼


    九泉郡


    在與秦州交界處的某處樹林中的小亭子裏,葉軒神情悠閑地坐在石凳上,一聲又一聲地輕聲哼著北涼地方歌謠。


    楚玄機靜靜的站在他的後方,眼神銳利地不斷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在亭子周圍,數十位身穿製式黑甲的北涼壯漢分散在四周,別看他們隻有數十人,他們可都是葉軒親衛軍的佼佼者,曾經都是各軍中江精銳的精銳。


    以他們的實力就算是麵對數倍的敵人也是絲毫不懼。


    但既然這樣,他們仍然絲毫不敢大意,眼神警惕地不斷掃視著周圍。


    他們之所以這樣戒備,是因為這裏位於涼、秦邊境,距離最近的北涼城池也有三十餘裏的距離,一但發生什麽意外,城中軍隊根本來不及救援。


    而葉軒等人此刻冒著危險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要見一位來自秦州的重要客人。


    雖然先前葉軒與肖雲天已經商定要招攬秦州,但這也隻是他們自己主觀臆斷罷了,日後究竟能不能成功招攬,葉軒具體還要事先探一探秦州的口風。


    如今他邀請秦州貴客過來便就是為了此事。


    踏~踏~踏~


    這時,樹林裏突然出現一陣馬蹄聲。


    聽到動靜的楚玄機等人頓時肌肉緊繃,眼神警惕著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葉軒輕吐一口氣,喃喃道:“終於來了!”


    很快,數十位秦州騎兵打扮的一行人便來到了這裏。


    雙方就這樣一聲不吭地盯著對麵,誰也沒有先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


    趁著這個功夫,葉軒一臉驚詫地打量著這些秦州騎兵。


    隻見,這些騎兵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位軍官打扮的將士披著盔甲,其餘人都是一身皮甲。


    而根據先前密影衛調查來的消息在,這還隻是秦州高層親衛才有的待遇,若是換成平常的軍隊,連皮甲都沒辦法全軍普及,裝備方麵比之嚴重缺鐵的草原都有些不如。


    踏~踏~踏~


    也就在這時,秦州這一行人翻身下馬,幾乎所有人眼中都對葉軒等人充滿了戒備。


    緊接著,隊伍中兩個身穿盔甲的秦州將士突然向著葉軒走了過去。在葉軒的示意下,親衛們並沒有阻攔他們。


    那兩位秦州將士在路過他們的時候,二人看著他們身上那精良的盔甲,眼底充滿了羨慕。


    都是軍人,沒有那個人能抵住盔甲的誘惑。而他們喜歡盔甲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其好看,更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盔甲能保命。


    要知道,他們秦州本就十分貧窮,再加上東部有個雍州嚴禁向他們走私鐵器及各州貨物,他們的生活不說有些原始,但肯定比尋常的大乾百姓困難很多。


    至於他們南北緊挨的益州和北涼。益州不用說,因為在益州人看來,秦州人都是些野蠻人,他們對秦州的態度比之雍州更加惡劣。


    若不是益州邊界處有個關隘易守難攻,秦州早就攻打益州泄憤了。


    至於北涼,可能是因為地域原因,北涼男子幾乎都或多或少地參過軍,打過仗。對於秦州人,他們雖然對秦州人也有些偏見,但態度方麵也算是比較好的。


    再加上秦州是大乾的遺棄之地,北涼雖說還在大乾的管轄之下,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大乾安放在北境用於抵擋草原人的工具罷了,二者也算是有些同病相憐。


    因為對於北涼,若是遇到盛世還好,雖然條件艱苦,但好歹軍餉也會發,待遇也算是是不錯。


    可是一旦遇到了其他情況,國力衰弱,那便是邊疆將士的噩夢。邊境與草原人摩擦不斷,每天都有大量邊境將士人流血死亡,至於朝廷官員趁機貪汙軍餉糧草那更是司空見慣。


    這個時候,邊境將士都是拿著少得可憐的軍餉卻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關鍵是那個時候朝堂之上的官員根本不把邊境將士的命當做命。


    這種看似遺棄的境地怕是隻有秦州人有所體會。


    然而,即使這樣,秦州在困難的時候,也寧願選擇去攻打雍州也並不願意提及北涼。


    因為秦州緊鄰北涼,他們對北涼地情況也算是了解不少。在他們看來,北涼的軍隊力量雖然強大,但境內百姓卻始終過得十分清苦,軍隊的一應糧草隻有靠著朝廷供養方能維持,根本沒有餘力去救濟他們。


    更重要的事情,他們秦州一貧如洗,根本也拿不出什麽東西與北涼交換,他們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不怕死的秦州男兒,用無數的生命硬生生地為秦地百姓搶來一口糧食。


    當然,他們這唯一的倚仗顯然是打不過早就聞名天下的北涼鐵騎,因此,他們隻能從近鄰的三州中挑出個相對弱小的“軟柿子”。


    於是,他們的目光便對準了東邊的雍州。


    ……


    在一片思緒中,兩位秦州將士緩緩來到了葉軒的麵前。


    葉軒細細打量著麵前的這兩位秦州將士,從密影衛收集的情報中很快就猜測到了其中一位的身份。


    他麵前的這個中年漢子,長相粗獷,身材魁梧高大,感覺渾身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赫然便是秦州目前在任的都統百裏烈。


    當然,百裏烈這個都統的職務並不是大乾朝廷封的。在秦州百姓眼裏,朝廷的聖旨在秦州就是一張廢紙,根本沒有威懾力。


    而他這個都統其實是秦州軍民共同推舉出來的。


    眾所周知,百裏氏乃是秦州軍方大族,數代以來不知從族中走出多少族人投入秦州軍中,其勢力早已遍布整個秦州軍隊。


    當然,百裏氏雖說勢力十分龐大,卻也是真心為了秦州考慮,無論身處何等境地,始終護衛著秦地百姓。


    如今,百裏氏扛旗之人乃是百裏烈,同時也算得上是秦州中武力最強,也是最有頭腦的一位。


    當北涼有要事相商的消息傳到秦州之時,秦州那些將領們倒是就此事討論了很久都沒有得出結論。


    最後還是他當場決定親自過來看一看北涼究竟要玩什麽幺蛾子。


    畢竟,北涼和秦州雖然緊挨著,但卻並沒有什麽接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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